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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众神与希腊众人

来源:北京日报 | 方木鱼  2018年11月13日08:25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盐野七生,相比于作家,她更像一个侠女。“每个人的心中都埋藏着一个英雄梦,而唯有昔日罗马能让人一圆夙梦。”盐野七生年轻时在意大利游学,回国后深感日本没有英雄,于是再赴意大利,定居罗马,终生研究罗马史。

“罗马人的故事全面介绍了罗马人的历史。9年之后的今天,我想书写那个时代的希腊人——那些从未正视过罗马人的希腊人……因此,我需要……把自己变成希腊人。”如果把盐野七生每年一册,耗时15年完成的《罗马人的故事》称作诗,那《希腊人的故事》就好比中国人对词的另一个称谓:诗余。

但从时间顺序上来看,古希腊文明却先于古罗马文明出现,古希腊学者阿基米德被古罗马军队杀害的例子令人不胜唏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希腊人是罗马人的老师,古罗马文明是在向古希腊文明学习的基础上发展壮大起来的。盐野七生把希腊人比作短跑运动员,而把罗马人比作长跑运动员,她说:“年轻的亚历山大大帝创造了辉煌之后,希腊渐渐沉寂下去。而就在那个时代,罗马完成了称雄意大利半岛的壮举。”

不熟悉希腊历史的人了解希腊,或者对希腊的了解往往仅限于奥林匹克运动会和希腊故事里的诸神。《希腊人的故事》第一卷便在这样“熟悉”的场景中拉开了序幕。但仅仅是一个开场,就足以让人惊艳了。“运动会规定,参加比赛时,运动员必须赤身裸体。观看比赛的,除了希腊人,还有外国人和奴隶。但是,没有女性观众。”“在古希腊,有希腊人,却没有一个叫希腊的国家,希腊是大大小小无数个城邦国家的总称,包括规模极小的国家,加起来有500个以上。”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温泉关》一节中,作者站在温泉关之上,感慨自己很难想象2500年前那场战斗的悲壮场景。那场战争的悲壮,让人忍不住对比中国历史上的崖山之役,以及于谦主持下的北京保卫战。历史的烟尘散去,尽管那么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的凶险仍能透过那些发黄的纸张上的文字发散出来。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希腊人的故事》第二卷描述雅典“民主政体”的黄金时代。但最高潮处最落寞,顶峰之后,便要向下行。经过伯罗奔尼撒这场震动世界的战争之后,希腊民主走向崩溃,城邦国家面临危机,整个希腊世界由盛转衰。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命运。

《希腊人的故事》第三卷则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讲述了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城邦国家希腊的终结,第二部分讲述了马其顿王国的崛起。所谓死即是生,一个英雄的谢幕,往往暗示着另一个英雄的新生,亚历山大,这个煊赫一时的名字,代表着希腊的另一种未来。

如果你读过狄更斯的《英国简史》,如果你读过西蒙·蒙蒂菲奥里的《耶路撒冷三千年》,如果你读过一些欧洲史、西方文明史……你一定会喜欢上盐野七生这部封笔之作《希腊人的故事》,甚至你会爱屋及乌地喜欢上盐野七生倾半生之力写就的15卷本《罗马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