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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莉:她们写下万千女性的爱、秘密、远方
来源: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 夜雨  2021年03月08日08:41
关键词:女性主义 张莉

■受访人:张 莉(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采访人:夜 雨(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文学评论家张莉日前有两部由她主编的女性文学作品出版,一部是《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一部是《2020年中国女性文学选》。本报记者近期对张莉进行了专访,听听她眼中所观察到的女性写作。

 专 访

记者:您能分别介绍一下近期这两部作品吗?

张莉:《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是与《十月》杂志联合推出的写作专辑,除了梳理女性写作的理论与创作,还收入翟永明、林白等13位各个代际的重要女作家的作品,希望推动对“女性写作”的再次定义和重新理解;《2020年中国女性文学选》收入20位不同代际、不同地域的女作家所写下的20个故事,试图传递出杂花生树的当代女性之声。

在《新女性写作专辑:美发生着变化》中,我提倡的“新女性写作”强调写作者的社会性别,将女人和女性放置于社会关系中去观照和理解,并强调写作的日常性、艺术性和先锋气质;看重女性及性别问题的复杂性,对两性关系、男人与女人以及性别意识有深刻认知。这是一种理想意义上的女性写作——真正的女性写作是丰富的、丰饶的而非单一与单调的,它有如四通八达的神经,既连接女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也连接人与现实、人与大自然。

记者:在女性文学年选的出版方面,您去年还推出了《2019年中国女性文学选》,每年精选20位女作家的短篇佳作,挖掘和展现中国女性作者的文学表达,并以爱、秘密和远方这三部分进行展示。这三部分的名称是否代表女性内心的不同需求?

张莉:是的,你的猜测很有道理,爱、秘密、远方当然是女性内心的不同需求,但是,我当时设计的时候想到的是,这些主题属于所有人,不论男女。编选女性文学年选,我避免使用亲情、爱情或者其它的字眼来分类。我要启动新的词,既有女性特质,也有非女性特质的那些词,以逃离普通读者对女性写作的刻板印象。当然,这些词是否逃离了呢,我也不确定,慢慢摸索吧。

记者:这些作品是否代表着您认为的女性文学的最高标准?您的筛选范围是什么?您怎么看当下甜宠文的女性向网络文学?

张莉:年选收集一年来优秀的女作家作品,鼓励女作家进行写作,鼓励女性视角和女性的表达。遴选范围包括文学杂志、网络,也包括没有发表直接出书的短篇小说集。比如虹影的《凝视》、黄佟佟的《时尚记者李晓枫的意外生活》。虽然我是主编,但我的研究生会一起参与,他们会定期跟踪豆瓣或者其它的文学APP进行遴选,我们会开讨论会确定选目。我们的年选追求多元和包容,避免趣味单一,也努力跳开文学期刊,去寻找一些异质性作品。当然,无论这部作品出自哪里,都要符合我们的选编原则:要表现我们时代的女性生活,也要有文学品质,这二者同等重要,这是前提。我不喜欢那种虽然有性别立场,但文学性不高的作品,也不关注甜宠文。

记者:在年选中,两年都有作品选入的作家邵丽、淡豹和朱文颖,这三位作家的哪些写作特质打动了您?整个年选的理想样貌是什么呢?

张莉:连续入选的作家作品里,有我欣赏的女性声音,也有年度代表性。其实,中国女性文学年选并不希望每年全新阵容,因为作家代际更新程度没有那么快,通常是一位作家这几年很多产,质量也高,爆发期后她便需要休整,——在她写作有非常好的势头的时候,我为什么不选进来以进行鼓励呢。当然,年选与上一年的作家重叠率也不会很高,我的想法是,年选每年都会有重叠度,一般也就两三位,我们避免圈子化。

我希望挑选出年度最有代表性的短篇小说,还希望年选有“杂花生树”之美,因此每年会有意识地推出一些新面孔,她们是业内公认的深受关注的新的女作者,比如2020年是黄佟佟、沈大成、孟小书、小珂等。

记者:近两年频频有日韩女性作家的作品在中国成为爆款书,这些作品讲述女性意识的觉醒,对日常生活的反抗和对女性地位的争取,您怎么看这些作品在中国受欢迎?本土作家有一些作品非常畅销,但还有更多作品如何更快地出圈?

张莉:我关注国外女作家作品,也期待中国女作家也有这样的作品问世。我想强调的是,《2020女性文学选》是一本面向大众的书,它强调故事性,强调表达大多数女性的生存际遇。我所希望的是,年选的作品能使更多的人重新理解女性文学,我认为女性文学的价值应该被更多人认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