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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解密》:用卡夫卡的笔触摆一场棋局

来源:文艺报 | [智利]拉蒙·迪亚斯·埃特罗维奇  2018年10月15日11:47

麦家,1964年生,是中国当代最受欢迎的作家之一。据统计,他的小说至今已卖出了500万册以上,并被改编成电影与电视剧。他被翻译到西班牙语的作品中,最知名的是长篇小说《解密》,先后由西班牙德斯蒂诺出版社、墨西哥行星出版集团及中国五洲传媒出版社出版。这部小说情节扣人心弦,主人公是密码学家容金珍。他是一位跟我们以往熟知的英美间谍角色都大相径庭的特工。容金珍并没有炫目的特技动作和最尖端的武器,他的专长是破译密码,最有力的工具是自己的头脑,特别擅长推理与数学计算。

《解密》的核心内容不是经典间谍故事中的重重迷雾、腥风血雨和爱恨情仇。虽然也能找到一些常见的谍战元素,但这部小说的主轴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男人,面对命运抛给他的两难困境,克服自己不可告人的黑暗身世,在数位恩师的爱护教导下长大,最终与危害祖国安全的未知敌人抗衡的故事。书中的容金珍是“一个数学天才,自小与梦打交道,学贯中西,学成后又一门心思探索人脑奥秘,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破译人才。”

小说的前半部分用于构建容金珍的过去,从致使其母亲难产而死的出生开始,到他被中国情报组织录用,开始致力于破译密码、干扰敌方通讯。这是一段充满孤独的漫长岁月,他变成了一个怪诞孤僻的人,渐渐在自己的天赋中找到快乐,却不断给家人带来不幸。主人公登场之后,故事随着两大重要密码的破解过程发展下去,它们分别是“紫密”和“黑密”。这项任务用尽了容金珍的全部精力,推着他跨过了隔开天才与疯子的那根细线。解码的工作需要幸运与努力的结合,容金珍对此心知肚明——“这项孤独而又阴暗的事业,”他曾说:“除了必要的知识、经验和天才的精神外,似乎更需要远在星辰之外的运气。”

《解密》是中国当代新型叙事文学的典范。它的成功离不开对主人公内心世界细致而动人的刻画、包括他备受折磨的良知和无休无止企图克服自身弱点的挣扎。也许,书中最大的谜团不是等待被破解的密码,而是人物逐渐认识自己、接受命中注定抑或是纯属巧合的结局的过程。容金珍早就意识到,自己事业的成功,将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却仍然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再一次令周遭之人、特别是质疑他才能的人惊叹。《解密》是一部引人入胜的小说,它的情节构思精巧,恰到好处,虽然偶有章节进度稍显缓慢,通篇节奏的把握却恰到好处,被绝大多数读者认可。作品最高超的书写是关乎主人公的人生与宿命,他是一个无比脆弱的存在,喜欢在梦境中逃避现实,即使深知:“梦境是人的魔境”。

麦家作为一名作家,创造的人物与大环境令人信服。他17岁参军,曾在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与解放军艺术学院求学。跟他书中的主人公一样,他曾多年从事无线电与密码相关工作,这从他作品中对此行业细致的描写不难看出。除了宣传资料中常见的“悬疑大师”标签外,其字里行间能提供的远不仅仅是简单的娱乐性。麦家用卡夫卡的笔触,描绘了一位与众不同的主人公,一个云波诡谲的谍战世界,没有人能够逃离从阴影中操控一切的神秘力量,它牵制着棋子般的每一个人物,摆开一场神秘莫测又错踪复杂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