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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锺书勉励刘再复
来源:人民政协报 | 崔鹤同  2023年01月16日08:36

刘再复是钱锺书器重赏识的一位后辈。1984年,刘再复有本散文集将在香港出版,就斗胆请钱锺书题签。3天后,钱锺书就将题签寄给他,并附有一封信:

再复同志:

来信收悉。尊集重翻一遍,如“他乡遇故知”,醰醰有味。恶书题签,深恐佛头着秽,然不敢违命,写就如别纸呈裁。匆布,即颂日祺。

钱锺书上 二十日

书出版后,刘再复立即给钱锺书送上一册,钱锺书当即回函致谢。一位大师对年轻的学子如此谦逊真诚,让刘再复感动不已。

刘再复的《性格组合论》出版后受到一些批评。一次,钱锺书要刘再复去他家,有事相告。一到那里,钱锺书立即告诉他,刚才胡乔木来了,说《性格组合论》符合辩证法,肯定站得住的。刘再复听了这句话,感动又惭愧,没想到自己的学术文章让钱先生这样操心,这件事让他再次感受到钱锺书对年轻人的关心与温厚。

不久,钱锺书留刘再复在家中吃饭。饭后,就刘再复和一些学者关于主体性争论,钱锺书谈了两点:一、“代沟”是存在的,一代人与一代人的理念很难完全一样;二、批评你刘再复的人,有的只是嫉妒,他们的“主义”不过是遮丑的叶子。

刘再复明白,第一点是提醒他要学会宽容;第二点是鼓励他继续探索,这使他获益良多。他说:“我牢记第一点,尽可能去理解老一辈学人的理念,不负钱先生的教诲。”

1988年,刘再复论文《论八十年代文学批评的文体革命》在全国近千篇论文中脱颖而出,荣获一等奖。钱锺书给他写了贺信,信中说:“理论文章荣获嘉奖,具证有目共赏,特此奉贺。”

有朋友对刘再复说:“‘有目共赏’四个字,尤为难得。这四个字,一字千钧。”但刘再复明白,这是钱先生的溢美之词,是宽厚的钱先生对晚辈的鼓励,切不可以为真的所有的眼睛都在欣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