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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普通的孩子也都是父母的金枝玉叶 小人物的光芒微弱却经久不息地燃烧 邵丽:人间温度
来源:青年报 | 陈仓  李清川  2023年05月16日07:37
关键词:《金枝》 邵丽

邵丽老家在河南周口,周口原来叫陈州,《陈州放粮》的陈州,那里历史名人辈出,形成了独特的文化形态和深厚的文化底蕴。邵丽生于斯长于斯,耳濡目染,不但性格受其影响,文学创作亦受到了极大熏染。邵丽上高中的时候,就在杂志上发表过小说,后来因为恋爱、婚姻、家庭等原因,创作中断了十数年,但是文学梦一直在,离开反而为她聚集了巨大的能量。1999年,在邵丽三十多岁的时候,她重新开始写作就引起了“大爆发”, 仅仅用了八年时间,便以中篇小说《明惠的圣诞》,摘得了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邵丽推出的长篇力作《金枝》,依然关注着从乡村到城市,从城市到乡村的底层人物的命运。邵丽对“金枝”一词的解释是,再普通人的孩子都是父母的金枝玉叶。邵丽表示:“发现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的光芒,才是一个作家的职责之所在。因为那些光芒看起来虽然微弱,却也能经久不息地燃烧,有着人间的温度。”

1 做一个没有故乡的人,这样挺好,喜欢哪里就可以将哪里作为故乡。

青年报:邵丽老师你好,你从来没有起过笔名吗?你觉得名字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什么?

邵丽:没有,从来没有想到过起一个笔名。其实严格说来,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对起名字看似认真,其实粗而糙。名字对一个人有影响吗?我不觉得,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倒是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同学名字叫“耀球”,莫非是要照耀全球吗?但这个名字按当地农村的叫法,有点轻佻狎亵的意思,因此大家经常拿喊名字戏耍他。后来他就退学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影响?

青年报:你是河南周口人,你介绍一下你的故乡吧。周口原来叫陈州,戏曲《陈州放粮》的陈州,而且还是老子等历史名人的故里,这里传统文化十分深厚,你的文学理想或者说是文学观,是这些人和这片土地培养起来的吗?

邵丽:没错,周口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她是一个真正的内陆城市,一个地地道道的平原城市。百里沃野,一马平川,连个小山包都没有。可她又是一个港口城市,这估计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她的港口入淮河、通长江,直到现在交通都很繁忙。

你所说的“陈州放粮”,历史上确有其事。陈州就是现在的周口淮阳,据说是天下陈姓的起源地。周口不但是老子的故乡,也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人文故乡。华夏民族的人文先祖“三皇五帝”的三皇之首,即太昊伏羲,就定都在淮阳。伏羲八卦就是他创立的。每年阴历二月二到三月三,伏羲庙会可是人流如潮。

周口历史上名人辈出,至于周口的文化底蕴,且不说伏羲八卦以始的中国先祖文化,就是后来它与楚文化的交汇融合所形成的独特文化形态和积淀,都是非常值得挖掘和学习的。

所以,在这个大的文化背景下,周口的地域文化对我是有很大影响的。我生于斯长于斯,耳濡目染,不但性格受其影响,文学创作亦然。河南地域广大,文化差异也大。他们常说的“豫东人”,就是我这样的人。

青年报:你一直生活在河南,有没有向往过其他的地方?现在是一个“大移民时代”,很多人都有着城市化进程中的思乡情结,你有没有那种“漂”的情绪?即使是城市人,也会因为拆迁,找不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你出生的那个地方现状如何?

邵丽:相对而言,我还是喜欢南方城市。我怕冷,也怕干燥浑浊的空气。父亲去世后,因为母亲常年跟着小妹在深圳生活,我甚是喜欢深圳。但也不怎么排斥北方的城市,比如北京,她的九、十月份就非常之美,甚至可以说只有在古诗词歌赋里才能体会到的那种浸润美。至于思乡情结,包括乡愁什么的,我并没有。自小就随着父母的工作变动而移动,哪里是故乡?有时候填履历表,说我是周口西华人。我哪里在西华生活过?做一个没有故乡的人,这样挺好,喜欢哪里就可以将哪里作为故乡。

至于“漂”的情绪,偶尔会有。我在郑州生活了二十多年,也很少开口讲自己是郑州人。当听到别人说我们郑州人如何如何时,会忽然愣怔一下:我也是郑州人吗?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对于我们这些少小离家的人来说,“漂”这个词,好像比“乡愁”还让人尴尬和感伤。漂是一种持续的、未下眉头便上心头那样的情绪。而乡愁,小半是嗔,大半是矫情。

我出生在周口的扶沟县。她像当今大多数县城一样,朝气蓬勃、欣欣向荣,但又因为成长过快,明显觉得底气还是有点不足。

青年报:资料显示,你1999年才开始正式文学创作,这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为什么起步这么晚呢?在此之前,你主要的经历为后来的写作带来了什么?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发表的作品吗?回过头来你怎么评价当时的作品?

邵丽:说1999年才开始真正的文学创作也没错。其实早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在地方杂志上发表过小说。那篇小说还挺前卫的,用意识流手法写作。后来因为恋爱、婚姻、家庭,就中断了十数年。其间虽然没有发表过作品,但文学梦一直还在做。人的任何经历都不会被浪费,尤其是作为一个小说家,离开小说一段时间,甚至相当长时间,未必是坏事。我后来的那些经历,对创作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对过去作品的评价,我最近发表了一个中篇小说《九重葛》,我觉得就是对自己过去作品的一个回顾和致敬。那种小来小去的温情的东西,还是常常会打动我。

青年报:不过,仅仅用了8年的时间,你就以中篇小说《明惠的圣诞》摘得了第四届鲁迅文学奖。有人说是才华成就了你,有人说是丰富的生活经历成就了你,你个人是怎么看的?

邵丽:我觉得自己的才华并不出众,甚至比别人还迟钝。有时候人家说个什么事情,或者是笑话,可能他们一个眼神就懂了,我半天也明白不过来。如果有什么成就的话,我觉得就是我的韧劲、踏实和勤奋帮助了我。我不好高骛远,喜欢踏踏实实耐着性子做。你恒久的热爱、持续的关注和一步一个脚印地攀登,最终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青年报:当时鲁奖的授奖辞说:用具有控制力的语言叙述乡村女孩在城市中间的故事,以道德批判的深度揭示渴望尊严的人性内涵。道德批判、渴望尊严、人性内涵,这应该是你作品的几个关键词,当时获奖,你觉得哪个关键词起到了主要作用?

邵丽:我更喜欢渴望尊严和人性内涵。其实我表达的就是人的尊严和人性的复杂。一个女孩子,为了进城可以委身于人;而一旦觉得自己是个城里人,一个轻蔑的眼神或者举动就可以让她自杀。这个人性的复杂就出来了,它有深度,也有宽度和广度,真的是惊心动魄。

2 小人物身上的光芒看似微弱,却也能经久不息地燃烧,有着人间的温度。

青年报:你是鲁迅文学院首届高研班学员,你们那一届里,走出了许多文学大家,你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大爆发”的,作品经常登上《人民文学》《当代》《十月》《中国作家》《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全国大型刊物,连年被中国作协收入年度小说精选,而且不断获得全国奖项,这和鲁院的学习有关吗?

邵丽:2002年,鲁迅文学院开办作家高级研修班,我是首届学员之一,我们那个班被文坛称为“黄埔一期”,班上一半以上的学员已经是成名作家,包括徐坤、孙惠芬、张梅、麦家、艾伟、关仁山、柳建伟等。授课老师除了专业作家、评论家,还有各部委的领导和专家,王蒙、李敬泽、胡平、李建军等都亲临授课带学生。课余与同学们在一起的文学交流,极大地拓宽了我的视野和写作空间。我从一个业余作者,进入公务员队伍,又走出来搞写作,应该说具备很多生活资源优势,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这些经历、资历可能会增加作品的厚度。说是厚积薄发也好,说是必然也好,不过我觉得任何一种经历都不会被浪费。

之前的疫情,触动了我对亲情的思考,这种思考也可以说是人类面对大自然“疯狂报复”时的一种必然。我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我们这个家族,写作的激情油然而生。后来我想,之所以这期间有了井喷般的创作,与我几十年来始终没有停止对家族的思考有关。我们这个家族的关系复杂,刚刚推出来的《金枝》,就是经过思考的收获。

青年报:那我们赶紧来谈谈《金枝》吧。《金枝》是你获鲁奖十五年之后,推出的一部长篇力作,你依然关注着从乡村到城市,从城市到乡村的人的命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城市化的理解有没有变化?

邵丽:如果有变化的话,那就是对城市化的路径和方向更清晰了,也更坚定了。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言,城市化才是正道和坦途。城市容纳我们,也庇佑我们,给我们舒适的居住、清洁的饮水、系统的教育和便利的物资交换。

我也赞美对土地的依恋和回归,但那不是一个简单的轮回和重复,不是对乡村失而复得的赞美和拥抱。而是挣脱土地之后对它的回报和再生,这是一个更城市化的农村现代化。

青年报:城市化,除了农村现代化,应该还有另一个方面,那就是农民进城从精神层面的改变。是进城,还是还乡,这似乎是挺矛盾而纠结的问题。你认为农民进城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状态?

邵丽:我也是蛮纠结的,城乡之间到底是对立的还是相辅相成的?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家的两个钟点工。起先的一个,是还没结婚的高中毕业生,在我们家干了几年,其间自学考试获得了本科学历。走的时候跟我说,哪怕在城市拉棍要饭,也不能再回农村,不能让我的孩子再过乡下的生活。后来她找了她在广东打工的同学,俩人跑到东莞开网店,现在在城市扎下根,生活过得还相当不错。

后来这个钟点工在城里买了房,家里人都有了不错的工作和收入。但我们聊天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过得不快乐。房子小,一家三代挤在一起,蔬菜粮食都得掏钱买。但是在乡下,院子大得能跑马,空气甜丝丝的,院子里随便撒点种子就有吃不完的菜。想几点睡就几点睡,睡到自然醒。所以她发誓说,等孩子大一点,上学自理了,就回乡下去种地。她就喜欢种地,盆盆罐罐都能栽花生种蒜,“把我们家弄得像试验田一样”。

人选择的多样性,是社会开放和进步的标志。但农民进城是一个大趋势,也是不可阻挡的趋势。过去我们靠农村喂养城市,现在城市开始反哺农村。它靠强大的扩张能力,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让大量的农民脱离开土地。

青年报:我们接着谈《金枝》,这个书名是怎么出炉的?金枝,立即让人联想到“金枝玉叶”,原意是形容花木枝叶美好,后来多指皇族子孙,现在比喻出身高贵或娇嫩柔弱的人。结合你的人物,你解读一下“金枝”这个词吧。“金枝”后边为什么会有一个“全本”?

邵丽:即使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长成金枝玉叶;或者反过来说,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金枝玉叶呢?我觉得这个名字的歧义并不大,它是贴切的、恰如其分的,尤其是用在作品里那些伤痕累累的女人身上。她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金枝玉叶。

这部作品本来是按照两部来写的,上部叫《金枝》,下部叫《当归》,两部既可以独立成书,也可以合起来成为一个整篇。后来听从了其他老师和编辑们的意见,还是合成了一篇,所以就叫“全本”。

青年报:《金枝》有没有故事原型,或者说是人物基础?这部作品里有一个“我”,这个“我”是不是“真我”,或者说你在这部作品里的角色是什么?

邵丽:我在《创作谈》里曾经说起过,这部作品是给我的家族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作品里有我,也没我;是我,也不是我。我相信自己和大部分读者都会做此解。毕竟文学离不开现实,但它也不是复制现实。

青年报:《金枝》被称为“三代母亲的婚姻保卫战”。我们想问的是,三个母亲,三个时代,她们的婚姻的本质区别是什么?永远不变的是什么?

邵丽:从文化的意义上讲,我并不觉得三代母亲的婚姻有什么本质区别,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也是悲剧的根源所在。即使朱珠身为一个领导干部,她的思想境界也并未超出相夫教子、从一而终的传统礼法观念。所以我觉得她与穗子是一体两面的,穗子是农村的朱珠,而朱珠不过是城里的穗子而已。

青年报:王跃进、刘万福、明惠、齐光禄,你过去关注的都是底层出身的小人物,他们卑微,却为了有尊严地生活,而和命运进行不懈的抗争。这些小人物,经历了时代的变迁,他们的近况如何?与你的《金枝》的人物,有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邵丽:这个不好回答,也不可一言以蔽之。我好像在一篇访谈中说过,就是发现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的光芒,才是一个作家的职责之所在。因为那些光芒看起来虽然微弱,却也能经久不息地燃烧,有着人间的温度。

3 《金枝》如果有高于现实的东西,那一定是她(他)在现实面前弯曲了身子,站直了灵魂。

青年报:我们特别欣赏的是,你对小人物天然存在的悲悯。这应该和你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性格有关,面对“金枝玉叶们”,你还是一个悲悯的人吗?在这个时代,悲悯,或者说是善意,对于文学的意义是什么?

邵丽:能看到时代的残酷和冷漠,就是我们的悲悯,就是我们的善意。这个时代并没有与我们隔开,我们身居其中,其好坏都与我们息息相关,我们既有割舍不掉的牵连,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我好像记得铁凝老师说过,文学总是与人类的困境同行,它的职责就是保卫和守望人类精神的高贵。所以,悲悯和善意是文学基本的要义所在。

青年报:你的作品都非常贴近时代,人物和故事似乎都发生在我们身边。你觉得这部作品的现实意义是什么?但是,文学作品毕竟还要高出现实,你认为《金枝》高出现实的东西是什么?

邵丽:我觉得这部作品最大的现实意义就是和解。其实在作品的最后部分,我已经借助拴妮子之口谈到了这一点。百年恩怨,到最后还是靠和解消融恩怨情仇,与亲人、与自己、与历史,都达到了一种和解。如果有高于现实的东西,那一定就是她(他)在现实面前弯曲了身子,站直了灵魂。

青年报:在新媒体时代,纯文学的可读性非常重要。你的作品可以说可读性非常强。你认为,思想性与可读性哪个更重要?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邵丽:思想性和可读性并不是对立的,但思想性要融于可读性,可读性也要有思想的润滑。如果非要分开来说,并且一定要较个高低,那我宁愿把可读性放在前面。很多读者进入作品,无非是想多一重生活体验,在别人的欢乐和痛苦里映照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想成为哲学家或者思想领袖。当然,既有思想性又有可读性的作品才是一个作家最应该追求的。

青年报:现在是普通话时代,大家从小都学普通话,平时又都说着普通话,大多数作家现在都是用普通话写作,但有时候普通话写作似乎少了点韵味。你是河南人,你在《金枝》中是怎么处理这一语言问题的?你结合自己的实践,说说方言对文学作品意味着什么?

邵丽:这是个好问题,也是非常困扰我的问题。在快速阅读成为时尚的时代,坚持方言写作的确很难。但也不乏成功的例子,比如金宇澄老师的《繁花》。但那也是经过改良的,不是完全的方言。其实《金枝》里也有很多当地土话,如果不用那个字词表达出来,真是很难传达那个味道。但真正让我用方言写作,我也做不到。

青年报:《金枝》出来以后,可以说是好评不断,刚刚还获得了《当代》长篇小说年度五佳。你觉得这部作品与以往的作品相比最大的超越是什么?

邵丽:我觉得我写得更自信,也更自如了。如果非要用方言来说,就是豁出去了!看着书本印出来,突然好像放下了压在心头很多年的重物。那种轻松几乎就是一种虚脱,就像大病初愈一样。

青年报:这么多年,你可以说是佳作不断,长篇小说《我的生活质量》《我的生存质量》,中篇小说《王跃进的生活质量问题》《刘万福案件》《城外的小秋》《第四十圈》《明惠的圣诞》等,篇篇在读者中留下深刻印象。如果让你挑选一部作品,留给一百年后的读者,你会挑选哪一部?能够经受住时间考验的作品才是经典,你觉得成为经典最重要的元素,或者说永远不会消失的价值是什么?

邵丽:我最喜欢的自己的作品是《北去的河》和《天台上的父亲》,如果只能挑一个,我选前者。文学作品最重要的元素在于它的文学性,经典也概莫能外。它的人物、语言、结构和情节,缺一不可。

青年报:每一部作品,对于作家而言,都是一次分娩。回过头来看,从创作到上市,有没有特别难忘的幕后故事,或者说有没有特别欣慰的和遗憾的事?

邵丽:最欣慰的当然是《金枝》全本的出版,算是对自己、对自己的写作、对我们这个家族有一个交代。说到遗憾那就太多了,数不胜数,几乎每一次出版作品都有遗憾。估计这也是几乎所有作家都会有的情绪,总觉得下一部才是最好的。

作品上市以后倒是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因为我的写作离现实比较近,容易让周围的人对号入座。这次《金枝》也不例外,闹得亲人之间也得解释半天,差点翻脸。最有意思的是我写《挂职笔记》那段时间,作品里的人物他们几乎都找到了对应的人。比如县政府那个司机,后来人家直接喊他“老三”——那是我作品里的一个人物——有一次我坐他的车回家,路上他问我:“邵县长,怎么我的什么事情你都知道啊?”弄得我甚是尴尬,我说我是真不知道!可能是东一嘴西一嘴的听到的,觉得很有意思,就写下来了。

青年报:现在不少年轻人沉迷于网络,乐于碎片化的、轻松的阅读。

邵丽:只要有阅读的习惯,我觉得就是好习惯,就怕什么都不读。几乎所有的知识都是呈碎片化状态被我们吸收的,所谓“系统化”不过是更大的碎片而已。

青年报:你业余生活是怎么样的?还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吗?

邵丽:除了读书写作,我几乎没有业余生活,不会任何棋牌,也不懂任何娱乐项目。出去吃个饭,甚至回个信息都会觉得累。但有时候会喝喝茶,养养花。反正觉得天下最大的福分就是天天自己待在家里,读读书、写写字。

 

受访者简介:

邵丽,当代女作家,现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河南省文联党组书记、主席,河南省作协主席。创作小说、诗歌、散文四百余万字。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收获》《当代》《十月》《作家》等全国大型文学刊物,多次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新华文摘》等选载。著有长篇小说《我的生活质量》《我的生存质量》《黄河故事》《金枝》等。作品曾入选《收获》《十月》《扬子江评论》等年度排行榜榜首,先后获《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当代》《北京文学》《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年度中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黄河故事》获郁达夫中篇小说首奖,短篇小说《明惠的圣诞》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长篇小说《我的生活质量》入围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多部作品被译介到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