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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唐布拉》(69)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3月17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鹏鸣

  被人称作“花儿王子”的马良玉是一位既能唱又能谱曲、填词的回族歌手,他是“花儿歌王”韩生元的关门弟子,他的嗓音干净、平稳、自然,演唱的花儿时而像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时而像跟人拉家常饱含真情,时而喷泉涌现水柱冲天。他说:“花儿的根在民间,花儿的内涵在民间,唱花儿得用心,不是单凭一副好嗓子!”

  他在《尕妹是天山最美的花》中深情地唱道:

  千朵花呀万朵花呀,

  万朵花,

  尕妹是天山最美的花呀。

  远看她水红的衫子青夹夹,

  好像是出水的尕荷花耶。

  ……

  左看她,

  黑油油的辫子胸前搭,

  亮晶晶的玉坠耳边挂耶。

  右看她,

  红红的尕脸蛋耶,

  眉毛弯弯吆像月牙耶。

  想起了她,

  下山的路上我跌下了马。

  看见了她,

  忘记了对她上一句话。

  想起了她,

  白天晚上我睡不着觉,

  看见了她,

  我心儿跳得噼里啪啦耶

  ……

  伊犁州的民间花儿歌手马富荣是个兽医,谈起对花儿的感情,他泪水盈眶。马富荣从小就喜欢唱歌,他感觉在花儿的每一个音符里,总能看见五种东西:灵魂、感情、思想、身体和勇气;同时也深具所有音乐艺术的三种成分:脆弱、力量和痛苦。这是一种寓言般的处境,它自成一个独特的世界,去记录心灵,刻画历程。面对支离破碎的时代,它又像个山野间稚气的孩子,常常手足无措,张望东西。

  他说:“我喜欢花儿,喜欢放声地唱。我在去给别人牲畜治病的路上,一个人走在山路上或田野间,放开嗓子就唱,经常唱得泪流满面。我真的好遗憾,我没有能够好好唱歌!”

  夜深人静,当你聆听那些山梁梁上的歌声时,绝对能感受到一个民族最真实、最底层的呼喊,你会掉泪的!

  花儿,是他们心灵深处的呐喊!

  哈萨克鹰猎

  绿茵茵的唐布拉大草原上,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阳光下争妍斗艳,勤劳的黑蜂在花丛中穿梭,吸吮着花蜜。大型广场歌舞《甜蜜尼勒克》现场,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110名哈萨克族骑手从草原深处策马飞奔而来,张扬、剽悍、粗犷的舞姿动态,给游客们展示出草原健儿雄壮强健的体魄和爽朗无畏的性格。110只雄鹰展翅盘旋飞来,寻觅各自的主人,有几只叼有猎物的雄鹰被骑手们高高托起,骑手与猎鹰跳起风趣快乐的“鹰舞”。

  70多岁的阿斯卡尔别克老人是尼勒克县乌赞乡乌赞村人,他参加了首届中国·新疆“甜蜜尼勒克——蜜蜂文化旅游节”开幕式活动中的驯鹰人方队。阿斯卡尔别克爱抚着金雕说,他从1979年开始训练鹰,至今已有34年的时间了,和鹰已有深厚的感情。鹰和主人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才能配合默契,现在这只金雕已经4岁。

  鹰是哈萨克族的图腾。

  千百年来,人类的狩猎经济,让凶猛而矫捷的鹰,成为游牧民族心中的神鸟。伴随着这一过程,汇聚深厚历史养分的鹰猎文化,也在新疆天山南北的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等民族中流传。

  一只出众的猎鹰,在关键时刻还敢于与恶狼拼搏、厮杀,解救主人的厄运。哈萨克人把这样的猎鹰视为吉祥之物,称为“神鸟”,看作自己的亲密伙伴。哈萨克驯鹰人多是年纪较大的人,人们尊称他们为“库孜别克”。

  清乾隆时期的椿园在《西域闻见录》中写道:“回民喜食畜雕,少饶裕皆有雕,少者一二架,多者二三十架不等。雕捷而鸷,秋深,翅劲,野狐、劲狼、黄羊之属遇之,无得脱者,弓矢非所长了。”

  19世纪哈萨克族著名诗人阿拜曾说过,一个真正的哈萨克族男人,要有一个好老婆、一匹好马、一条好狗、一只好鹰。

  阿斯卡尔别克就想成为这样一个男人。

  30多年前,阿斯卡尔别克曾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峭壁蹲守了几天几夜,终于在岩壁的巢穴中,掏来了只有几个月大的金雕。

  阿斯卡尔别克将雏鹰关在笼里喂养了一段时间,随后就开始驯鹰的计划步骤。

  这是个相对来说比较残酷的过程,也是一个斗智斗勇、比拼耐心和毅力的活计,行话叫“熬鹰”。

  老人说,驯鹰第一步就是打掉鹰的威风。他让幼鹰站在一根晃动的木棍上,经过长时间的晃动后,鹰头晕目眩,甚至会晕倒。这时,并不给筋疲力尽的鹰以吃食,而是进行驯鹰的第二步饿鹰。饿了一段时间后,原来威风凛凛的鹰,一下子就没了锐气。这时,他才给鹰喂食。喂食时,不是将肉送到嘴边,而是把肉放在人手臂的皮套子上,让鹰过来叼着吃。这样,经过一个月左右的“炼狱”折磨后,再桀骜不驯的鹰也会被驯服。

  驯鹰的过程虽然残酷,可也并不全无人情味。阿斯卡尔别克说,鹰是异常有灵性的动物,在驯化的过程中,鹰主人一定要对鹰有感情,譬如经常爱抚它、亲昵它、拥抱它。就在一种情感的交流中,鹰与驯鹰人会建立起一种无可比拟的信任关系。

  每当大雪纷飞的冬日,头戴三叶狐狸皮帽,脚蹬皮靴,手臂上站着威风凛凛的金雕,阿斯卡尔别克对即将开始的鹰猎生活充满了向往和征服欲。金雕从没让他失望过。有一年冬天,金雕曾捕获过30多只狐狸和野兔,骄人的成绩给阿斯卡尔别克带来无上的荣耀。他说,现在这只金雕还需要训练。

  宋人苏轼在《江城子·密州出猎》中酣畅淋漓地写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左牵黄,右擎苍”的场景用来形容哈萨克人的狩猎再恰当不过。鹰猎是草原上哈萨克牧民自古沿袭至今的技能,是他们狩猎的主力,成为他们的朋友,是他们精神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用哈萨克族牧民乌米可汗的话来说:“ 鹰猎是我们历史的一部分,它流淌在每个哈萨克男人的血液里。我有三子一女,我非常喜爱他们,但我和鹰的感情更深。”

  每当冬季出猎,剽悍的哈萨克猎手身跨天山骏马,手托凶猛的猎鹰,在猎犬的前呼后拥下,放马奔驰于山林间、草原上,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鹰猎始于何时,没有精确的文字记载。天山山脉中的阿拉套山峡谷里有一幅岩画,它告诉我们放雕捕猎的传统起源于从前的突厥斯坦地区。

  据说,4000多年前,哈萨克人的祖先就有养鹰驯鹰的习惯。后来,印度、伊朗、阿拉伯半岛和叙利亚等地也有了猎鹰。每当岁寒积雪、野兽觅食的时节,唐布拉草原上就有了不少架鹰出猎的人们。他们骑着伊犁马,左手持缰绳,右手戴护臂,一只目光炯炯、雄姿勃勃的金雕挺立于皮护臂上,昂首注视,跃跃欲飞,一旦发现猎物,就俯冲下去,像离弦之箭,锐不可当。金雕体积很大,体重很重,寿命也长,十分珍贵。

  金雕是地球上最大、最凶悍的一种鹰。据考证12世纪蒙古人征服中亚时,哈萨克猎人就驯养金雕来捕杀野狼。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中对此有精彩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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