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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与我们的青春
来源:澎湃新闻 | 唐小六  2023年03月08日05:44

前几天,宫崎骏经典动画电影《天空之城》发布了中国内地重映海报及预告片,定档6月1日儿童节。这一消息伴随久石让的著名旋律,直击我这个“80后”的灵魂,将思绪拉回了遥远的童年时代。

这部电影在日本上映于1986年,我首次接触到它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那是小学五年级的某一天,全年级学生都被组织去看《天空之城》,依然记得那一天有明媚阳光,我们列着长队走进电影院,看完后男生和女生手牵手依然排着长队走回学校。

从这回忆的画面中大致可以获取如下信息:当时看动画电影是很不错的课外活动,在素质教育还不那么流行的年代,其实我们并不缺少审美活动和有意思的第二课堂;其次,男孩和女孩是可以手牵手的,一点也不“封建”,看完电影后就握得更紧了;然后,电影院离学校也不远,就是几条马路的事儿——当时的世界很小,学校、家、电影院就挤在一簇地方;最后,我想说,这部电影给我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各种记忆的边角料至今都能被轻易挖掘出来:

戴在希达脖子上的飞行石,天空之城的名字“laputa”,超长胳膊的机器人,怪咖强盗奶奶,“毁灭”的咒语以及久石让极富感染力的音乐,我都记忆犹新。后来在我的青春岁月里,我又无数次地回看这部电影,每一次都深受感动。干净的画面,跌宕的叙事,小女孩和小男孩的纯粹,以及电影对科技与人类命运的探讨,都近乎完美。当然,你不能要求那个时代的日本动画电影的画面能有多么精致,但将那种流畅的画风搁在今天,依然不显过时。

这部电影是典型的“宫崎骏式”的,即动画原作、脚本、监督(导演)均是宫崎骏。尽管《天空之城》的票房在宫崎骏的所有作品中排名并不靠前,但这恰恰是很多经典作品的现实遭遇——它们有时候是超前于时代的,或并来不及得到当时代的承认。但无论如何,宫崎骏的动画事业开始“发力”——1985年“吉卜力”工作室成立,《天空之城》正是工作室的首部动画长片,之后他也迎来了自己事业的“黄金时代”,一部部高质量的影片陆续上映。再后来,宫崎骏屡次封笔又复出带来的惊喜,伴随我从学生时代迁徙至踏上社会,而我对动画片的痴迷也一直无可救药地延续至中年。

宫崎骏电影元素中最具鲜明色彩的其实是“飞行梦”。这从《风之谷》《天空之城》《魔女宅急便》到《起风了》,都有淋漓尽致的体现。相较于《龙猫》《幽灵公主》《千与千寻》《哈尔的移动城堡》等口碑大片,最容易被忽略,却又是宫崎骏略带自嘲性质的作品是《红猪》。在《红猪》的世界中,各种飞行器并非捏造——改良版的Savoia S.21的原型和马基Macchi M.33都是“一战”时期意大利的水上飞机;而1937年,意大利设计师卡普罗尼设计的双发动机运输机CA.309就有一个小名叫作“Ghibli”,意为“沙漠里的热风”——如果你足够敏感,应该已经窥见“吉卜力”的由来了。

除了电影,很多像我一样的“80后”,应该都还记得,甚至会怀念曾经放学后、晚饭前守在电视机前追动画片的时光。

海南摄影美术出版社“一块九”一本的“盗版漫画”也曾一度风靡校园。我对希腊神话和星座知识的了解几乎都来源于“圣斗士星矢”,漫画中的异域场景其实都来自爱旅游的车田正美在世界各地旅行期间的临摹,我在雅典卫城和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还专门进行了细致的对照打卡;鸟山明的《七龙珠》以及北条司阉割版的《城市猎人》(《侠探寒羽良》)都曾是课间男生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而筱原千绘的《天是红河岸》、高桥留美子的《乱马1/2》我也并不陌生。“80后”在很多方面都堪称时运不济,在我看来唯独赶上了日漫的“黄金时代”。百花齐放,参差多态,在世纪之交,当时还只是穷学生的我,有太多想要集齐却不得遂愿的漫画了。而曾是北条司助手的井上雄彦,也一定没能想到,他的代表作《灌篮高手》会在中国校园内掀起一阵“篮球热”。

巧的是,电影版《灌篮高手》也将于今年4月20日在中国内地上映。当初101集《灌篮高手》动画片在全国大赛之前的戛然而止仍让不少人耿耿于怀,电影大概正是他们心心念念想要弥补的“青春遗憾”。如果说《天空之城》的重映是借哆啦A梦的任意门作一次穿越旅行,重拾童真和美好的话,那么电影版《灌篮高手》上映,就像是我们这代人在默契地奔走相告,呼唤已然步入中年的“80后”重燃一次激情,并真正充满仪式感地与逝去的青春作别。

电影本身就是一种造梦机器,动画电影更是“双重镜像”的神奇存在。被唤醒的当然不只是记忆中的感动,一定还有别他的意蕴所在。那些动漫经典带来的人生哲理也能让我保持足够的“人间清醒”,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