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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贾梦玮:在地铁读书的编辑大神

来源:现代快报 | 郑晓蔚  2017年01月16日13:44

贾梦玮认为,无论纸质书还是电子书,只要是好书,先读起来再说 本人供图

1968年生,现任《钟山》主编。著有散文随笔集《红颜挽歌》《往日庭院》。主编“零点丛书”、“21世纪江南才子才女书”、《河汉观星:十作家论》、《当代文学六国论》等。

《钟山》杂志主编贾梦玮将个人时间切割为三块:上班、主编《钟山》、打理省作家协会的一些行政工作,“挣钱养家,也是为文学做奉献”;下了班陪儿子,两个孩子年龄尚小,“这事做得开心,也努力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还有就是上下班路上,利用坐地铁的两个小时来读书——这成为了他最主要的读书时间。

“三块时间,很简单,也很有规律。”贾梦玮说。

目前,他的写作内容主要是散文随笔和文学评论,“我的感觉,职业编辑很难再写小说,眼高,又不肯手低,结果就是写不出来了。写散文和文学评论会好一点。”

贾梦玮的计划是,“等我六十岁退休,我再做个专业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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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贾梦玮的阅读方向是“重读经典”,中国的四书五经、史记、老庄、宋明理学、四大名著、聊斋等,两希文明的经典著作,以及西方的历史、哲学名著等。“我想弄明白中西方文明的来路。”

作为国内“四大文学名刊”之一的主编,贾梦玮还会选择性地找一些小说来读,“我怕在经年累月的审稿过程中丧失标准,而优秀的小说是一种提醒。”

常有作者抱怨贾梦玮“约稿和对稿件的要求,严格得很蛮横”。贾梦玮也经常遭遇作者这样的提问:作为编辑,你究竟看重什么?

贾梦玮的回答常常是,“真正让我产生兴趣的不是你写了些什么,怎么写,而是你与写作材料相遇产生的那种张力关系,是作者的风神与风骨,风采与情怀,气息与格调。最后让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作者的精神情感质量所体现出来的作品的气质。”

他引用别林斯基的话说,“一个作家,无论他处理什么样的素材,他首先要把这些化成自己的血肉,再由自己的血肉,创作出优秀的作品。但是,有没有能力把材料变成自己的血肉,变成怎样的血怎样的肉,却是个问题。”

一些人抱怨文学期刊就是自己的一个圈子,对此,贾梦玮也有着自己的看法,“看你如何理解这个‘圈子’,如果是‘土围子’,那不能有。如果指精神气质相近,文学的追求、原则相似,由此形成的作者、编者、读者的群体,优秀的文学期刊肯定有这样一个‘圈子’,它是客观存在的。但这个圈子不应该是封闭的小圈子,它的边际是模糊的,不能是清晰的、非此即彼的,圈子外面的人进得来,圈子里面的人也出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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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贾梦玮初中毕业。由于出生在东台的贫苦农村,他辍学了。“当时的我决心要专攻文学,做专业作家,要有名有利:这样想也情有可原,因为那时的我基本还是个孩子。”

但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先放下理想,转向与社会相处,先后担任过代课老师、镇政府文书、企业会计、办公室主任。一晃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间,贾梦玮充分汲取着文学的养料。他参加过鲁迅文学院首届函授班,写过散文、小说,发表过豆腐块,工作之余读了大量文学作品。由于所购书籍基本是通过做苦工挣的钱买来的,因此读得十分上心。

贾梦玮至今依然怀念初中毕业后那十年自由自在的读书时光。“夏天蚊子多,我把双腿浸在水桶里,上身穿上厚衣服,因此蚊子能够想出的办法也就不多;冬天我就干脆用棉被把下半身裹起来。只是晚上点的是煤油灯,我的鼻孔总是被熏得黑咕隆咚的。”

因为读书刻苦,他顺利地取得了中文自考专科、本科文凭。随后,贾梦玮考取了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1997年毕业。读书期间,他在《钟山》杂志社实习。他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毕业后便留下来任编辑,直至主编,至今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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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杂志主编,贾梦玮也对网络时代阅读方式的改变有着个人的观察与思考。他认为,“网络不是文学的敌人,也不是文学的救星,而是文学的新工具”。

“如今的媒体焦虑症,我也能理解。有些人强调内容轻视传播方式;也有些人把注意力放在媒体融合和创新上,反而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内容创新,这两者都有问题。”

贾梦玮认为,不管纸媒,还是新媒体,内容同等重要。“《论语》从古至今被无数的读者通过各种媒介阅读,可《论语》还是《论语》,完全不以媒介的变化而变化。新媒体也不会全是优点,人可能被各种信息淹没,面对海量的内容,一般读者会失去方向。因此网络时代的编辑更为重要,我们要利用互联网而不是被它利用,被以互联网牟利的商家利用。”

除了编辑稿件,贾梦玮平时也会写点东西,但他觉得目前的写作“连副业都算不上”。“基本是游击战,出手少,偶尔被其他报刊的编辑逼着写一两篇,或者偶尔为了自己一吐为快、略炫小技。总之是写得少,因为工作忙,儿子太可爱了。”

目前,他的写作内容主要是散文随笔和文学评论,“我的感觉,职业编辑很难再写小说,眼高,又不肯手低,结果就是写不出来了。写散文和文学评论会好一点。”

贾梦玮的计划是,“等我六十岁退休,我再做个专业作家。”

对话

网上网下都可以读书

读品:读书、创作时间是如何分配的?

贾梦玮:文学作品主要不是用来研究的,而是用来欣赏和感悟的;润物细无声,不可以拿文学来做太多功利的事情。读书要趁早啊,我现在整块读书的时间少了,可还在变着法子读。坐在书桌前,读纸媒的,可以体会到捧读翻阅的乐趣,白纸黑字的力量;出差在外,飞机上、高铁上、地铁里,电子阅读器携带方便,挪页摁个键就OK。天下之大,哪里安不下一张书桌呢?不管它什么媒体,先读起来,读喜欢的。

读品:互联网碎片化阅读,会对你的工作造成干扰吗?

贾梦玮:据国外研究,碎片化的信息有损于人的思维。我只在需要用网络的时候才用网络,我过的不是网络生活,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是离开网络生活的。

读品:有作家担心互联网的介入,有可能使得传统阅读方式更加式微,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你怎么看?

贾梦玮:最近读朱熹和苏东坡,我发现,媒体焦虑症,宋朝的这两位都曾有过。对于手抄书来说,印刷书也是一次媒体革命,他们担心书来得太容易,影响人的阅读和理解,而手抄本来就是学习的过程。其实没有必要过分担心,无论传统的“纸质阅读”,还是新兴的电子阅读,只要有好的内容,并不影响阅读质量。没必要对此太过纠结。

读品:2017年有什么小目标吗?

贾梦玮:2017年,我将有两本小书出版,《南都》,和南京有关;《往日情感》,与个人的经历和情感有关。我有很多东西可以写、想写,可是时间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