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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粤英雄传》:全方位塑造南粤英雄的“四维”形象
来源:中国青年作家报 | 苟文彬   2023年09月28日08:58

鄢文江创作的《南粤英雄传》以《铁血中山》《雁山荡寇》《珠江纵队》“三部曲”在2023年初推出。作为长篇历史小说,《南粤英雄传》以逾300万字、六卷本的鸿篇巨制,将南粤大地保家卫国、抗战到底、驱逐鞑虏的英雄人物与背景、战争的惊心动魄与家国情怀完整地融为一体。作者用主线次线、明线暗线“四维”结合编织故事,主次交替,明暗相呈,虚虚实实,饱蘸笔墨讴歌南粤人民英勇抗击侵略者的献身精神和丰功伟绩,呈现给读者一幅火热的抗战英雄画卷,成功塑造出南方抗日劲旅珠江纵队光辉的抗战历史,贴近了打造南粤抗战传奇、塑造民族英雄、实现民族振兴的时代脉搏。

作者鄢文江1981年入伍,在西藏军区司令部警卫连当兵5年,退伍后在广东《佛山文艺》《江门文艺》杂志社担任文学编辑长达15年。其父亲是1951年入朝作战老兵。家庭出身和高原气候养成了他坚韧的性格和军人的气质,文学编辑则成就了他逻辑思维严谨而认真的工作作风,写战争题材文学作品自然驾轻就熟。

主次交替,明暗交织

在《南粤英雄传》三部曲逻辑统一的过程中,主线次线、明线暗线的“四维”交织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作品不仅继承了传统的章回小说写作技法,而且人物角色、故事情节及发展节奏分别形成的对比与结合,跟作者驾驭写作形态的各种变化做了有益的探索,使小说主题得到形象化的展示,主题材料的组织得到理性化的发展,小说结构划分增强了依据。主线次线、明线暗线互相包容,形成了生动、丰富、多变的四维层次,使作品及人物形象具有多层次组合的立体感。

作品素材取自于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的故乡中山及周边地区,那里生活着具有岭南文化传统的水乡人,他们以其勤劳、节俭、开朗、包容的性格和独特魅力成为岭南、侨乡文化的一种标志。作者通过岭南的近海、水乡、山区、城镇等地理环境,巧妙地转换游击战争与城市机动作战场景,浓郁的岭南风格、鲜明的地域特色、强烈的家国意识与新颖的创作手法、理性的艺术构思相结合,多层次、多视角地描述岭南儿女荡气回肠的抗战进程。

作品的明线围绕孙豪利用自身所学,培养出一支强悍的抗日武装——香山抗日游击支队,塑造了孙豪、南宫一凤、欧文、罗圈腿、林家云、梁佳等几位主人公有勇有谋的光辉形象。在岭南地区射天狼,斩敌将,战强寇,坚持敌后抗战,迫使日军不断向中山增兵,给其他地区人民抗战减轻不少压力;之后转战大雁山,成立香山纵队,转战韶关等地战斗,都有不俗表现。尤其是孙豪、南宫一凤护送日本反战精英去延安,在重庆被蒋介石逼迫参加著名的长沙保卫战,更是精彩纷呈。身在重庆的孙豪、南宫一凤二人,不愿被蒋介石点名招安,蒋见二人意志坚决,便以送他们回广州的借口,将他们逼去长沙第九战区,交由薛岳将军处置。薛岳将军爱才心切,在二人要求之下,加入一线作战,在捞刀河岸,击退日军中将阿南惟几进攻,帮助第二次长沙保卫战取得局部大胜。二人主动向薛将军请缨,组建特种作战大队,全军调配拔尖士兵,训练出一支二百人的特战队,深入日军占领地,捣毁日军隐密军火库,摧毁日军秘密化武基地,让第三次长沙保卫战取得完全胜利,彻底粉碎了日军嚣张气焰。二人趁众人都以为他俩牺牲时,摆脱国军控制,回到香山游击支队。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战斗中,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在作品中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为了故事更加跌宕起伏,作者还虚构了“乾隆玉玺”这条暗线。暗线围绕传言孙中山先生获“乾隆玉玺”,交家族后代密藏,引发日特梅机关与中统军统,以及汪伪七十六号特务,大批日军驻扎中山县城,各路人马粉墨登场。历史上悬而未决的天皇御弟鸠颜亲王、柳生中将父子、鬼仲少将等若干日军将领的死因……日寇8604部队“SY工程”到底如何神秘,“乾隆玉玺”真相如何,海军大臣大角岑生为何在珠海坠机,日军华南派遣军司令官田中久一在何处被毙,伪省长陈耀祖怎样被铲除的细节,以及历次战斗过程如何精彩,都能在三部曲中找到答案。

虚实相间,张弛有度

《南粤英雄传》围绕珠江纵队成立前后各个历史事件展开,以真实人物、真实地点、真实战例为基础,合理虚构战例细节,将发生在中山及南粤大地与五桂山游击支队、珠江纵队有关联的抗战故事,集中且充分体现出全民抗战之英雄气概。全书以其古朴的章回体意境与最具岭南文化特征的斗争环境交相辉映,用极具表现力的写作手法,赋予每一个英雄儿女以生命的活力,不畏日寇血腥屠杀,与侵略者展开英勇战斗,成功将五桂山抗日游击支队及珠江纵队塑造成为一支坚不可摧的抗日劲旅,并最终取得伟大胜利。

全书展示了作者深厚的小说艺术“演义意识”和浓郁的“岭南韵味”。在创作中,作者始终避免英雄大而全的单调复制,不断地从岭南文化中挖掘民族精神的内核、特征表现,使之与现代审美观点、写作技巧及作者本人主观设定的故事框架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在严谨的形式和独具特色的表现手法中追求故事逻辑的高度统一,既保持了战争题材的英雄特征,又以小说所特有的表现情感魅力给英雄形象注入新的活力。

《南粤英雄传》在创作上,不断借鉴古代章回体小说样式,又发挥并大胆创新,体现了不断推陈出新的自我革新精神。翻开《南粤英雄传》,我们可以看到章回体式的演义节奏和吟诵式的自由划分的故事韵律;我们可以看到故事情节变化节奏、常见和出其不意对位相交融的原始素材形态。作者在战争题材小说普遍存在的英雄形式、瞬息即变的战场变化和调性的自由发挥中,发掘着南粤英雄儿女的精神特质,使作品在带有浓厚的岭南地域色彩的同时,不流于当地习俗的简单变化。多向度思维中有鲜明的各种创作技法的灵活运用,使作品在演绎中时时给人以新意,它的成功无疑是给仍处于谍与战险象环生的战争题材写作注入清新的活力。

全书既具有人物性格、战争故事逼真的写实性,提供了小说逼真的事件背景,扩大了画面空间;又独立而充分地发挥了小说的虚构性优势,形成历史真实与画面虚构的对位,起到营造气氛、画龙点睛的蒙太奇作用。作者笔下的抗战,并不局限于真实的抗战历史与人物,但几乎包含了南粤全部抗战真实历史人物与事件,许多事件与人物都有迹可循。书中的英雄,除男女主人公孙豪、南宫一凤以外,几乎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物。在文本逾300万字的内容中,作者既不困扰于历史真实,又尽量还原历史真实,并在文本需要且合理的地方,加以夸张与修饰,追求给受众呈现文本真实。

书中描写了许多真实战例,串联出符合主题的宏大叙事,同时也虚构了五次重大战事。第一次是五桂山游击支队根据地被日军摧毁,支队遭遇重大损失;第二次是偷袭日军长岗化武基地;第三次是游击支队转移到大雁山,队伍壮大后,遭遇日军围攻;第四次是珠江纵队转移到粤北后,劫取日军在广东搜刮到的粮食物资,从而引发粤北之战。还有一次是主人公南宫一凤、孙豪二人辗转长沙,帮助薛岳将军打胜第二次长沙保卫战,保障了第三次长沙保卫战之胜利。五次重大战役,除了偷袭日军化武基地一役,其余四次都有迹可循,只是时间地点与程度不同。

以人为本,雕琢典型

古往今来,中国历史上出过许多英雄人物,人们对其定义也就丰富起来。那些胆略勇武过人、具有英勇品质、无私忘我、不辞艰险为人民利益而英勇奋斗的人物,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民族,为了国家,舍小家,为大家,甚至献出生命。三国时代有“煮酒论英雄”的美谈,唐朝诗人刘禹锡说“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德国黑格尔称英雄是“民族精神标本的博物馆”,董必武则在诗中说“血染沙场气化虹,捐躯为国是英雄”……无论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民族英雄都是人们眼里的榜样和标杆,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精神价值展现,崇尚英雄、学习英雄也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力量。

今天的中国,几乎每年都有一个重大时间节点。每一个重大节点,都赋予广大文艺创作者一种历史使命感。而最值得我们深挖、书写的,无疑是各个时间节点里涌现的英雄人物。而从历史文学作品中走出来的英雄人物,形象似乎更加立体、丰满。

作者深谙“人”是现实主义叙事的核心,人物关系、命运、语言、活动甚至人物内心等等,都是文学作品的核心内容。《南粤英雄传》中人物的出场,性格的展现和命运的归宿,在人物形象塑造上,作者都赋予了重要的文本写作意义。在塑造《南粤英雄传》的人物形象时,作者绝不作茧自缚地按照某种固定的模式去进行涂抹,而是有章可循而又行笔自如,以适应表现现实题材的需要。女主人公南宫一凤,鉴湖女侠秋瑾嫡传徒孙,孙中山女保镖尹锐志姐妹唯一弟子,一身出神入化功夫,可“撒豆成兵”;男主人公孙豪,革命先驱孙中山家族后代,美籍黄埔十四期全优学员,在美参加过特种兵训练,从小习武,一身惊人本领。作者以创作思维中所有的自我反省意识和审美观,借助于自身雄厚的写作功底,于作品中娴熟地运用小说的独特语言,流畅、立体化地演绎了人物的鲜明个性,所获得的成功不仅为受众所喜爱,也是对开拓战争题材小说创作领域的有益尝试。

一个人思想性格的独特性,是在长期的社会经历、生活实践中形成的。由于各种因素的作用,其性格也必然具有不同程度的差异性。但不管差异多大,在诸多性格因素中,总可以找到最足以反映其最突出特点的因素。这种因素,要有适当的环境,当各种客观条件具备时,便会集中表现出来。《南粤英雄传》中的人物环境,就是乡村、队部、战场。人民群众、革命战士们虽然性格各殊,但大体上都可以根据他们的出身、角色、专业素养以及战场使命等所构成的性格因素,在充分揭示其性格中主要特点的同时,恰如其分地表现其非主导面的甚至是与其主导面相反的性格因素。

作者写作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善于从共性中找到并突出个性,其创作的战争题材长篇小说《父亲跨过鸭绿江》亦如此。在作者笔下,《南粤英雄传》通过语言对话、战友情谊、战场表现等,充分表现出人物所固有的、丰富的精神世界及其与所处环境的多种联系,使珠江纵队的每个人都有独自的音容笑貌,绝不雷同。正是在这种人物形象塑造中升华作品的思想深度和广度,作者最终将南粤儿女精雕细琢成顶天立地的英雄群像,创作节奏亦不断加密,英雄形象越来越聚焦。作品的尾声又呈现出久违的回归感,犹如穿越时空的季风悠然划过,营造出英雄人物和民族精神浩然长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