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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昕玥:论《龙族》的叙事失控与世界观危机
来源:《网文新观察》 | 王昕玥  2025年10月30日08:51

内容提要

江南的《龙族》系列凭借“校园+奇幻”的复合世界观与青春成长叙事成为中国网络文学的现象级作品。然而,该系列历经十余年连载仍未完结,后期因世界观过于庞大、核心设定出现逻辑矛盾,导致小说陷入“烂尾”争议。小说类型学理论为解析《龙族》的创作困境提供了新的思路,网络文学超长篇的可持续发展需在类型成规的严谨性、媒介生产的节制性与作者主权的独立性之间建立动态平衡。这一原理可为《龙族》的网络文学史定位提供批判视角。

关键词

《龙族》;类型化;叙事失控;世界观危机;小说类型学

著名网文作家江南创作的《龙族》系列自2009年开始连载至今,凭借“校园+奇幻”的复合世界观设定与青春成长叙事,成为网络文学的现象级作品。该系列由《龙族Ⅰ火之晨曦》《龙族Ⅱ悼亡者之瞳》《龙族Ⅲ黑月之潮》《龙族Ⅳ奥丁之渊》《龙族Ⅴ悼亡者的归来》(未完结)五部构成,累计销量超2100万册。《龙族Ⅴ》更新首月,总阅读量超435万,总收藏数达110万①。然而,这部超长篇作品历经十余年连载仍未完结,引发读者广泛争议。这一案例折射出网络文学超长篇创作的普遍困境。

根据网络小说类型学理论,类型化创作需平衡读者期待与创新突破。世界观作为类型小说的“基础设施”,提供稳定的逻辑规则。在商业连载模式下,资本逻辑与读者互动会挤压作者叙事主权。

为何类型化叙事的理论优势在超长篇创作中反而成为系统性风险?对这一问题的探讨不仅有助于重新评估《龙族》的网络文学史定位,更为网络文学创作提供类型学层面的警示。

一、类型失焦导致的叙事失控

类型化本是好莱坞电影的生产特点,源于对大众欣赏趣味的尊崇。小说创作的类型化是市场化深入发展的结果。当各个阶层的文化同时在小说领域寻找自己的代言人时,小说便类型化了②。类型成规是特定小说类型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套由叙事要素和制约其组合的规则组成的系统,“创意”则是在成规基础之上,按照艺术法则对艺术要素和构成结构进行智慧性改造和提升③。类型创新的关键是通过“反类型”实践激活叙事活力,但前提是保留类型成规的底层共识——即明确主类型基调并以此锚定价值导向。

在诸多小说类型中,成长小说主要展示“年轻主人公经历某种切肤之痛的事件之后,或改变原有的世界观,或改变自己的性格,走向真实复杂的成人世界”④。《龙族》前期以“青春冒险”的成长叙事为核心,构建路明非从“衰小孩”到屠龙英雄的成长路径。“路明非在路鸣泽等人的引导下,经过屠龙的考验后,成长为屠龙英雄”的故事遵循成长小说的叙事语法:

诺诺以“红发巫女”姿态介入路明非的人生低谷,作为引路人将其拽入卡塞尔学院;昂热与古德里安作为“智慧长者”,通过赋予路明非S级身份为其铺设英雄叙事框架;楚子航则以“同类镜像”的孤独生存哲学为其提供精神参照。白帝城之战将路明非抛入“牺牲伦理”困境,东京红井抉择则升级为“人神博弈”,精准对应成长叙事的试炼节点。任务间隙校园生活的插科打诨,构成英雄之旅的“日常缓冲”机制,为叙事节奏赋予呼吸间隙。

这一阶段通过卡塞尔学院的试炼、屠龙任务的团队协作等情节,强化“热血成长”的类型契约,精准契合核心受众对个人英雄主义叙事的期待。但自《龙族Ⅲ》起,叙事重心逐渐偏离冒险主线,转向路明非与诺诺、绘梨衣、零等人的情感纠葛(言情类型)与奥丁之谜(悬疑类型)。试图反类型的尝试导致了文本价值分裂:路明非的成长叙事被多角恋情节稀释,其人物核心从“自我救赎”降格为“情感工具人”。最终导致青春冒险成长的主类型失焦与受众期待落空。

类型与反类型的动态关系是文学自律与他律矛盾运动的呈现。类型化框架下,自律体现为对结构范式、角色原型等叙事成规的遵循,以类型标识构建读者期待;他律则源于类型扩张引发的“类型焦虑”,使得作者通过反类型实践重构艺术自主性。这场辩证运动中,类型创新需以主类型为锚点平衡新变与旧识——《龙族》的困境恰在于此:当“青春冒险”的成长主线被言情、悬疑的碎片化表达瓦解,不仅作品丧失了类型标识,更暴露了媒介化生产的深层危机:类型叙事文本的艺术完整性正在被不断侵蚀。

布雷蒙的叙事序列强调,叙事应通过“可能性展开-行动实现-结果闭合”形成稳定闭环,以此维持文本的逻辑自洽⑤。《龙族》的叙事语法彻底颠覆该原则,路明非的成长轨迹呈现“反向闭环”:每一次成功均导向更深层的自我毁灭。

“(心有欠缺)→产生欲望→锻炼能力→实现目标(失败)→得到奖赏(受到原谅)”这一行动模态,可追溯至格雷马斯的行动模型与托多罗夫用句法方式研究叙事语法的融合变体,其本质是创伤驱动型英雄的成长范式⑥。路明非颠覆类型小说常规的成长逻辑,他的每一次“成功”都伴随更深刻的失败,形成解构英雄叙事的反讽结构。如下表所示:

表1路明非“胜利-失败”悖论对照表

《龙族》拒绝布雷蒙模型理想的“稳定闭环”,所有序列均导向失衡:路明非的“成功”以自我毁灭为代价,他的“失败”不是叙事意外,而是类型成规的主动颠覆。成长小说需通过人物成长映射社会或文化命题(如个体与集体的关系、自由与责任的平衡),但路明非的成长止步于“力量觉醒”的表层,始终回避存在意义的终极叩问。《龙族》后期将路明非降格为宿命工具,以“史诗感”之名消解个人成长,使其沦为宏大叙事的附庸。路明非人物性格核心的“孤独”被简化为煽情桥段,而非对现代人精神困境的深刻探讨。

 “血之哀”是混血种孤独宿命的具象表达,路明非早期角色塑造深度依赖这一概念的双重性:龙族血统使其疏离人类社会,残存的人性又令他在卡塞尔学院的精英群体中格格不入。这种撕裂在《龙族Ⅰ》到《龙族Ⅲ》中展现为张力十足的矛盾共生——电影院告白失败的颓废映射他对归属感的绝望渴求,为救诺诺交易生命的举动实质是以自我献祭对抗虚无。楚子航“同类镜像”式的理解是血统诅咒下的脆弱联盟,昂热等师长对“S级”的功利化期待,又不断强化其异质生存体验。

后期叙事中路明非的孤独从血统与人性的深层博弈,退化为“没人爱我”的苍白复读。与路鸣泽的交易沦为程序化的任务指标,自我撕裂的仪式感被消解为情节燃料。绘梨衣的悲剧支线、楚子航存在危机等本可深化主题的叙事线索,或被仓促收束,或被悬疑化处理,导致角色成长失去精神锚点。从“存在困境”到“叙事装置”的降维,消解了悲剧主角的感染力,折射出创作层面概念工具化的危机。

当网络文学沉迷“爽感”时,《龙族》用存在主义困境解构逆袭神话。路明非的人物动线如同一场没有出口的密室逃脱,其屠龙行动的每一次循环都在加深存在困境。这种悖论本质是叙事节奏的扭曲——作者以“阶段性高潮”刺激读者,却无法为角色提供终极救赎路径。这也揭示出网络文学“后悲剧时代”对“奋斗哲学”叛离的叙事转向:当“失败”成为新的叙事能源,网络文学批评同样需要重构类型批评的价值尺度。

二、世界观的预设缺陷

“世界观”本是哲学用语,指“人们对世界总的、根本的看法”⑦。网络小说里的“世界”指完整周密、规律清晰的世界体系,既作为主人公展现自我、建功立业的背景,也是小说主人公对世界的整体看法和其对世界运转规则的理解运用。世界设置要遵循拟真(应然)原则,便于读者形成代入感,同时向“主人公欲望-动机-行动线索”靠拢。通过现实逻辑缝合奇幻设定,以主人公欲望驱动叙事进程,并借助游戏化机制降低读者认知门槛的世界观,成为《龙族》最初吸引大批读者的重要原因之一。

 宏大、严谨的世界观需要作者强大的宏观构架能力,建立叙事驱动机制、价值共识框架与类型标识系统。

以“龙族血统等级系统”与“言灵系统”为例,《龙族》初期建立的“S-A-B-C级”混血种分类体系,表面上借鉴了游戏化等级制度,实则因缺乏量化标准与逻辑约束,导致文本内部规则逐渐走向崩塌。《龙族Ⅱ》中指出血统等级是根据父母的血统纯度确定的。⑧即先天决定、不可更改的遗传特质,却同时引入芬格尔这一矛盾案例——其血统等级从A级被降格至F级,但降级标准、程序及生物学依据均未阐明。更矛盾的是,芬格尔在《龙族Ⅳ》中展现出了超A级的实力:徒手撕开死侍群,其暴力输出远超常规混血种极限。⑨然而,卡塞尔学院既未对其血统重新评级,亦未解释降级与能力爆发的关联机制。此类规则摇摆使角色强度沦为叙事情绪的附庸——芬格尔的“废柴”标签仅服务于喜剧效果,当需要制造叙事反转时,作者直接调用其隐藏战力,却回避血统规则的重构。这种“即用即抛”的规则设计,暴露了血统等级体系的工具性本质。

《龙族》中的言灵系统作为核心战斗设定,其庞杂的等级划分与能力描述虽丰富了世界观,但也存在强度标定失序的问题:言灵威力与血统等级的关联本应是《龙族》文本与读者构建契约的基础,但《龙族》频繁出现规则倒挂现象:超A级楚子航的“君焰”可熔化钢铁,A级恺撒的“镰鼬”仅能强化听力,通过声源判定位置;在《龙族Ⅲ》红井决战中,上杉绘梨衣的“审判”言灵能够强行对领域内所有生命施加死亡命令⑩,但该能力被解释为“白王血脉的馈赠”,与既有的血统等级体系完全脱钩。这种“例外特权”的滥用,暴露出作者对规则解释权的垄断——当任何超规格能力皆可归因于“血脉特殊性”时,系统的内在逻辑彻底崩塌。

路明非通过与路鸣泽交易获得的言灵能力,更是对既有言灵系统逻辑的彻底颠覆。这些言灵完全脱离龙文吟唱、序列号等级与血统限制,如同凌驾于世界规则之上的“作弊代码”,与混血种力量体系的底层设定产生剧烈冲突。《龙族Ⅲ》中绘梨衣因“审判”暴走而濒死,路明非却能通过“不要死”这一强大言灵随意复活他人甚至自身。常规言灵依赖龙血能量,释放后会导致体力透支(如叶胜使用“蛇”言灵时身体变冷,心跳下降,血液降温,面如死灰⑪),但路明非的言灵仅以“生命交易次数”为货币,其能量供给机制完全脱离龙族血统逻辑。例如,他在北京地铁站用“Black Sheep Wall”探测尼伯龙根入口时,未表现任何消耗⑫;“Show Me the Money”凭空生成财富⑬,更是将言灵系统推向“许愿机”式的奇幻设定,与《龙族》标榜的“科学化龙族文明”背道而驰。当路鸣泽轻描淡写地说出“凡王之血,必以剑终”⑭时,这套本应充满史诗感的规则,反而成了凸显路明非常规性的反讽注脚。

综上可知,游戏化世界观在与数字时代新的经验和表达相联系的同时,仍然需要如程序般精密的设定。作者在构建网络小说的世界时,唯有在“想象力的边界”与“现实的锚点”间找到平衡,才能构建真正具有代入感的虚构世界。

三、超长篇生产的结构性矛盾

如《龙族》般后期陷入“烂尾”争议的“长篇小说的半部杰作现象”并非网文时代的新产物。黄忠顺指出“半部杰作”现象的本质在于情节时间与艺术化叙事时间失衡。情节时间指小说事件发展的线性时间流,艺术化叙事时间则是作者通过艺术加工赋予情节的质感和深度。当艺术化叙事时间提前终止(即作者无法持续以高质量的艺术手段推进叙事),而情节时间仍被强行拉长时,作品便呈现前好后差的断裂状态。⑮

网络文学超长篇现象是资本逻辑与读者需求倒逼文本膨胀的产物,《龙族》小说前期以“龙族复苏”“混血种命运”为核心推动叙事,后期却陷入同质化循环:重复的屠龙任务与冗余支线替代矛盾升级的质变,导致叙事动力衰竭。主角团路明非、楚子航等人物性格变化趋于停滞。艺术叙事时间提前终止,而情节时间则被强行拉长,艺术质量断崖式下跌。艺术自律向外部诉求妥协,最终导致《龙族》作为超长篇叙事的结构性危机爆发。

杨义在《中国叙事学》中提出“长篇小说,结构第一”⑯。《龙族》采取任务驱动型叙事结构,其内在扩张需求与作者长线叙事掌控力后期逐渐失衡。“副本式”单元结构(如青铜城探险、红井决战)本质上是对游戏化叙事的移植:每个独立场景通过明确的任务目标(如获取龙骨)、阶段障碍(如死侍围攻、赫尔佐格阴谋)与即时奖励(如七宗罪武器解锁、暴血技能觉醒)形成叙事爽点,这种“关卡化”设计精准契合核心读者群体的玩家思维,使前期文本呈现出高密度的沉浸体验。当叙事规模从单卷本的30万字膨胀至五部曲逾400万字的超长体量时,副本单元的增殖开始反向侵蚀主线逻辑——奥丁支线的引入恰是矛盾的集中爆发:该支线自第二部初现端倪,至第五部仍未闭环,反而衍生“奥丁之渊”“尼伯龙根计划”等数个悬疑点,形成“支线吞噬主线”的恶性循环,屠龙核心任务(黑王复苏)的终极目标却在单元割裂中逐渐失焦。

更关键的是,为维持IP热度,江南持续采用“填坑-挖坑”的循环策略:每次解决局部冲突(如楚子航记忆恢复)时,必须埋设更多的新悬念(如路鸣泽身份疑云),最终导致叙事失控。屠龙使命本应遵循“发现危机-消灭龙王-恢复平衡”的类型成规,但《龙族》中屠龙者越英勇,越触发黑王复苏的末日倒计时(如《龙族Ⅲ》白王复活事件)。这种“行动-反噬”的叙事逻辑,暴露超长篇为延长生命周期对“稳定闭环”的主动破坏。故事宇宙的无限扩张终将杀死故事本身。

“路鸣泽交易系统”这一以“生命值兑换战力”为核心的“外挂”系统,初期通过游戏化契约逻辑(四次交易、等价交换)精准满足读者对“逆袭爽感”的需求,但随着叙事体量的扩张,其内在有限性设计与无限性生产需求间的冲突逐渐失控,最终导致叙事逻辑的自我撕裂。

路鸣泽交易系统的设计灵感显然源于游戏中常见的“氪金-战力”模型,其创新性在于将传统网文的“无代价开挂”改造为炼金术式的等价交换。1/4生命的代价、“交易不可逆”“能力限时性”等规则在前期成功调和“爽感”与“深度”:路明非的“废柴逆袭”因代价的沉重而获得叙事合法性,“交易-挣扎-再交易”的循环亦暗合核心读者对游戏化生存体验的共鸣。

然而,当叙事周期从单卷本的封闭结构延伸至多卷本开放宇宙时,初始规则的稳定性遭到根本性冲击:随着敌人强度从次代种(青铜与火之王)跃升至黑王级威胁,系统被迫突破“四次交易”上限。《龙族Ⅳ》中路明非以“不完全交易”形式多次调用路鸣泽之力,导致契约逻辑自相矛盾。这种“规则软化”实质是创作者对商业连载压力的妥协——为维持IP热度,必须持续制造更高强度的战斗奇观,但原有交易系统无法支撑无限升级需求。最终,路明非的“氪命”行为从推动主线的核心动力,退化为缝合叙事裂缝的工具。

网络文学生产过程中,读者通过评论等方式参与文本创作,网络文学生产与消费中形成的粉丝经济筑成作家和粉丝们的情感共同体,这也给作者带来强大的“影响的焦虑”。读者社群的“参与式创作”已从单纯的文本消费行为演变为叙事权力的博弈。这种互动模式在激发创作活力的同时,也通过情感绑架、数据裹挟,逐步侵蚀着作者对叙事主权的掌控。

《龙族》读者通过同人创作构建平行叙事宇宙,形成对原著情节进行再创作的浪潮。例如,上杉绘梨衣在原著中的悲剧性死亡引发大规模抗议,哔哩哔哩平台涌现超2.3万条相关二创视频。这种集体情感宣泄迫使江南在修订版中增补“Sakura与小怪兽”番外,以“记忆闪回”的形式变相满足读者对角色救赎的诉求,实质是对同人叙事逻辑的妥协。

网络文学的连载机制下读者评论的实时反馈有时却使创作沦为“动态调整”的过程。章节订阅量、书评区热词、微博超话投票……共同构成叙事决策数据库。参与式创作的初衷是打破“作者中心主义”,却在《龙族》中异化为读者情绪宣泄对作者的反向刺激——读者情感诉求成为数据权力,倒逼作者在艺术完整性与商业生存间抉择。该困境暴露了后工业文学生产的根本性悖论:当“读者赋权”从文化理想蜕变为“数据暴政”,作者如何捍卫创作主权?唯有在互动性与自主性间找到平衡点,才能避免叙事崩解悲剧重演。

结语

学者李玮认为,网络文学自2018年进入“后类型化”时代,打破类型的规约,从通俗文学、文化工业中汲取资源,以新的方式表达反思和抵抗⑰。但《龙族》的案例警示我们,网络文学超长篇的可持续发展,亟须在类型规律、媒介逻辑与文学性之间建立动态平衡。一方面,须以“代码级精密”的叙事语法约束世界观构建;另一方面,应警惕资本与算法对叙事主权的蚕食,避免将角色降格为IP开发的素材元件。唯有以类型规律加以约束,方能使超长篇创作摆脱“半部杰作”的宿命,真正实现文学性与商业性的共生。

文学自律并非拒绝市场,而是以文本的诗性内核为锚点,在类型创新、媒介融合与读者共谋中开辟新的叙事可能。当路明非在手游《龙族:卡塞尔之门》的“IF线”中拯救绘梨衣时,这种“虚构的真实”恰恰证明:唯有坚守文学本体性尊严,才能让故事在消费主义狂潮中成为抵抗虚无的纪念碑。

注释

①泡泡网.《龙族V》网更首月阅读量夺冠 作家江南与阅文联手引爆龙族风潮[EB/OL]. 2018-06-26[2025-7-26]. https://www.pcpop.com/article/4549380.shtml.

②葛红兵.近年中国小说创作的类型化趋势及相关问题[J].小说评论,2004(4):39-41.

③张永禄.现代性视野下的小说类型学研究[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22:45.

④张永禄.现代性视野下的小说类型学研究[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22:51.

⑤张新木.布雷蒙的叙事逻辑理论[J].西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1):76-82.

⑥张永禄.现代性视野下的小说类型学研究[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22:131.

⑦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Z].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1191.

⑧江南.龙族Ⅱ悼亡者之瞳[M]. 武汉:长江出版社, 2011.05:89.

⑨江南.龙族Ⅳ奥丁之渊[M]. 武汉:长江出版社, 2015.10:372.

⑩江南.龙族Ⅲ黑月之潮中[M]. 武汉:长江出版社, 2013.07:47.

⑪江南.龙族Ⅰ火之晨曦[M]. 武汉:长江出版社, 2010.10:20.

⑫江南.龙族Ⅰ火之晨曦[M]. 武汉:长江出版社, 2010.10:4.

⑬江南.龙族Ⅱ悼亡者之瞳[M]. 武汉:长江出版社, 2011.05:7.

⑭江南.龙族Ⅱ悼亡者之瞳[M]. 武汉:长江出版社, 2011.05:135.

⑮黄忠顺.长篇小说的半部杰作现象——论长篇小说的情节时间与艺术化叙事时间[J].文学评论,1992(5):119-128+143.

⑯杨义.中国叙事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34.

⑰李玮.从类型化到“后类型化”——论近年中国网络文学创作的新变(2018—2022)[J].文艺研究,2023(7):85-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