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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与被读》:如何阅读外国文学经典
来源:文艺报 | 思媛媛 张生珍  2024年05月27日07:59

随着接受美学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兴起,读者的地位得到空前提高。读者对文本的接受被视为对文本的再创造,文学作品成为由作者和读者共同创造的结果。读者不仅是鉴赏家、批评家,亦是作家,读者的鉴赏和批评使文学作品得以实现。刘文飞新著《读与被读:世界文学名著十一讲》是对11部世界经典文学名著的品读,也是对接受美学理论的良好实践,从多重视角出发,引领读者挖掘名著的精髓,领悟经典的哲思。

《读与被读》的序言“读与被读”系统阐释了读与被读之间的种种关联。读与被读无时无处不在,读者要读书,作家更要读书,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读者读书,既是汲取书中养分,也是在选书、读书中表达自己;作家通过书写表达自己,同时也在被读中汲取,对被什么样的人阅读、如何读的考量,也是一种收获。刘文飞谈到名著的属性:一方面,名著作为读者与作者共同“沙里淘金的结果”,具有巨大的文化塑造意义,形塑着每个民族后代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美学观;另一方面,在接受美学视域下,名著也是无数读者集体无意识的投射和产物。由是,好的作家要当好“讲故事的人、教师和魔法师”,能让读者在精神上兴奋,在知识道德上受到启迪,在文学虚构的幻觉中狂热。好的读者要仔细把玩作品细节,在反复重读中无限接近作者,既要冷静判断,又要冲动感知。

《读与被读》从《荷马史诗》谈起,既在纵向时间线上遵从世界文学历史发展的线索,又在横向上兼及各国文学,从古希腊到英国、西班牙到法国、俄国到美国、日本,选取了每一时期世界文学最具代表性的名著作品。通读全书,世界文学从古至今发展的主潮与动向便了然于心。《哈姆雷特》是人文主义关怀人之个性,探索复杂的“双重”甚至多重人格之绝响。《堂吉诃德》中的“悲剧英雄”成为欧洲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重要资源之一,并对现实主义小说、魔幻现实主义写作、“元小说”产生深远影响。《浮士德》与《巴黎圣母院》探讨人类存在的悖论与宿命。陀思妥耶夫斯基开始关注个体意识与社会意识中的思想。《安娜·卡列尼娜》中精湛细腻的细节描写,是文学创作中的典范。自《尤利西斯》开创现代性,《雪国》与《洛丽塔》更是打开了现代性探索的疆界。从宏大叙事到“向内”探寻,从对国家民族精神的构建到对个体“人”的关注,从严守道德规范到不断打破禁忌展现人间真实,可将这些名著视作世界文学史的缩影。

“每一位作家都是天生的人道主义者。”刘文飞在阐释《荷马史诗》的“悲悯”时如是讲到。《读与被读》中刘文飞对11部名著的解读视角,无不遵从了这样的人道主义文学精神。刘文飞对作家们的讲述不是教科书式刻板冰冷的,而是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的人之所思所想。

读与被读,是极富个性化的行为,“读要自己去读,一个人独自地读,写也要自己去写,一个人独自地写,读与被读于是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事情,就像寺庙中的修行,教堂密室里的祈祷”。读与被读,又是最为自由的交流,作者与读者相互博弈,又相互扶持:作为读者,不断重读、细读经典可以无限接近作者,缩小读与被读的距离,体会“各种可能的奇遇”,实现读与被读“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远握”,体味这“世界上最为自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