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2023年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期间，承担中阿典籍互译项目的五洲出版社在国家会议中心举办了中阿典籍互译出版工程成果发布会。自从该工程的第一本《埃米尔之书：铁门之途》（林丰民、顾巧巧、邹兰芳等译）于2014年译成出版，项目推进顺利，至今已完成了整个工程50部作品的翻译出版工作。尤其可喜的是，翻译出版的中文图书每种印制3000册，已基本售罄。项目的完成对于文化交流具有启示意义。

首先，国家文化政策的支持在文化交流中是必要的。

中阿典籍互译适时地弥补了市场机制的不足，重新让普通读者接触到了阿拉伯国家的优秀文学作品，让我们和世界文化的交流变得更加多元，更加丰富多彩。这次图书博览会，阿尔及利亚作为主宾国邀请了《埃米尔之书：铁门之途》的作者沃西尼·艾阿拉吉来华，出席各种文化活动，他和其他阿拉伯国家的文化工作者在此次图书博览会的交流活动中了解到阿拉伯文化产品在中国的接受情况，也会将这些信息带回给阿拉伯民众，这无疑将促进中国和阿拉伯国家的民心相通。

其次，坚持品质是中阿典籍互译项目成功实施的重要保障。为了翻译质量得到有效保证，该项目秉持认真、严肃的态度，坚持选择优秀的译者来承担翻译工作。比如项目中的沙特小说《鸽子的项圈》的译者王复是资深的翻译家，参加过《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等书籍的翻译工作，已翻译出版的作品超过100种。《鸽子的项圈》中文译本忠实于原文，译笔优美，于2021年获得了卡塔尔国第七届“谢赫哈马德国际翻译与谅解奖”。中译阿的译者中有薛庆国教授，他同叙利亚教授菲拉斯一起翻译的《道德经》深受阿拉伯读者尤其是知识分子的喜爱。他翻译的阿多尼斯作品不仅受到国内阿语界的欢迎，也得到了国内作家和诗人的认可。有这样的一批资深译者，保证了阿译中作品的质量，很好地传达了阿拉伯作家的思想和作品的内容，也因此得到广大中文读者的认可。在手机阅读的时代，纸质版外国小说译本能够售出3000本，基本保证了成本的回收，这在欧美作品盛行的文化市场是很不容易的。

第三，遴选机制应借鉴市场机制。由于中阿典籍互译的阿拉伯文作品是由阿拉伯国家的政府文化部门或驻华大使馆推荐的，同时要照顾到众多阿拉伯国家之间的平衡，因此，所选出的作品虽然也代表了各国文学作品的优秀水平，但毕竟有些国家是文学大国，有些国家的文学发展由于教育发展较晚等因素影响相对滞后，阿拉伯各国内部之间的文学发展水平不均衡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最佳阿拉伯语作品的遴选。因此，未来类似的项目在选取作品的时候可以考虑加入市场机制，辅助政府行为的机制，形成一种政府行为和市场行为结合的模式，将更加彰显文化交流的效果和成果。

第四，继续扩大互译的成果是深化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的未来作业。中阿典籍互译工程已经完成了既定的任务，但让更多的中国读者来阅读，并通过阅读了解阿拉伯文化和当代社会，既是我国推动此类工程的初心，也是我们想要达到的效果。因此，未来可以通过多种形式来推广这些译本：如数字出版，让手机阅读时代的青年读者能够以便捷的方式、更微小的成本来获得这些译本；通过作品推介会，单本推介或打包推介，邀请一些阅读了这些译本并且有了深刻体悟的专家、作家和读者来分享他们的阅读体会，同时以新媒体的传播来扩大传播的效果；召开作品研讨会，由外国文学的研究者、翻译者和对阿拉伯文学感兴趣的作家、批评家一起来探讨这些翻译过来的文学作品，从而达到深层次的交流效果；同时还通过微信公众号、有声读物等各种新媒体、新媒介来实现这些推广的内容则是数字化、智能化时代的应有之路径。

文学交流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是持久深远而广泛的。中外文化交流有很多种形式，包括政府间的文化交流和民间文化交流。作家代表团的互访、政府文化代表团的互访、政府主导的艺术表演团体的互访等等尤其自身的角色和作用，对促进文化交流是有效的，但相对而言产生的影响时间较短。而典籍互译所促成的文化交流则是长久的，甚至是永远的。阿拉伯民间故事集《天方夜谭》（《一千零一夜》）自清末翻译介绍到中国以来，各种译本轮番登台，盛久不衰，据不完全统计，《天方夜谭》的中文版本早已超过千种，其影响自不待言。相信中阿典籍互译工程的这一批文学作品也将会产生久远的影响。国家文化政策支持和市场机制的双重推动，必将深化中外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东方文学研究中心/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阿拉伯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