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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鸣《在路上》:那风雪中的一声长啸
来源:《散文海外版》 | 孙华伟  2022年10月24日11:45
关键词:《在路上》

李一鸣是我在北京结识的师长、作家,因为同是山东老乡的缘故,自然多了几分亲切、敬重与关注。金秋时节,欣闻他的新著《在路上》出版面世(百花文艺出版社《名家散文书系》),欣喜求书,秉烛夜读,三天两夜,倏忽而过。其人其文,浮于脑海,“五心”之感,久久挥之不去。

“在路上”的风景,让人留恋会心

《在路上》第三辑,李一鸣深情分享了自己对于“那些地”的记忆与体悟,不禁让人留恋忘返,神会心契。

童年是人们最难忘的,童年的岁月也是最美好的。我与

李一鸣的童年亦有相同之处,比如带着年幼的妹妹“串杨叶”,但他对于童年的记忆、对于妹妹的亲情则更为细腻深刻。在《串杨叶》的开篇,他以作者题记的形式如此写到:“我有一个胖胖的童年。我的童年被一个褴褛的大袄裹着,我的童年在冰冷而纯真的雪里唱着。我的童年鼓凸着小腮,扎着朝天小辫,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富有文才诗情的李一鸣在第二辑《那些年》中,洋洋洒洒地写下《婚期》和《岂止一个四季》两篇作品,整整10个页码,真情坦露与妻子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以此铭记自己的爱情之旅,读来感同身受。“那日的天为我们而朗晴,那日的云为我们而轻松,那日的阳光为我们而哗笑,那日的风为我们而温柔,那日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心情。”“或许我会一败涂地,或许我会一贫如洗,只为拥有这纯净的爱,我对这世界感恩至极。”

如果说观察入微、纤毫毕现是一个作家必备的素质,那么虚怀若谷、声声悦耳,则是一个优秀作家的素养。李一鸣的情感是极为丰富细腻的,他热于聆听、乐于倾听、诚于谛听、善于听见。在《听听那街声》一文,他以在导师客厅里听到“磨剪子嘞……戗菜刀……”的呼喊声为引子,引导着读者一步步聆听“北中国的乡村”:两名生产队长风格不同的敲钟声,小学教音乐的女校长敲起的上课钟声;木门的咣当声,栅栏的吱呀声,男人高高的咳嗽声,沉闷的吐痰声,女人的说笑声,相互的吆喝声、应答声,套车的轰隆声,老牛沉稳的哞哞声,驴子撒欢的咴啊咴啊的叫声;换豆腐的梆子声,盲人师徒悠扬的二胡声,碾米推磨的沉闷脚步声,不知谁家传出的啜泣声,树枝断了的“咔嚓”声。常人眼中的黄昏是用来看的,而李一鸣笔下的鲁北黄昏则是用来听的。“乡村庞杂的声音沸沸扬扬,所有的一切终合为一体,滚滚升腾起来,在博大清凉的黄昏里,氤氲成一片温柔的声音。”

李一鸣“在路上”发现的各种风景,是一种欣赏,是一种情怀,也是一种发掘的能力。在一片晚秋的金黄里的,他夜宿淮安,在运河酒馆小餐,尝汤包、品淮扬菜、享鱼圆,感受中华美食哲学。在“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贵州铜仁万山,他到朱砂古镇,步万山特区,钻千年坑道,参观重达七百九十九斤的“全国最大南瓜”,感受海洋科普馆的魅力,见证新时代偏远山区的产业振兴发展。在与“泉城”济南并誉的章丘,他情注具有高、白、脆、甜之特的“葱王”“葱状元”“葱土地”;钟爱历经十二道工序、十八遍火候、一千度高温锤炼、三万六千锤锻打,名扬天下的章丘铁锅;关注章丘厚重的后李文化、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怀念“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和写就“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爱民监察御史张养浩等章丘古贤。

李一鸣有一双发现美善的眼睛和捕捉乐趣的童真。在他的笔下,“路上的风景”不仅有厚重之地、圣贤之人、神奇之物,更不乏虫鸟之趣(见《蟋蟀》《又见天鹅》)。这不,他“带”大家来到了山东宁津,让我这个同乡在汗颜中一睹“中华蟋蟀第一县”的实力和精彩。他敬慕被蟋蟀界尊为“虫圣”的吴继传教授,走进独具特色的蟋蟀文博馆,欣赏惊心动魄的蟋蟀打斗,讲述蟋蟀带来的雅趣,让我有幸看到了进入皇宫的蟋蟀、市井的蟋蟀、正史的蟋蟀、文学的蟋蟀。

“在路上”的邂逅,使人刻骨铭心

《在路上》第一辑,李一鸣主要写了他心中的“那些人”。人与人之间从相遇、相识到相知、相交,必发乎真情,感人于心。李一鸣在路上的诸多邂逅,是一份缘分,是一份美好,更是一份难以忘却的真情。在他笔下,“那些人”的概念是超越历史时空的,叙事格调是美善的,人物命运是跌宕起伏的,给读者留下的印象和启发也颇为深刻。

在路上,有时会遇到风云际会。李一鸣在《忆江南·过无锡》长篇散文中,将关注的目光放在了众多历史人物垂青,位于无锡京杭大运河河心的一座孤岛——黄埠墩。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深夜若有所思的康熙,留下赞誉诗作的乾隆,疏治水利的楚国春申君,题写“玩山临水第一楼”的海瑞,在这个仅有200多平方米的小岛上风云际会,竞相登临。但是,李一鸣觉得“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在他看来,“黄埠墩的大气象,在于顶天立地的文天祥。端严正大的‘正气楼’才是黄埠墩高昂的头颅。”在东林书院,李一鸣驻足依庸堂,在那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国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名联前难以释怀。他想了被魏忠贤杖毙的万燝,被铁钉钉入脑而死的杨涟,惨叫声“昼夜不息”的左光斗,投湖自尽的高攀龙……

在路上,有时会遇见千年知音。李一鸣在《每逢暮雨倍思卿》和《彭山访故人记》两篇作品中,都从不同视角写过精神偶像人物苏东坡——“面对政敌一次次打击,他不回避,不附和,不认输。贬迁,被他当成了归隐;困苦中,他获得了逍遥和快活。这颗伟大的心灵,认清了生命本质,却依然热爱着生活。”《遇见》一文中,李一鸣在烟台福山和北京感悟家族“父子三翰林,兄弟多举人”的传奇人物王懿荣的人生。他在位于北京锡拉胡同21号王懿荣故居伫立良久,“仿佛看到那个初到北京的14岁的青涩少年,那个首考落第、垂首窗边的头影,那昂首步入翰林院的华服,那奔走乡里的双腿,那端祥甲骨文专注的神情,那炮火中焦急的脸,那院落里的蹒跚……”

在路上,会邂逅林林总总的人、事、物。在《一个人的创业史》,李一鸣感叹于“创业一波三折的表弟”,其跌跌撞撞而又大起大落的人生境遇,无不让人痛恨不良风气与人性的丑陋。在《岳父的眼神》,李一鸣和妻子发生激烈争论时,面对“岳父不被察觉的一憋”,岳父那眼神的伤痛、无奈和无助,击中了他的内心,让其生发内疚之情,也让读者为之心头一动。在《话说那个卷发同学》,李一鸣深情回顾了一位同窗好友的文学之路与人生经历,不禁让人陷入长久的感叹与思索。

有一次,李一鸣竟然邂逅了“一只银灰色的鸽子”。他温情细腻地记叙了自己与鸽子初见、失踪、重聚的经历,表露了怜惜、忐忑、担忧以及惊喜的心绪,让读者体味人类与自然、人类与万物生灵和谐相处之道。“在路上”走得累了乏了,就得停一停、歇歇脚,甚至坐一坐、喝杯酒。这不!李一鸣激情而就的《当文学遇到酒》,就是现成的“粮食精”“盘中菜”。我们不妨学学他的潇洒,举起酒杯,就着文学,开怀畅饮,细细品味“一杯入口,有入世进取之浓烈,有出世归隐之淡泊,三分月光,三分剑气”的酒之哲学!”你听——李一鸣只一声“夫人,拿酒来!”就足以让人未饮先醉了。

在徐志摩和胡适众多富有才华的学生中,有一位“新月派”诗人卞之琳,他在《断章》中写到:“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在路上”的李一鸣,在我眼中又何尝不是别样的风景?我想,如果人们仅看到表面的人与风光,则如同过眼云烟,但若能看到风景深处和背后的内涵,能看到人的独特经历与深刻心境,那么这种风景就具有了某种意象与人文情怀。

“在路上”的足印,励人自警洗心

李一鸣前行的足印是清晰的,迈出的脚步是有力的。从乡下小学到公社高级中学,从省城济南大学到返回家乡小城任教,从滨州一所学院再到鲁迅文学院工作,从一名普通大学生到文学博士、作家、教授,直至进入中国作协机关任职……我以为,李一鸣之所以能行稳致远,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关键在于他与许多优秀者一样,走过的每一段路都抓铁有痕,走过的每一步都踏石留印,老老实实走、踏踏实实走、扎扎实实走,非如此不足以干一番事业。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会留下许多足印,但在风雨泥泞中留下的足印,则更加清晰,更为深刻。李一鸣至今对大学毕业时情形难以忘怀:三十六年前,意气风发的他还未踏上社会,人生之路就突遭变故,原已确定留校的他,第二天将不得不服从命运的安排,告别校园,回归故土。那天下午,空怀一腔四海志的他,“心情黯淡,神不守舍地走出校门,恍恍恍惚惚地乘上一辆刚刚到站的公交车上,上了车,竟不知去往何处………”读到这段用血泪写就的文字,我感到一阵扎心,这不就是自己当年在部队屡次提干受挫,倍受命运打击时的心情写照吗?原来,包括你我他在内的许多人,都有着共同的“在路上”,有着类似的那一行行清晰的足印啊!

在路上,李一鸣对“二十一世纪开启的第一年”的经历记忆犹新。他在35岁时,被任命为一所大学的副校长,受命从八百里外的滨州,挺进烟台海边,建设大学新校区。于是,包括李一鸣在内的一群中年人,离开长期生活工作的老地方,离开老婆孩子,离开家,一下子扎到茫茫滩涂,过起野外集体生活。我想,李一鸣“在路上”留下的足印,是一种追求,是一种探索,更是一种奋斗的勇气。

2012年,李一鸣参加公选考试来到北京工作。单位没有住房,他在回龙观田园风光雅苑租了一间房子,每天一大早爬起,乘公交、挤地铁、转站台、换车辆,每天来回在路上4个多小时。在一个隆冬大雪纷飞的清晨,李一鸣走出地铁站猛然发现要乘坐的公交车驶来,他情急之下扶住步行天桥的栏杆往下滑行,突然脚底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这一摔不要紧,连眼泪也摔了出来。这个从齐鲁家乡到来北京奋斗的四十六岁的山东汉子,“望着远去的公交车,默默不语,任飞雪落满头顶、落满濡湿的衣服。”

在这色彩斑斓、光怪陆离、驰骛不息的大千世界里,在这多元、多彩、多样、多变的现实生活中,尽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课题和生活轨迹,而且这些人生经历是自己不能重来的,又是旁人无法复制的,但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大都有着共同期盼、寻找和追求的东西,那就是人的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

面对“在路上”的种种磨难和艰辛,李一鸣给出的答案是明确的,那就是昂起头,挺直腰,继续走。为了郑重的安排,为了交心的托付,为了期待的眼神,为了安身立命的职业和拿生命热爱的事业,李一鸣一次次踏上征途。因为他坚信,滴滴汗水、泪水、血水,滋养了信念,浇灌着生命,也成长着身心。面对前方更长的路,李一鸣勇毅前行,不惧日夜兼程。

“在路上”的姿态,引人解惑平心

当下的中国,已进入新时代。一方面,前行的历史车轮不断孕育新的事物、新机遇和新奇的场景,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和可能;另一方面,也不断传递出迷惘、犹豫、艰辛和兴衰更替,充满着焦虑、困扰、阵痛和无所适从。

在这种大的背景之下,“在路上”的人形形色色,“在路上”的姿态各异。迷恋权力者起起伏伏,信奉金钱者来来往往,追求声名者忙忙碌碌,陷于世俗者热热闹闹。圆滑处世者有之,难得糊涂者有之,蝇营狗苟者有之,而德行高尚者鲜有,忠正善良者难寻,悲悯天下者寥寥……那么,你、我、他,要追求什么样的人生?当下处于什么状态?又会有怎样的姿态呢?对此,李一鸣早已做出了有力回答。

2011年高考结束后,报社记者曾约李一鸣以《行走》为题写过一篇“作文”。对此,他认为人生就是一场行走,“在路上”写照了人的一生。他以苏东坡、欧阳修、俞平伯、徐志摩、方令孺这六位先贤行走山水自然的事例,描述“行走之乐”;他以李白、杜甫、郭沫若、陈学照这四位文学家行走社会人生的经历,呈现“行走之难”;他以刘勰、陆机、余秋雨这三位文学者的“心灵行走”,展示精神的成长……李一鸣不禁发问:在路上,还有多少蹒跚者、踉跄者、爬行者、奋争者?他通过对行走的人生态度和精神境界从三个方面进行发掘提升,最终的理解是:人生就是一场行走,慢慢走,欣赏啊,可别忘了身边的美景。人生就是一场行走,自然走,体验啊,可别忽视心中的风景。人生就是一场行走,坚定而脚踏实地往前走,定能踏平坎坷,步入坦途。

“在路上”的当代青年和知识分子群体,引发着李一鸣的关注。他深切地体会到,“他们常常陷入精神的困顿、思想的困惑、生活的困窘、理想的困境。”是的,在首都北京,在不同单位,在我的身边,李一鸣笔下的这类青年随处可见,这些知识分子不乏其人。在熙熙攘攘的城市,在车流不息的高速公路,在人潮汹涌的地铁站,在灯红酒绿的大街,数不清的人们匆匆而来,恍恍而去。他们“在路上”的种种情形与境况,无不展示着当下中国的诸多面貌,无不呈现着人类世界的丰富多元。那么,他们能否回答永恒的生命之问:我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人类的终极价值与归宿究竟在哪里?我相信,只要读过这本《在路上》的朋友,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身处新的时代,面对新的机遇和挑战,在人生的长途跋涉中,在过往的艰辛行走中,尽管每个人都有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的不同年龄时段,有春、夏、秋、冬的不同时令季节,有日出、日升、日下、日落的不同时辰变化,有疾行、奔跑、忙碌和漫步、休闲、歇脚的不同生活状态,但作为一名作家、艺术家,我们在自己答好人生试卷的同时,又如何做到“以文载道”,引导人们更好地应对呢?

我想,李一鸣“在路上”的姿态,是一种担当,是一种奋斗,更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李一鸣的著作《中国现代游记散文整体性研究》曾荣获第六届冰心散文奖。在一次记者访谈中,李一鸣论及“注重人文情怀的深广性”提到,当代游记作者(我认为作家、艺术家都应如此)“要树立深广的天下情怀,培育深长的人民情怀,涵养深切的人文情怀,拥有深厚的哲学情怀”。面对自然界、人类社会和大千世界种种,“要能发现其与人的命运、人的处境、人心相连的心灵悸动,从而表达对整个人类、对全部世界的强烈关怀,这应当是当代中国知识分子、中国作家的孜孜追求和烈烈担当。”

对于散文写作,李一鸣的姿态是开放、积极而坦诚的。他认为,“散文则更接近于人类面对大地的心灵倾诉。”它应当是作者自由的而不是桎梏的,个体的而不是群体的,真实的而不是虚假的,关注生命的而不是见物不见人的,审美的而不是功利的对于世界的把握、体验和垂询。因此,他推崇“有我”“主真”“由自”的散文。

无论从人生姿态还是散文书写的视角而言,李一鸣先生有他的“在路上”,其他作家、艺术家有各自的“在路上”,路上所遇到的风景各异、姿态万千。但就人类命运共同价值观及散文写作观的共情共鸣而言,李一鸣们都是路上的跋涉者、奋进者与相逢者,皆可视为文化家园的拓荒者与守护者,必将为丰富人类精神世界而奉献书写实践与参照样本。

“在路上”的共鸣,令人神往交心

李一鸣在文集自序中写到:“在路上,何尝不是走在大地上的一代青年甚至人类的一种精神意向?”“他们或许没有意识到,这条路途也是精神的‘逆旅’、人生的‘苦旅’。”

李一鸣先生是睿智的。诚如他在论述“在路上”的“三条线”所言:“第三条是文化线,从一处景观、一种风俗、一个事件中,发现一段历史,寻求一种价值,塑造一种精神,在对历史的追忆、对人事的书写、对文化符号的探寻中,展开价值评量和批判重构。”也诚如他的内心写照:散文作家应秉持独立品格,通过自由内质的呈现和自在外形的创设,在心绪无拘的流淌中,获取世俗意义的暂停,抵达对世界抑或内在精神结构的审视和警醒,回答有关人类的大问题。

如果说,用一句话来形容我对李一鸣先生及其《在路上》文集的感受,那就是高水流水遇知音,心有共鸣久神往。何解?观其面,神悦而目慈;听其言,柔和而有力;识其人,率直而儒雅;读其文,真实而干净。先秦诗经《小雅·伐木》有言: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我想,共鸣者必发忽共情,共情者必行过同路。

总之,品读李一鸣先生《在路上》这部文集,我强烈地感受到了精神的共鸣、心灵的相通与深切的人文关怀。他对于生命的思考、对于人生的求索、对于生活的乐观,他对于初心的坚守、对于志向的实现、对于境界的开掘,他对于亲情的呵护、对于心灵的净化、对于自我的超越……郁郁葱葱,向我扑面而来。

在路上,李一鸣始终怀着真诚、谦逊和敬畏之心行走。我多遍品读他的《生命在鲁院》《一个与万个》《一个人和一个湖》《从逐水而居到逐水而思》《哲学意蕴与人文情怀》等篇章,每读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与启发。是的,李一鸣向心目中的“那些人”致敬,而我在拜读了其作品之后,则不由自主地向他致敬。

在文章开篇,我之所以将李一鸣先生《在路上》面世称为“喜讯”,一则是因为当下文坛确有不少纷纷扰扰的乱象,存在一些不良不端不齿的行为,令人心有芥蒂,敬而远之。再有,我始终信奉的文学价值观则是——作家要始终靠人品和作品说话(即“德艺双馨”)。很庆幸,结识了一位良师益友,品读了一部打动我心的好书,对李一鸣先生有了新的了解和认识,深感文如其人、人如其名,名至实归。很钦佩,我以纯净的心灵为眼,看见了他从齐鲁走向京师的跋涉奋进的高大身影。也很感动,我以清澈的双眼为耳,听到了震破苍茫风雪的那一声凌烈的长啸……

(原刊2022年10月20日《散文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