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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金》:不变的欲望
来源:《当代》 | 石钟山  2023年10月29日21:25

记得上小学三四年级时,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生,来自黑龙江,身上带着浓重的异乡味道。熟了就说家乡的故事,讲得最多的是他爷爷当年在大小金沟淘金的故事。他每每讲起这些遥远的故事,总是很兴奋,似乎自己亲历的一样。对我们这些听众,当然更觉得新鲜。“狗头金”这个词就是从他嘴里知道的,在他的描述中,“狗头金”神秘莫测,简直如神话一样。稍不留神就会得而复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又听说过挖人参的故事,人参会跑,发现人参需在上面系根红绳,人参才不会跑。有传说有实例,真真假假,都成了传说。

这些传说,一直在心间,不曾丢失,只要放空,就会想起这些遥远的故事。神秘的狗头金,系着红绳的人参。

后来的某一天,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之所以对这些故事念念不忘,一切还是因为这些物件本身的价值。正因为它们的无价之宝的身份,才让人心心念念,才会有一代又一代人为它们趋之若鹜,前赴后继,不畏生死。

俗语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与动物的区别就是变现的能力更强,花样更多。不论古今,人的欲望在金钱和物欲上似乎从来没有变过,不知是上帝造人时,就把爱财的本能就植入到了我们的内心,还是后天受了前人生活态度的影响。

《狗头金》这部小说,二十几年前我就写过一部中篇,许多年过去了,总觉得意犹未尽,就像对待“狗头金”的态度,总是贪大求全,于是就又有了把它写成长篇的冲动。当然,此“狗头金”非彼“狗头金”。不变的是人们的欲望。我们当下活在现世的人,物质观又何尝变过?再过几代几十代,我想仍然不会变。那些九死一生的淘金人,正如当下的贪官,明知有风险,仍然飞蛾扑火。只要有人类,人类的欲望就不会灭绝。这也就是我写这部小说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