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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段战争岁月已经七八十年,再现那段历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是人类情感始终相同,千年绵绵不绝。 《霜叶的红十月》:平静湖水里闪耀的红色星光
来源:中华读书报 | 于立极 于凤仪  2022年11月29日08:25

《霜叶的红十月》,黄岚著,海燕出版社2022年4月第一版,28.00元

《霜叶的红十月》是作家黄岚在海燕出版社出版的新著。作品文如其人,如同清澈的泉水一样从山涧流出,汇成一泓湖水。她的文学世界就藏在这片湖水中,平静里透出清丽。无论狂风吹过,暴雨下过,鸟儿飞过,石子丢过,这片湖水依然宁静如初,透出一种不变的恬静之美。与之对视,你能看到自己的面容表情,甚至映照出你内心的情感世界。这部《霜叶的红十月》就是作家才气与艺术情境的水乳交融,是她给读者们带来的一场精神盛宴。

《霜叶的红十月》是一部红色儿童文学作品,脱胎于战争年代,这样的背景容易被写成跌宕起伏的战斗故事,或者是惊心动魄的谍战大戏。作家却选择了一个乡村,写霜叶一家人为掩护红军战士的动人故事,以及他们为此付出的鲜血乃至生命。作家借助这个温暖大爱的故事,以层层递进的方式,呈现了普通民众的家国情怀,温厚朴素的生活理想,以及坚忍坚强的民族精神。

在平凡的日子里,乡下少女霜叶原本纠结于自己女孩的性别,纠结于逃跑的三只母鸡芦花、大花和红花,在寻找的过程中意外捡到了一枚红五星。它本该在红军帽子上的标志。前来搜查的国民党兵让她神色紧张,被妈妈看出端倪收藏起来。在找鸡的过程中,霜叶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红军女战士十月,和妈妈一同救下了她,对外称她是妈妈娘家的外甥女。霜叶给十月喂药,得知了这个“表姐”的身份秘密,一家人把这个秘密藏进了外表平静如湖水的日子里。正当十月的伤情见好之时,爸爸喊山被马踩伤大口吐血。爸爸从国民党兵的马蹄下救了一个身穿灰衣服的半大男孩,这个叫小四的少年是红军战士。喊山最终伤重而逝,霜叶遭逢了人生中的巨大打击。一家之主没了,爷爷又旧病复发,家里有两个病人需要治疗。国民党兵又来搜查,却被突然出现的红花母鸡挡去一劫。在掩护十月,与敌人斗智斗勇的日子里,霜叶显现了自己的机智勇敢,迅速成长起来。十月最终开设识字课,孩子们听到了从前没有听到过的词,知道了许多新生事物,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向往。在竹林流浪了很久的大花和芦花鸡,此时回到了霜叶家,霜叶还当上了红军医院的临时卫生员,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希望。可离别的日子还是到来了,红军要向后方转移,建立新的根据地。英子爸爸旺来随红军出发,出发号令响起,十月跟随鲜红的旗帜,在霜叶的目光里开拔……

黄岚的叙事手法是温润的。她把一个战争年代儿童心灵成长的故事,从历史的积淀里打捞出来,精心雕琢打磨,使读者看到了作品玉一般的光泽。这种温润光泽如同绸缎舒展的湖面,让我们的思绪在上面久久徜徉,亦可扎一个猛子下去,探究晶莹透彻的核心所在。

中国共产党和军队的萌生与崛起,是在三座大山的压迫下应运而生的。当腐败的当权政府阻止历史进步的时候,新生的中国共产党以崭新、蓬勃、向上的正能量,必将取而代之,这便是历史发展的沧桑大道。

作品以一波三折的故事告诉小读者们,新生力量最初是柔软的,通常要隐藏自己的力量,在血与火的斗争里才能逐步成长。《霜叶的红十月》就讲述了一个隐藏的故事,从十月受伤隐藏在霜叶家,到红军医院的回归。我们看到在敌人力量强大时,军民携手一心,用智慧与胆识渡过种种难关,最终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

我们距离那段战争岁月已经七八十年,再去再现那段历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是人类情感始终相同,千年绵绵不绝。作者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点,通过人与动物、人与人、人与未来的描写,编织而成自己的艺术世界。

寻找是人类生活里的常态,亦是情感萌生的一个原点。作者在开篇为读者展现对红花鸡的寻找,充满了乡村情趣。霜叶在饲养鸡的过程中与之产生了情感,很珍惜鸡们的生命。对这些情感的描绘,恰恰是儿童文学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

对国民党的憎恨也与鸡有关,他们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一出场就拎着腊肉、抓着鸡、拿着酒,很显然都是从老百姓手里盘剥来的。来到霜叶家之后,翻箱倒柜搜罗值钱东西,索要鸡与蛋,一派土匪作风。而且他们对待红军和共产党手段残忍,抓住就要杀头。在作家笔下,人心向背一看便知,也为接下来的情节推动奠定了情感基础。

对霜叶而言,爸爸为掩护红军战士牺牲,妈妈同样为掩护十月眼睛受伤。人生的一连串不幸,让霜叶如同遇上秋霜,心里遭受了重大打击。通过作家的生花妙笔,我们感同身受,激起了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无比痛恨,对红军又无比期待。因为只有这支红色队伍才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只有他们才能把人民从水深火热里拯救出来。

在作家的故事里,甚至名字的设置也别具匠心。比如十月的名字,十月名字的设置显然具有启迪之意,为霜叶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作者把主人公的名字定为霜叶,蕴含了殷红的色彩和情感,富有深意。霜叶红于二月花,经过霜打的生命会有两种结局,一是逐渐枯萎,二是璀璨夺目,霜叶显然是后者。在与敌人斗智斗勇的过程里,霜叶经历了丧父、母伤、爷病的考验,依然顽强地步入了新生之路。作家通过霜叶的故事告诉我们,人生遇到的困难与挫折如同秋霜,必不可免,只要我们葆有信仰,坚忍不拔,就会有另一种美丽呈现在这个世界,人们对于未来的美好向往从来无法遏制。

在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平静湖水里闪耀的红色星光,点点星光构成了一个独特的璀璨世界。作家从生活出发,以女孩霜叶的视角热情讴歌长征精神,书写战争年代儿童的生活与成长,如同清凉湖水映入小读者的眼帘和心灵,带给他们别样的阅读体验和艺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