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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族花肴
来源:中国民族报 | 罗正友(白族)  2021年07月26日11:34

“阳气初惊蛰,韶光大地周。”每年惊蛰过后,地处滇西的大理,漫山遍野的花儿像赶大集一样,你瞅着我,我拥着你,全都笑开了。白族人舍不得春去花落,将可食之花采摘回家,烹制成各种美味花肴。

传说农历五月初五是白族“花神”的生日。是日,白族民间都要举办花食节,以花卉为主料,制作成各种美味花食来祭祀花神。在众多花食中,色香味俱佳的花馒头堪称一绝。

“若看姑娘手儿巧不巧,就看馒头做得好不好。”姑娘们把新鲜的含浆嫩青麦粒和青蚕豆瓣倒入沸水锅中稍煮一下,捞出晾干水分,再与在沸水中焯过的白杜鹃花、蕨菜花、香菇花混合舂细,做成花馒头,上笼蒸熟。其色彩斑斓,苦中带甘,香气馥郁,一口下去满是春意春趣,沁人肺腑。

暮春初绽的杜鹃花,点缀在片片绿意之上,清香袭人。当地人认为深色杜鹃花有毒性,所以只取花冠大而洁白、肉质厚实的大白杜鹃花食用。烹制前去掉花蕊,用清水漂洗干净,在沸水中焯一下,可与蚕豆、火腿等搭配,或煮、或炒、或腌食。绿色的豆瓣,雪白的花瓣,花嫩豆鲜,绵绵润润,清香无比,是白族人家待客、家庭筵席的常用菜肴。当然,最让食客津津乐道的是将花儿放进沸水中焯一下,放点佐料就可以食用。

“远远不见仙子影,淅淅醇香扑鼻来”,这是人们对染饭花的赞美。立春时节,苍山田野里成簇成片的染饭花挤满枝头,热烈奔放。细碎花蕊间,有点点滴滴的鹅黄色若隐若现,扑鼻的香味自花间而来,山野一片馨甜。每逢喜庆节日或婚宴嫁娶,白族人便会取香气扑鼻的染饭花做饭,或用染饭花水染制过年时的拜年糍粑、端午节包粽子的江米、建新房用的馒头等,特别是用染饭花水蒸煮出的糯米饭亮晶晶、黄灿灿的,透着浓郁的清香,喜庆之色愈加浓烈。

还没到南瓜瓜熟蒂落的时候,金黄明艳的南瓜花就已经点亮了白族人的餐桌。南瓜花以清晨采摘时最佳,将南瓜花、瓜尖和乒乓球大小的南瓜一同煮汤,这汤花黄得透亮,瓜尖绿得晶莹,小南瓜圆鼓鼓、胖嘟嘟的,色彩鲜艳,使人食欲顿增。还有将糯米饭、陈皮、花椒、辣子粉混在一起,在掌心里揉成团,做成南瓜花朵大小,用南瓜花包住,放入油锅里煎成“囊煎”,色泽金黄,软糯酥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洱海之源的茈碧湖因盛产茈碧花而名闻遐迩。茈碧花属睡莲科水生植物,据清代《云南通志》记载:“茈碧花产浪穹县(今洱源县)宁湖中,似莲而小,叶如荷钱,茎长六七丈,气清芬,采而烹之,味美于蒪菜(莼菜)。八月花开满湖,湖名茈碧以此。”茈碧花形似睡莲而比其小,花瓣洁白,晶莹剔透,采来花瓣,晒干,用油煎着吃,味似荷香,是滋补肝肺、润喉的佳品。茈碧花根茎深藏水中,有筷子粗,六七丈长,可以素炒或煮汤。近年来,当地白族居民将茈碧花、玫瑰花与牛奶一起,制作成鲜花乳扇,倍受游客青睐。

白族谚语“大理海子无根草,不飘不落不生根”,说的是茈碧湖里的另一种水生植物——海菜花,其植株生长在水中,花开在水面上,当水波兴起之时,洁白的海菜花随波荡漾。白族的海菜花与本地山芋是绝配,白糯的芋头,翠绿的海菜,宛若翡翠碧玉,口感爽滑。

花卉,就这样成了白族人民生活中富有诗意而又普通的一部分,它既是大自然中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又是人们餐桌上的寻常菜肴。自然亲切,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