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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拉的草原,嘎日迪的梦想 ——读武随文长篇小说《科尔沁诗人》之体会
来源:文艺报 | 额尔登  2023年05月18日11:33

草原在哪里?在嘎拉的眼睛里,在嘎日迪的梦里,在长篇小说《科尔沁诗人》里。武随文(乳名嘎日迪)的《科尔沁诗人》是一部现实主义生态小说,以诗人嘎拉为主人公,通过描写嘎拉种草治沙过程中的种种遭遇,向读者展现了科尔沁人治理风沙、保护生态的坚忍不拔的科尔沁精神,通过讲述他们抢救和保卫赖以生存繁衍的热土、辛勤劳作和耕耘的故事,向世人展示了科尔沁人的良知和胆识,在让广大读者情不自禁地走进科尔沁腹地、享受古老而美丽的科尔沁历史文化民俗的同时,以非常感性并极具现实色彩的方式让读者感受到科尔沁草原的生态污染之大、破坏之严重、治理之难以及治沙人的喜怒哀乐。

科尔沁诗人在歌颂、在批判、在描绘,但这只是对事物表面、对外在现象进行肤浅的歌颂或批判,诗人找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科尔沁诗人》却在寻找摆脱草场退化、牧场沙化,保护生态,提高家乡人民生活水平的脱困之道,寻找摆脱贫穷走向富裕的幸福之路。作者让主人公嘎拉自己主动种草治沙,与乡邻种植药材,与污染的化工厂发生冲突,与污染作堂吉诃德式的斗争,积极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展望未来。所以我个人认为,嘎拉就是嘎日迪,嘎拉对科尔沁的热爱、对家园被污染的痛心,就是嘎日迪对家乡的热爱、对科尔沁草原被污染的痛心。因此我坚信,嘎拉的草原就是嘎日迪的梦想。

作者武随文系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委宣传部干部,也是诗人、作家。他是土生土长的科尔沁牧民之后,是生于斯长于斯、将来还会埋于斯的人。他十分热爱家乡,也非常熟悉科尔沁草原。他自幼听着嘎达梅林等人为保护家乡土地而与外敌生死搏斗的故事长大,对保护草原的英雄人物和美丽故事尤为喜爱,并将故事中的人物和事件铭记于心。他之所以能够驾驭这部架构庞大、内容丰富的长篇小说,与他自幼对科尔沁草原的认知和熟悉分不开,与他对这片热土的悠久历史、民族风情、传统文化和习俗的热爱分不开,与他多年的调查研究和辛勤付出分不开,更与坚守生态文明建设、实现高质量发展的信念分不开。

《科尔沁诗人》是武随文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可他做到了像成熟小说家那样进出自如、叙述自然。《科尔沁诗人》的结构比较严谨,开篇点题,通篇叙事,虚实结合,37万余字安排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清晰自然。其中错综复杂的人物、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和人间百态,以诗人嘎拉为轴心,合理镶嵌在生态保护的土壤里。小说情节很丰富,人物与事件盘根错节,但相互衔接严丝合缝,叙述语调自然欢快,读者得以轻松进入到《科尔沁诗人》的故事之中,跟随主人公的脚步,为他至亲至爱的热土而高兴和悲伤,为他的担当和坚忍不拔悄悄竖起大拇指,为他的沮丧而沮丧,为他的歌唱而歌唱,也为人物间的爱情、友情、亲情所感动。

《科尔沁诗人》只有一条主线,那就是生态保护和生态安全。把内蒙古建设成为我国北方重要生态安全屏障,是习近平总书记交给内蒙古各族儿女的五大任务之一。草原是广大牧民赖以生存的家园,也是至亲至爱的摇篮,为突出这一主线,小说主要围绕嘎拉种草治沙和那沁儿归乡寻根以及他们两人的爱情故事来展开叙事,其中包括嘎拉的担当与艰辛劳作、民众的呼吁与处境、政府的认识与重视、科尔沁文化的断裂与传承、生态保护的艰难与长期性、污染企业的整治与社会各方面的参与等等。小说不仅关注科尔沁草原的过去与现在,还在积极探寻她的未来,力图寻找科尔沁这片土地的重生之路和重兴之举。武随文不仅向广大读者展现了古老美丽的科尔沁历史文化习俗,还用他那饱含良知的笔尖,以他的切肤之痛,用文学的方式揭示出科尔沁的生态问题,一路寻找走出困境、建立更靓丽更健康更绿色的科尔沁的有效方法。

为了让小说更丰满、人物更突出、故事更感人,武随文除认真描写上述几条主要线索和几个困惑以外,也描写了很多情节,大力宣传推介科尔沁的美好,通过讲述这些小情节,向读者讲解生态保护和生态安全的重要性。尽管在大部分叙事都恰如其分、锦上添花的情况下,有个别小情节未能完全达到突出中心、突出人物、丰富故事内容的作用,但从另一个角度向广大读者展现了科尔沁人尊重女性、赞美女性、重视民族团结之情结。比如蒙古族姑娘山丹高娃与汉族小伙林峰相识相爱,她带着古老而美丽的科尔沁文化离开家乡,跟着爱人走向内地,这不仅仅是两种文化的碰撞与交流,更是我国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中华民族一家亲的具体表现。

在科尔沁人眼里,女人是美丽和善良的化身。武随文对女性的刻画与描写是成功的,他对女性的描述充满诗意、赞美、无限的爱和敬仰。小说中先后登场了嘎拉的母亲、他的爱人那沁儿、乌云山丹、哈布尔以及莫日根的妻子,作者一一刻画了她们的勤劳与朴素,认真描写她们的善良与美丽,以及她们的无奈与艰难,并努力让她们为科尔沁草原的生态保护和生态安全服务。曾有人在谈论《红楼梦》时说,一部小说成功与否,要看作者如何描写女性,要看作者对待女性的态度。从这个意义和角度看,武随文在《科尔沁诗人》中对女性的书写无疑是成功的。他把草原比喻为仪态万方的女子,把科尔沁民歌与科尔沁女性联系在一起来书写,非常优美动人。在武随文笔下,科尔沁草原就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嘎拉则是义无反顾的诗人,是为生态保护和生态安全冲在第一线的战士,是与污染做斗争的堂吉诃德式的斗士。

无论是科尔沁沙地,还是锡林郭勒草原,或者呼伦贝尔草原,都需要我们加以保护和全面建设。内蒙古大草原的生态非常脆弱,决不能允许乱砍滥伐,更不能无计划地开采。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唯有我们全面保护、全面建设,科学开发并高质量发展,才能使千千万万个诗人嘎拉的辛勤劳作与默默耕耘变成现实,才能让武随文这样有家国情怀的作家的呼吁与担忧被更多人认识并加以解决,才能让祖国北部安全屏障和绿色屏障更加安全、更加稳定,进而实现绿色发展和高质量发展,更能发挥其向北开放的桥头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