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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乔奎国》:好人好事好好说
来源:燕赵都市报 | 丁肃清  2018年12月25日10:29

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乔奎国就做了大半辈子的好事,“以前咋做的,以后还咋做,再说我做这些事,本来就不想让谁知道,也不想让谁说好,更没想着出名。”这就是中篇报告文学《好人乔奎国》(原载《中国作家·纪实》2018年第10期)写的那个人。

看官们看明白了没有?这个人,横竖做一辈子好事也不会觉得“难”,他说的话,道出了做好事的初衷,不是励志、不是刻意,而就像是人要吃饭穿衣一样的本能,与生俱来。

《好人乔奎国》里说了他好多事,他的孙子跟着妈妈逛街,看见路边有个破衣烂衫的人,就说:“妈妈,给他点钱吧。”孩子的行为,源于爷爷对他的潜移默化,因为他跟爷爷遇见这种情景时,爷爷往往就是这么做的。乔奎国行车在路上,有个捎带人的习惯,“上来一起走吧,反正我的车空着也是空着。”三十年前是自行车,后来换了摩托车,到现在开汽车,始终如一。

他做好事的对象常常是弱势群体。

在网上听说有拾荒者弄丢了辛辛苦苦攒下的5000元钱,乔奎国就如数给此人捐补上。大黑天在街上看到个迷路的哑巴,就把人领到家让妻子给她洗澡做饭陪说话,直至为哑巴找到家。有个孤苦伶仃的乡亲抱养一弃婴,孩子患先天性心脏病打算到北京治疗,乔奎国听说后马上送去两万元钱,还丢下一句话:“快去给孩子看病,不够我再拿。”到后来乔奎国当了村支书,用他的话说“谁家的事都和支书有关”。邻里们有人闹经济纠纷,了解到纠纷涉及总经济价值5000元,乔奎国就说:“不就5000元钱吗,乡里乡亲的别争了,我给你们出。”

《好人乔奎国》写的全都是这样的事,可圈可点,论作品的写法,亦然。

平铺直叙,是这部作品的基调。作者像是和人拉家常,家长里短,没波没澜,整部作品顺着看、倒着看都不错乱,都耐人寻味,即便是把段落颠倒了再去看,也顺理成章。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作品结构能有这般气度、这般信马由缰,靠的除了作品故事魅力四射外,更有作者的匠心独运。微风徐徐间,弥漫着泥土庄稼的芳香,文风上返璞归真的写法,颠覆了报告文学诸多的艺术说教和清规戒律——《好人乔奎国》妙处之一。

一大把一大把地粘贴着人物叙述语言,原汁原味。在各类文体中,报告文学与小说的形貌更近似,它有故事,有描写,甚至有人物的心理活动。把小说写法移植于报告文学,让作品人物自己说话而不是作者在口若悬河,这又是《好人乔奎国》突显的特点。人们喜欢读小说,根本上是因为喜欢人物个性。李逵是李逵的性格,宋江是宋江的性格,林黛玉是林黛玉的性格,王熙凤是王熙凤的性格……他们的个性由他们的语言展现,通俗语言、草根语言,大都是出彩的语言,是作家们自造不了的语言。《好人乔奎国》就嫁接了这样的写法,让作品人物自己说话,故事就出来了,形象就出来了,细节就出来了,如同过往的典型生活的视频回放,这怎么能不使读者食之有味、大快朵颐——《好人乔奎国》妙处之二。

报告文学通常除了报告事件本身外,作者的议论则是画龙点睛,而《好人乔奎国》里几乎没有这样的点缀,但却不失提升作品之效应,为什么?这是因为作品为细节描写腾空间。这部作品洋洋几万字,读起来感觉可以扩展得再长些,但作者显然没有这样做,苏有郎是专写报告文学的作家,不像别人写小说、写散文的同时,放羊拾柴火,兼写报告文学以丰满自我。苏有郎知道自己的家底,既创作报告文学,就瞄准出精品的目标,大题材不写得那么太大太长,那是为了出好活儿,以细节取胜,把细节描写贯穿于作品的始终,精和细是联袂,他懂得。作者自己不高谈阔论,字立纸上,人立纸上,每个细节都在张着嘴巴说话——《好人乔奎国》妙处之三。

文学即发现。《好人乔奎国》发现的是最具时代精神和传统美德的人文价值,在创作思想和表现方法上都是超越的,至少是不落俗套。

“近几年来一直寻找的一种关于好人的典型,所以我写了这样一个普通人的普通事,这样的小人物太难得了。”这就是苏有郎的创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