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东:写给短篇小说的话
近期,在着手整理我的一套八卷本中短篇小说自选集时,发现让自己特别满意的作品并不如想象中多,尤其是短篇小说,综合了题材、内容、主题、风格、写作手法及创作时间等因素,遴选的过程还是比较纠结的。如果仅仅按篇幅长短做取舍,六七千字至万字内的短篇小说是最理想的,短篇姓“短”,必须在局限内完成,所谓带着镣铐舞蹈,超过了一定的篇幅,就缺乏了短小精干的特质,很难称其为短篇。
但凡是新千年前后完成的作品,由于受当时的文学思潮影响较小,面貌和内涵上都比较符合短篇的追求,好作品也就相对集中一些。而后的作品就显得不那么纯粹,主要是字数在逐渐增加,有的短篇写到一万五千字左右了,更像是小中篇,这不光是简单的字数问题,小说的容量、情节以及主旨也在发生变化,再后来索性放开了,去写三万字以上的中篇小说,那样写起来似乎更酣畅更过瘾。可在不知不觉间,短篇的创作也就荒疏了,偶尔兴之所至为之,满意的东西自然寥寥。
小说越写越长,已成为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甚至是一种弊端。不管承认与否,一个不想写、也不会写短篇的时代已然到来,这或许同方方面面的倡导和所谓的重大选题有关,策划者和出版业只盯着那些大部头,短篇越来越像文学刊物的插花艺术,写作者的积极性无疑受挫,加之短篇结集出版不易,使大多数作者提不起太大兴趣。
十多年前,我在《文艺报》上发表过一篇言论《作家的进与退》:“好小说的样子总是神秘莫测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似有理又无理,笔法从容,气息静谧,有流水行云之势,又不温不火,不贪恋繁华与喧闹,犹如泼墨山水先着力渲染铺陈,又恰到好处戛然而止地留出大片空白来。通篇看来,全凭着一种深远的意境与不俗的气韵为依托。这便是我一直追求的好小说,无论读书,或是创作。”
具体到短篇的创作:首先,一个短篇总得写出几个上好的细节,要抓人、抓神,要让读者过目难忘,甚至拍案叫绝,还得合情合理又出乎意料,不能随意编造,不能一味讨巧,巧得像传统评书那样,就不是短篇小说了;其次,短篇的结构要足够新颖别致,一个短篇就是一幕人生戏剧、一种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生存智慧和哲学,如何截取描摹的这段生活则至关重要,没有好的结构方式便匆匆下笔,正如一个莽撞无能的伐木工面对一棵大树,这里砍三下,那里锯两下,结果出力不讨好,终究不得要领;再者,短篇的语言要足够独特精妙,不能有炫技的嫌疑,不能总是千篇一律,要时刻依附于故事和人物本身,好的语言本身就是小说情节的助推器;最后,就是意境与气韵,当然这是最高层次的需求,这种感觉非常神秘,可遇而不可求,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无处不在贯穿始终缺之不可。
说起来容易,毕竟写作者只能在实践中不断地去摸索和尝试。但愿,十年或二十年后,那时再出版类似的文集,我自己的选择会变得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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