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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唐布拉》(68)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3月17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鹏鸣

  阿肯弹唱就是两个阿肯之间的对唱,进行诗歌即兴创作竞技比赛,寻找机会进行较量,直至挫败对方。在每次对唱中,激情满怀,对答如流的阿肯们神思若飞奔的骏马,唱词结构严谨,韵律整齐,内容丰富,朗朗上口。内容和形式高度统一,具有很高的艺术性,能令听众心旷神怡,神思飞扬。所以很吸引人,能在广大牧民中产生极大的影响。

  阿肯对唱分为吐列对唱和苏列对唱两个层次。

  土列对唱是一种初等的、普及型的对唱,它在阿肯成长道路上具有重要的意义。每个想成为阿肯的人都会积极参加这种对唱活动。他们在不断参加吐列对唱的过程中学习对唱技巧,掌握赋歌的本领,培养即兴作歌对答的应变能力。每一个成名的阿肯也都必然经过吐列对唱的培养和训练。才华横溢的年轻歌手通过参加这种对唱可以一举成名,从而获得阿肯的身份和资格。

  苏列对唱是一种高层次的、规范的或者说是正统的对唱。参加这种对唱的都是成熟的阿肯。他们有娴熟的演唱技巧和出色的即兴赋歌才能,歌唱起来往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格律自由。苏列对唱是高水平的较规范化的对唱,所以被称为哈萨克对唱艺术的精华。

  阿肯弹唱通常在众人聚集的场合下举行,严禁阿肯演唱那些现成的经过背诵学会的唱词,哪怕是在唱词中偶尔出现约定俗成的诗行也要受到批评。一般群众在日常生活对唱和传统习俗对唱中,可以演唱通过背诵学会的唱词,但在阿肯弹唱中则被视为违纪行为。阿肯在对唱中,必须对对手的唱词迅速做出反应,即兴应答,这是参加阿肯弹唱会的首要前提条件。

  对唱一开始,阿肯就要力争压制对手,丝毫不能谦让。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双方都毫不客气地用刻薄的言词贬损对方,用华美的语言赞美和抬高自己,通常要对对手的面部表情、身材、外貌、对唱时的神态行为、性格以及对唱艺术水平的高低进行大量渲染。对唱时,阿肯各自弹奏着冬不拉或者是阔布孜等其他弦乐器为自己伴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竞相炫耀自己的才华。

  参加阿肯弹唱,胜败输赢不在于阿肯能否进行熟练的即兴对唱和运用准确的词语,而要看即兴应答的唱词是否与上文准确对应,符合逻辑,词句优雅,富有智慧。只要阿肯演唱内容得当,具有说服力和逻辑性,并准确回答对方的提问,就可以得到听众的认可和赞同。

  按照对唱的规则,无论对方言词多么激烈,自己都不能恼怒发火,要发挥聪明才智,运用能言善辩设法战胜对方。双方的听众都会很公正地做出评价,不偏袒任何一方,对场上的阿肯不断给予鼓励。失败的阿肯要勇于承认失败,主动甘拜下风,与对手握手言欢,不能无理取闹,否则会遭到人们的厌恶。败者还要给胜者赠送礼物,小到手帕,大到马匹不等。

  喝了几杯奶茶,吃了香喷喷的哈萨克美食纳仁,女阿肯最后为我们演唱道:

  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风尚,

  诗和马是哈萨克人的一对翅膀。

  诗歌寄托着我们的生活理想,

  跨上马鞍高兴得想拥抱太阳。

  我们用诗竖起毡房和栅墙,

  又和着诗的节拍架起天窗。

  我们迎着诗走完人生的路程,

  又随着送葬曲一步步走向灵床。

  草原上,阿肯已成为行游在天山南北大草原上哈萨克族的灵魂吟唱者,哈萨克族有一句俗语:“阿肯活不到千岁,他的歌声却能流传千年。”

  西北民歌之魂——花儿

  一提起回族,你一定首先联想到的是宁夏、青海、甘肃等回族世居地,却忽略了新疆还有人口众多、历史悠久的回族。自唐宋以来,回族先民便有不少迁居新疆。

  哪里有回族,哪里就有花儿。

  明朝诗人高洪曾在诗中吟道:

  青丝垂柳夹野塘,

  农夫村女锄田忙。

  轻鞭一挥芳径去,

  漫闻花儿断续长。

  18世纪前后,清政府实行“屯兵戍边”“移民戍边”的政策,陕、甘、宁青一带的回族大量迁入新疆,汇聚到天山南北屯田、放牧、戍边和做生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民族群落。

  花儿是新疆各民族民间声乐艺术中的一朵奇葩,它是由西迁的回族同胞带入新疆,在天山南北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花儿曲调高亢,节奏明快,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有一定格律,一般为四句一节,偶可押韵。

  新疆的花儿虽节奏、旋律与甘肃、青海的“洮岷花儿”和“河湟花儿”相似,但因长期与新疆其他少数民族,如维吾尔、哈萨克、锡伯族和蒙古族民间音乐相融汇,故形成了难以描绘的独特风格和浓郁的地域色彩,因而冠名“新疆花儿”。

  花儿是西北回族地区对“山歌”“野曲”的一种尊称。如同陕北的“信天游”,内蒙的“爬山调”。过去,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曲子,只能逢“花儿歌会”时在山岭野地吟唱,而绝不能进村入寨。即使“歌帮”敬酒、赠礼、对歌,也要用马莲绳将歌手拦在村庄外的大道上。

  据说,旧社会甘肃临洮若有人竟敢在庄子里唱花儿会受到处罚,罚羊一只;青海乐都若有人敢当众乱唱花儿,会被柳条鞭抽到120下。新疆的回族却无视旧俗的禁锢,不仅在山上野外唱,而且在村庄、城镇唱,甚至在热炕头上唱。

  在新疆的回族同胞中,不管是小伙子、大姑娘,还是老人、妇女,只要听到“好我的花儿草呀山”的花儿歌声,就会伫立,就会聆听,就会心醉,就会激动,好歌者还会自动和上“葫芦嘛就开花看要搭一个架呀”。

  花儿本是心上的话,

  不唱由不得自家。

  花儿本是心中的情,

  唱它不出,

  心里像猫抓。

  韩生元老人是一位深受新疆各族人民喜爱的“花儿歌王”,他所生活的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素有新疆“花儿之乡”的美称。韩生元曾是一个孤儿,8岁那年,在外流浪的他遇到了民间艺人马爷爷,开始跟老人学唱花儿。70多年来,他已能用20多种曲调,演唱各种不同类型的花儿。

  韩生元老人能用各民族的语言演唱各民族的民歌,这也正是新疆花儿独具特色、与众不同的地方,变化多样,包容性强。在新疆花儿的演唱中,歌词的发音可以随机而变,曲调也丰富多样。节奏上,它借鉴了维吾尔族音乐的快节奏;演唱中,吸收了哈萨克族阿肯弹唱的幽默,形成了“演唱中少拖腔、曲调中少花音、唱词和曲调铿锵有力、洒脱自如”的独特风格。

  回族民间传统音乐“宴席曲”,在新疆演变出丰富多样的音乐套数。有时为了演唱一个完整的传说故事,竟会几小时、几天不间断地续唱下去,而且中间不时地杂糅进去一些民间歌舞。

  新疆回族人民不仅在婚礼嫁娶及节庆集会活动中喜欢演唱这种民间传统仪式歌,而且于家宴迎宾、街市赏游、村头辞行时也同样沿用“宴席曲”,它实际上囊括了散调、叙事曲、酒曲、喜歌等多种歌种。侧耳倾听,其曲调大多婉转优美、典雅抒情,有些则诙谐幽默,充满了生活情趣。

  最让人耳目一新的是花儿在新疆逐渐演变成一些地方歌舞小戏,诸如《马五哥与尕豆妹》《风雪牡丹》等,歌唱或高亢嘹亮,或细腻委婉,或凄楚缠绵;舞蹈或热烈红火,或温柔甜美,或绵延悠长,谁看后都会为之动容、击节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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