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82)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在张忠连夜突审下，曲光荣在大量的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了犯罪事实。但是，他并未全部交代。

　　天已经放亮，张忠见曲光荣闭上嘴巴，再不说话，他让看守严格看管，他会随时提审曲光荣。嘱咐了一番后，张忠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忠惦记着受伤的华剑，给利民县医院打了电话，值班医生说病人已经转院回了市里。张忠给市内几家大医院打了电话，查到了华剑住在利民市第一人民医院。

　　一夜没合眼的张忠，在不知道华剑病情究竟怎样的情况下，没告诉华龙华剑受伤的事，他要等自己看到华剑之后再确定是否告诉华龙。

　　华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很巧的是，值班医生是王宽。王宽医生现在是外科主任，技术在全市出名。当他发现患者是华剑的时候，心里一阵焦虑。看着送华剑来医院的张军问：“小剑怎么受伤的？”

　　“我们今天晚上有行动，华剑跟罪犯搏斗时受了伤。”张军说完，握住王宽的手：“医生，请您救救华剑。”

　　“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王宽一边给华剑检查伤势一边说。

　　“那怎么办？”张军看着华剑着急地说。

　　“立即输血。你到外面等吧！”王宽果断地说。

　　“拜托了！”张军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输血、缝合，经过王泽医生的救治，华剑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

　　当王宽医生走出观察室的时候，张军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王医生？”

　　“没有事了。注意观察就行了。我真是不明白，一群男人，非让一个女孩子去冒险，不知道华龙是怎么想的？”王宽埋怨道。

　　“谢谢王医生！”张军不好回答王宽的问话，只是连连感谢。

　　张军坐在华剑的病床前，认真地观察着华剑，他喜欢这个曾经叫他叔叔的姑娘，她的身上有一股力量吸引着他，使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关心她、帮她做点什么，可是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又是无能为力的。

　　从下午他们一起进到医院住院部，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吃饭。张军此时已经有些饥饿感。“如果华剑醒来，一定会很饿的。应该给她买点吃的去！”

　　张军想出去，可是身边又没有人。他转身出了观察室，看到了对面值班的护士，张军立即有了办法。他对值班的护士说，帮忙看一会病人，他立即就回来，护士答应了。

　　张军没有想到，他一离开，就有一个女子趁着护士不注意的时候，走进了华剑住着的观察室。

　　“只有华剑一个人，真是下手的好机会。”女子暗自庆幸。

　　她站在华剑的病床前，看着双目紧闭的华剑，轻声说：“你也有今天！”

　　昏睡中的华剑似乎听到了声音，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曾经熟悉的脸。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华剑没再见到这张脸，但是，儿时的记忆太深刻了。

　　“你是？段晓妮？”华剑的声音很微弱。

　　“是我，段晓妮，你没想到吧？”段晓妮问。

　　“没想到。你来干什么？”华剑根本没想到段晓妮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自己的病床前。

　　“我来，是帮你走进快乐的天堂的。”段晓妮狰狞地说。

　　华剑明白了，段晓妮是来害她的。她不能让段晓妮得逞，可是自己的肩部和腹部都受了重伤，上身抬不起来，想抬腿踢段晓妮也使不上力气。

　　段晓妮是带着针管来的，她试图把毒液扎进华剑的身体里，可是因为她的迟疑，或者说动作慢了半拍，结果，她失算了。

　　张忠进来的时候，段晓妮正要对华剑下手，张忠一声断喝：“段晓妮，住手！”

　　段晓妮惊愕地扔掉了针管，针管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在碎裂声中，段晓妮转身爬上了窗台。张忠一个箭步跑到窗台前，没等他抓住段晓妮的手，段晓妮就跳了下去。

　　段晓妮死了，谁都以为段青阳会跟公安局没完，会跟张忠没完。

　　出乎人们的预料，段青阳含泪收敛了段晓妮的尸体，把她和她的母亲葬在了一起。

　　借题发挥的是贾明。

　　在公安局班子会议上，贾明再次叫嚣：“如果不撤了张忠，我这个副局长宁可不当了。我要为晓妮报仇。”

　　华龙说：“段晓妮事件责任自负，是段晓妮自己跳下去的，并不是张忠推她的，这件事跟张忠没有关系。”

　　“华龙，这么多年，我一直尊重你，叫我说，如果不是你袒护张忠，他绝不会这么胆大妄为，张忠能有今天，华局长你也有责任。”贾明气急败坏。

　　“我的责任是不冤枉一个好同志，但是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华龙义正辞严。

　　“这件事不能这么就完结了，晓妮是我的儿媳，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没有保护好她，我对不起晓妮，更对不起段青阳。”贾明把段青阳摆出来，欲拿段青阳压华龙。

　　“贾明，如果你非要细究，我们就分析一下。段晓妮为什么会出现在华剑的病房里？她带着针管去做什么？据技术鉴定的结论，段晓妮带去的针管里含有剧毒成分。这一切你能解释清楚吗？”

　　贾明不说话了，他也叫不准性格叛逆的段晓妮究竟能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而且贾小二和段晓妮吸毒的事贾明心里很清楚。

　　贾明欲拿段晓妮跳楼事件整治张忠，结果，在华龙的一番分析后，成了哑炮，或者说，他的阴谋没有得逞。

　　再次提审曲光荣的时候，张忠已经掌握了曲光荣和贾小二曾经一起服刑的情况，张忠猜测得没错，段晓妮到华剑的病房谋害华剑的目的很明显，一是为了报复华龙对贾小二的整治，另一方面是为了转移侦查人员的视线。

　　经过审讯，曲光荣承认，原来杀人拿肾这一切都是段晓妮指使。

　　“文革”结束后，清算三种人的时候，曲光荣因为“文革”期间的一些恶行，被判刑，曾经跟贾小二一起关在同一个监狱里服过刑。曲光荣和贾小二虽然不在一个年龄段，但是，善于逢迎的曲光荣在监狱里却与贾小二交上了朋友，虽然贾小二从骨子里没瞧起曲光荣，但也不拒绝曲光荣向他示好。在监狱里孤独的贾小二便把曲光荣当成了朋友。

　　曲光荣放出来后，找到了贾小二。两个人不时在一起小聚，喝点酒，回忆一下监狱的生活，骂骂华龙，骂骂共产党。没有经济来源的曲光荣不时从贾小二那里拿点小钱，同时也成了贾小二贩毒链条上的一个成员。

　　自从贾小二成了残废，段晓妮开始吸毒后，几个人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一天，曲光荣找到贾小二，“小二，最近大哥是罗锅子上山——钱紧。能不能帮帮大哥？”

　　“怎么帮你？我现在也没钱。”贾小二虽然残废，语气还是那么强硬。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两口子不至于跟我一样穷吧？”

　　“我们这匹骆驼已经被你啃得差不多了。”贾小二说道。

　　“我有一个好办法，来钱快。不知道你们认可不？”曲光荣说。

　　“什么好办法？说说看。”贾小二和段晓妮有些迫不及待。

　　“提供肾源。”曲光荣洋洋自得地说。

　　“能行吗？”段晓妮将信将疑。

　　“有什么不行？我以前在医院工作过，那些老死的病号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莫不如帮他们了结了，拿肾换钱。”

　　“这不是图财害命吗？”贾小二和段晓妮都不同意。

　　没多久，段晓妮毒瘾发作，毒品供应不上，让她难过得死的心都有。

　　万般无奈下，段晓妮同意了曲光荣的想法。她找来了曲光荣。

　　“老曲，我可跟你说，你负责供货，我负责销售。得了钱，我们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段晓妮俨然成了这个新犯罪团伙的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