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王老五戒烟
来源:文艺报 | 雷琛(瑶族)  2021年02月03日08:57

王老五是个老烟枪,吸烟史得有20多年了。

王老五住的小区,一楼是一排门面。一出小区大门,左边的第一间门面是老李开的一个电脑彩票投注站。虽说是电脑彩票投注站,但为了赚钱,老李还摆了个冰箱卖水和饮料什么的,冰箱旁边还放了一个烟摊,零售香烟。王老五闲着时,就到彩票投注站与老李一起侃大山,东拉西扯地没个正题。时间长了,就混得挺熟。王老五虽不买彩票,但抽的那包香烟也就没到别处去买。于是,老李那儿就多了王老五这个买香烟的常客。

这个小区大门右边第二间门面,原来是一个米粉店。或许是老板经营不善,不久,米粉店被一个姓刘的老板承租下来,开了一家小小的日用超市。店虽然不大,但货却很齐全,烟酒、油盐等日常品样样有。而且,店主老刘见多识广,是个健谈的人,不管是天文地理也好,还是文学电影也罢,古代的、现代的、中国的、外国的,老刘都能扯。王老五家需要购买的盐、纸、鸡精、醋、生抽或是其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都是在老刘开的店购买。久而久之,王老五似乎与老刘更谈得来,话题也多些。不像与老李聊天,总是扯不到一块儿,而且老李老是讲蛮话。老刘抽空还拿出象棋在超市前的空地上与王老五摆几盘。整天谈棋论道,还真有点儿超然世外的感觉。与老刘在一起多了,王老五抽的烟有时也顺便在老刘那里买了。

可自从老李看到王老五在老刘那儿买烟之后,老李就变得有点儿怪怪的。王老五有时到老李那儿玩,与他说话,他经常装听不见,爱理不理的,还时不时用眼直翻王老五。

王老五是个明白人,觉得这样挺不好的,就想平衡一下关系。一天,王老五专门跑到老李那儿买了盒烟。这一招还挺灵,老李的态度马上就阴转晴了,还问寒问暖的。

王老五以为自己的做法挺高明的,于是哼着小曲去找老刘下棋,可老刘一反常态地摇摇头说什么“不与小人对弈”。王老五顿时像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似的,从头凉到了脚后跟。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

“老子戒烟,不抽了。”“啪”的一下,王老五把大半截烟摔在地上,走进了小区。

过去了好几天,老李和老刘见王老五没来自己的店里玩,也不来买东西,觉得挺怪的。是不是王老五回老家了?或是王老五出门旅游了?

又过了两周,一天,王老五从小区大门左边走时,老李故意站在门面外,与王老五撞了个正着,并热情与王老五打招呼:“老哥子,去哪儿呀,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见你了,是不是生病了?”

王老五酝酿了半天,才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啊……最近……身体是不大好……老觉得上不来气,大夫让我把烟戒了。”

“嗯,戒烟对身体有好处!还是不抽的好。”老李发表了一番意见后,就忙乎自己的生意去了。

第二天,王老五从小区大门右边去菜市场买菜,老刘也凑过来问:“老弟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来下棋、买东西了呀?是不是回老家了?”说完老刘还递过一支烟给王老五。为了让老李也能听见,王老五放开嗓门大声地说:“唉,老了,最近身体不大好,老觉得上不来气,找了个大夫看了一下,大夫说罪魁祸首就是我抽的烟,让我把烟戒了。谢谢,谢谢,我现在不抽烟了。”王老五一边大声说,一只手还不停地把老刘递过来的烟挡回去。

“吸烟是有害健康,戒了好哇!戒了好哇!不过我们老年人适当喝点酒倒是蛮好的,可以活络血脉。有空来我这喝点小酒吧。”老刘也同样发表了一番意见后,就忙乎自己的生意去了。

王老五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真觉得有点上不来气,憋得慌。不过,王老五后来真的戒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