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举行“卡夫卡百年典藏”新书分享会 重读卡夫卡需要回到文本中去
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卡夫卡百年典藏”系列日前在上海举办新书分享会。南京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叶子,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卢盛舟,围绕“何为经典,如何收藏”这一题目进行了对谈。
叶子谈到自己曾经以非常经典化的方式阅读卡夫卡,即极度重视卡夫卡的被发现的过程,极度重视他的日记、书信、传记,要在他的作品中寻找现代主义的东西,寻找异化、变形的东西。而重读卡夫卡需要回到文本中去,要抛开后人对他的整理、称颂,以及对他私生活的窥探。她这次是抛除杂念来重读商务印书馆的这套“卡夫卡百年典藏”的。她发现卡夫卡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作者,他在一个巨大的审美空间中写作。就像他的名字“卡夫卡”意为“寒鸦”,他是在“用斧头劈开冰冷海洋”,以前对卡夫卡的想象集中在“劈开”的意象,但这次看到的是非常宽广的海洋,而这个海洋是冷冷的,掩藏着巨大秘密。
叶子谈到卡夫卡在中国的接受。在二十世纪的大多数写作者中间,我们或多或少都能看到卡夫卡。作家余华曾说,卡夫卡是“从外走近的”作家,即卡夫卡像一个逆行过来的人,不属于任何既有的文学传统。为什么卡夫卡这么吸引余华这批上世纪80年代崭露头角的当代作家,因为这种逆行的姿态是他们需要的,一如《判决》中的“弑父情节”,那种要跟父亲、跟巨大的威权脱离的姿态。而我们今天喜欢卡夫卡,是因为卡夫卡从叙述效率上更符合现在的阅读习惯。卡夫卡与我们的关系非常直接,比如他对情爱关系的描写更符合现在的阅读倾向,那种少年的拙气,与女性打交道时的笨拙感都非常吸引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读卡夫卡,会对他笔下的角色有不同的共情。
卢盛舟谈到百年纪念对一个作家经典化的重要性,为什么我们今天仍然在读卡夫卡,是因为他是现代主义的鼻祖,和乔伊斯、普鲁斯特一起,开创了西方现代主义的先河。而与后两位相比,卡夫卡的写作在荒诞里有更踏实的现实维度。如在《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在变成甲虫后,想的是别错过上班的班车,浪漫与现实的维度间的曲度平衡非常之好。他特别赞同叶子的是,卡夫卡的书写是冷静克制的,文笔好的作家需要在激情褪去后,冷静克制地剖析和观察自己,去审视自我和他者的内心。作为卡夫卡的研究者,他也想抛开学院化的视点,以读者的身份进入文本。他谈到自己在中学第一次读到卡夫卡时的震撼,谈到自己本科去德国上学时,行李箱中装着卡夫卡的《美国》(即《失踪者》),像主人公卡尔·罗斯曼一样,作为17岁的少年,凭一己之力去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据悉,“卡夫卡百年典藏”包含四个分册本和一个合集。收录了卡夫卡的三大长篇小说与以《变形记》为代表的中短篇小说集,比较全面地展现了卡夫卡的文学版图,译者为知名翻译家李文俊、叶廷芳、赵荣恒、章国锋、徐纪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