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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中国作家眼里的人类生存史 ——特·官布扎布长篇散文《人类笔记》读后
来源:中国民族报 | 叶梅  2022年04月18日14:46

正如作家特·官布扎布所言,长篇散文《人类笔记》是他送给人类的一份特殊礼物。这部长达45万字的作品是一位中国作家眼里的人类生存史,一部经过几十年阅读和研究后书写的“人类密码”。

《人类笔记》具有高邈辽阔的视野、深沉独特的叙述方式。不同于一般历史学者的书写,官布扎布着眼的是整个人类生存的历程。自天地形成、生命起源,地球上有了人类足迹开始,到开化时代、车轮滚滚,再到各显身手、步步惊涛,该书几乎数点了人类在进化与生存过程中的重大事件。令人惊叹的是,这部作品仿佛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为读者架设了高倍的望远镜和显微镜,让历史的恢宏与精细都有独到准确的再现。

正如书中所写,“外星一双智慧的眼睛,从时光的深处静静地打量人类从历史走向今天的脚步。”官布扎布经过几十年的阅读和思考,可以说具备了一双智者的眼睛,尤其在经历生命考验之后,他更是格外有一种身在其中又置身其外的忧患意识与超然心态,能够透过历史进行理性的表达。每当从历史深处开步启程的时候,他总是兴奋而忐忑的,兴奋是在于他不断从人类走过的路、做过的事以及曾经存活的方式中获得认知,从而产生种种启迪;忐忑的是,这样的写作是基于他个人或者说一个中国作家专心打量历史的独特视角、独特思考,伴随着很多疑惑、矛盾以及不确定性,而这也正是这部作品的难能可贵之处。

《人类笔记》具有科学理性的认知、悲天悯人的情怀。关于人类起源和发展的认知,该书中涉及许多神话传说,作家对此都悉心地作了介绍。但是到了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和人类起源的进化论,在各种宗教理念和科学演进的激烈分歧中,作家笔锋一转,选择科学理性、平心静气地娓娓道来。读者能在阅读中感受到作家对重大历史的陈述,更重要的是能感受到与那些故事并肩而行的智慧的光芒。

可以说,《人类笔记》最想告诉读者的并非仅仅是历史本身,更重要的是人类在历史进程中对于真理孜孜不倦的探求,以及从中提炼和升华对于人类生存的一系列启示。这其中有一些启示是基于前人的经验,有一些则是官布扎布独到的、创造性的发现和长期思考的结晶。文中不时闪现的智慧的光芒让人过目难忘,如“对人类来说修补记忆可能比创建未来还要难”,如“童年的故事也很智慧”,如写到那些桀骜不驯的山野生灵一旦被驯养,将会变成其主人收集大地滋养的工具,正如农业也是用种子收集大地滋养的学问等。

官布扎布怀着对大自然和人类无比的深情,恳切地分析为什么世界历史上会有战争肆虐、民不聊生,为什么人类一次次陷入灾难,以及生态破坏给人类带来了哪些难以愈合的创伤。官布扎布认为,物质是有感知的,他在书写中所使用的铅笔在记述放任本性所导致的灾难和混乱时,都会疼痛,削尖的笔尖一不小心就断了。这是他在书写时的悲情难抑,也是一位出生于草原的中国蒙古族作家以文学的方式拥抱人类的博大情怀。

《人类笔记》具有优雅幽默、风格独特的文采。作为45万字的长篇散文,该书的文字始终是优雅舒缓的,在精当的结构之中,除了一系列深刻的哲思,还有生动的细节描写,有许多精彩的段落和优美的语句。“如果远去的历史就像预言,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可它不是,它是已被吹散的薄雾,不再蒸发的露珠。”这样抒情的语句比比皆是,增添了作品的感染力和吸引力。所有历史的叙述在官布扎布的笔下不是枯燥的,而是带着脉脉温情的,这也显示出他个人的文学风格——既有草原文学的特质,也有多年积累而形成的开阔浑厚、淡定从容、优雅幽默的文学气质。

昼夜星驰、风云变幻,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关键时刻、十字路口,有彷徨,更有勇毅前行。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蕴含着传承千年的中国智慧,成为中国引领时代潮流和人类文明进步的鲜明旗帜。特·官布扎布的《人类笔记》从人类起源到联合国成立的漫长历史书写,以文学的方式解读了人类史,让读者进一步理解和思考在今天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意义。同时,也以中国文学向世界传递出清晰明确的信号,即呼唤全世界以更多的理性共同走向人类更加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