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没有翅膀的飞翔》： 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广播剧《没有翅膀的飞翔》以3集、90分钟的体量，讲述了一个立意高远、内涵厚重又极具烟火气和人间况味、生命意识的故事。一出生就没有双臂、八个月时父亲就意外离开人世的陈智勇，在母亲的大爱、老师的鼓励、乡亲的支持、政府的帮助和土家传统文化的滋养下，顽强挑战命运、勇敢走出困境，实现了“没有翅膀的飞翔”。广播剧《没有翅膀的飞翔》将这个以先后获得“全国劳动模范”“中国青年五四奖章”“中国好人”“湖北省劳动模范”“湖北省自强模范”“湖北省向上向善好青年”等荣誉称号的残疾青年陈兹方为原型的故事，讲得充满感染力。
《没有翅膀的飞翔》生动表现了“没有翅膀”的苦难，同时用心表现了努力“飞翔”的勇毅。广播剧没有止步于苦难，更没有消费苦难。全剧对主人公天生没有双臂所遭遇的超乎常人想象的苦难进行了艺术表现。穿衣、吃饭、写字、上厕所、劈柴、做饭、穿针引线缝衣服、操作手机、拍照……陈智勇通过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完成了。除了这些基于身体缺陷带来的苦难之外，全剧还表现了主人公心理的、精神的苦难。同学的歧视和嘲笑，给陈智勇带来巨大的心理冲突和精神压力。与身体残疾带来的痛苦相比，这种心理上、精神上的痛苦更加难以承受。全剧对这两方面的苦难都进行了充分表现，但又精彩演绎了克服苦难的不易和超越自我后的成功。从用脚练习写字、学会自己上厕所获得入学资格，到自己劈柴、做饭令人叹服，再到学习使用智能手机、开设网店走在时代前列，陈智勇“智勇双全”的形象饱满、立体、生动、丰富。他从一个天生没有“没有翅膀”的人，成为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信者、自立者、自强者。
在创作者那里，陈智勇是一个奋勇拼搏的残疾人，但更是一个向上、向善、向美的人。作品既表现他作为残疾人勇敢面对挑战、不向命运屈服的自强不息，更表现他作为一个人不断完善自我超越自我、创造美好生活、开拓美好未来的智慧和勇气，特别是作为一个年轻人的创新创造。陈智勇身残志坚，且志趣健康、精神蓬勃、情感热烈。更为重要的是，创作者既表现了陈智勇个人的自我疗愈，还表现了他疗愈他人的情怀。从小就嘲笑他是“肉疙瘩”的同学，后来因遭遇车祸瘸了腿，自暴自弃，失去希望。陈智勇不计前嫌，真情相劝，带领他走出心理的泥沼和精神的困境。最终，陈智勇通过直播带货和农业互助商社，成为帮助乡邻脱贫致富的带头人。这不仅实现了陈智勇一个人“没有翅膀的飞翔”，更是实现了乡亲们“共同的飞翔”。
而在陈智勇“起飞”的“跑道”上，他不是“孤勇者”，而是有着爱的加持。伟大的母爱成为陈智勇最大的依靠。阿妈内疚地将陈智勇天生没有双臂归于自己没有“生好”，更是付出自己所有的爱来为他遮风挡雨、为他加油鼓劲、为他维护尊严。在一场关于下辈子还愿不愿意遇见彼此的对话中，伟大的母爱和儿子对母亲的深爱被推向极致。陈智勇问阿妈：“下辈子还愿意遇见我吗？”阿妈回答：“下辈子还愿意遇见你，这辈子阿妈让你受了这么多罪，下辈子阿妈一定把你生全乎了。”陈智勇说：“可我不想再遇见阿妈了，这辈子拖累你太多了。”阿妈则回答：“不怕你拖累，阿妈还想看见你活蹦乱跳的全乎样儿。”陈智勇说：“那我当阿妈，不让你那么累了。”阿妈回答：“行，只要咱俩在一起就行。”在这一问一答的递进中，母爱的伟大和母子亲情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催人泪下，令人动容。而值得称许的是，在表现母爱的同时，也表现了母子二人的观念之争。阿妈反对陈智勇卖掉羊开网店，认为风险太大，不如手里有钱有保障，而陈智勇则敏感于时代之变，坚决直播带货，以求得更大发展。
这种观念冲突非但没有消解母子亲情的浓度，反而让他们的爱更加真实。另外，老师对陈智勇的关爱、向荣荣与陈智勇的爱情、政府对陈智勇的帮扶等，都是陈智勇能够飞起来的推动力。
值得一提的是，《没有翅膀的飞翔》第一集开头，阿妈批评8岁的陈智勇将他阿爸雕刻的土家族英雄像挂件甩到了后背，然后帮他将挂件挂回胸前。阿妈之所以这么郑重，是因为这个挂件寄托着阿爸阿妈的美好祝愿，也代表着土家文化的浸润。全剧结束时，陈智勇和向荣荣的女儿出生，陈智勇让阿妈把挂件取下来给女儿戴上，这既实现了叙事的闭环和呼应，更是爱的传递，也体现了土家文化的传承。
广播剧是声音的艺术。作为广播剧，《没有翅膀的飞翔》以声音艺术展开叙事、塑造人物、表情达意。人声符合人物性格，环境声生动带出氛围，音乐强化表现力，使得声音里浮现出画面感、蔓延出代入感，从而有效增强了艺术效果。
（作者系《中国艺术报》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