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抒写“典型”的人生:读束沛德《我这九十年》随想
来源:中华读书报 | 杨啸  2021年11月10日09:43

《我这九十年——文学战线“普通一兵”自述》,束沛德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21年8月第一版,79.00元

束沛德

承蒙束沛德同志把新出版的《我这九十年——文学战线“普通一兵”自述》一书惠赠给我。我怀着喜悦激动的心情,一口气把书中所有的文章,一篇一篇认真地读完了,受益良多。

这本书,语言简明洗练,亲切平易,朴实生动,准确贴切,如行云流水,似潺潺小溪。把一件件事,从容地娓娓道来。读这样的书,首先在语言上就给人以美好的艺术享受。此前,作者送给我的《儿童文苑漫步》《龙套情缘》《守望与期待》等不少作品,语言风格一贯如此,这便形成了他难能可贵、独具一格的语言特色。

这本书,讲述了他从青少年时期到现在七十多年来经历中一件件有意义的事件,尤其是着重讲述了他与新中国儿童文学有关的许多事件;讲述了他多半生经历中曲折的际遇,有喜也有忧;讲述了新中国儿童文学从初创期到现在的历程。这些,他都是见证者、亲历者、参与者。他是对新中国儿童文学最有发言权的人。因此,这本书,既可以看作是他个人文学方面(尤其是儿童文学方面)的简要历史,也可以看作是一部新中国儿童文学发展史。

读这本书,不由使我回忆起许多往事。

书中提到他的居所安外东河沿8号楼1401室。记得那些年每逢我去北京,只要能抽出时间,总会到他府上去拜望。他总是放下手头的工作,和我推心置腹地促膝交谈,是何等亲切、愉快、温暖。

他在《缘分·机遇·责任》一文中提到:“在烟台会议前,内蒙古的杨啸、北京的韩作黎和陈模等14位会员曾先后写信给中国作协,要求切实加强对儿童文学的领导,并提出了若干建议。”这不由使我想起当年的情况。那时我正担任着内蒙古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内蒙古分会副主席、内蒙古儿童文学委员会主任。我于1986年3月8日写了一封信给他,在信中提了几条建议:一、希望在全国作协办的《文艺报》上多发表一些呼吁重视儿童文学创作出版、和对已发表出版的儿童文学作品进行评论的文章;二、是否可以办一份全国性的儿童文学理论刊物;三、是否可创办一份全国性的发表儿童文学中、长篇作品的刊物。四、希望尽快举办全国性的儿童文学评奖,并如成人文学一样,使其成为定期性的。五、希望全国作协创作委员会和各省、市、自治区作协分会多组织儿童文学作者开展活动。六、希望多组织一些中外儿童文学界的学术交流活动。

不久,就收到了他热情的回信。信中告诉我,他和中国作协书记处对我的信非常重视,要认真研究;他在回信告诉我,已把我的信请达成、鲍昌等同志传阅;并告诉我,不久将在烟台召开全国儿童文学创作会议。

不几天,我就去烟台参加了由他主持召开的全国儿童文学创作会议。会议开得十分隆重,盛况空前。作者们心花怒放,喜笑颜开,旧友新朋,各抒己见,畅谈儿童文学的发展前景,对新时期儿童文学的发展和繁荣充满了信心。这是一次开得十分成功的会议。

书中,《写在卷首》之后,就是《在当代文坛跑龙套——我的小传》。我认为,作者说的为儿童文学“跑龙套”,指的就是儿童文学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作者说,“毛主席在谈到人民的文学家、人民的艺术家都是人民所需要的人时,还特别谈到人民的文学艺术工作的组织者也是人民需要的”。我以为,可以这样比喻:儿童文学的组织者是“帅”,儿童文学的创作者是“兵和将”。“兵和将”是在“帅”的领导和指挥下去进行战斗的。新时期以来,中国儿童文学,正是因为在束沛德同志这样一位好“帅”的领导和指挥下,才得到迅速的发展和繁荣。

作者满怀热情又踏踏实实地做了不少实事,如主持起草中国作协关于加强和改进儿童文学工作的两个决议,主持一至七届作协儿童文学评奖,发现扶持不少儿童文学新人,一向关注、支持《文艺报·儿童文学评论》版等,有力地推动了新时期儿童文学的发展。

在《我的舞台我的家——我与中国作家协会》一书出版后,作者写道:“论者、文友肯定这本书,‘具有独特和丰富的文学史料价值同时又是一部平实质朴的个人心路历程回忆录’”“真实抒写曲折而‘典型的’人生”“‘我’的精神世界堪称共和国时期一代文学组织者的典型个案”“为当代文学史留下了大量第一手资料”。

以上,就是对作者作为一个文学组织者功绩的记述。

书中写道:“1966年、1957年先后在《文艺报》发表的题为《幻想也要以真实为基础——评欧阳山的童话〈慧眼〉》《情趣从何而来? ——谈谈柯岩的儿童诗》两篇文章,使我与儿童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前一篇文章引起了有关童话体裁中幻想与现实关系的讨论;这场讨论持续了达两年之久,多少活跃了当时儿童文学界学术论争的空气。后一篇文章得到评论界、儿童文学界很多朋友、包括作者柯岩在内的肯定和鼓励。当年《文艺报》副总编辑侯金镜对我说,文章写得不错,从作品的实际出发,做了比较深入的艺术分析,抓住了作者的创作特色……”

以上两篇文章,可以说是新中国儿童文学评论的发轫之作。尤其是评论柯岩儿童诗的文章,至今无人能够超越。“而且在半个多世纪柯岩逝世后,‘柯岩生平’中仍然提到我‘当时就对柯岩的儿童诗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因而被一些儿童文学史家看做参与与建设‘当代儿童文学理论的第一期工程’的实践者之一”。

由于作者对儿童文学的多方面贡献,他荣获意大利蒙德罗文学奖和宋庆龄儿童文学奖特殊贡献奖是理所当然的,是实至名归。

在《我的良师益友》一辑中,作者写了一组人物,给每个人物做了简约的画像。这其中,每人一个各自不同的题目,写了严文井、沙汀、邵荃麟、冯雪峰、郭小川、菡子、韦君宜、远千里、张光年、舒群、唐达成、晓雪、冰心、陈伯吹、郭凤、任溶溶、柯岩、金波、樊发稼、高洪波等。

这些人,有的是作者的领导,有的是作者的同事,有的是作者尊敬的长者,有的是作者的朋友,作者对他们的各方面都十分了解和熟悉。因此作者写起这些人来,真切生动,亲切动人、情真意挚,充满感情。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严文井、沙汀、菡子、张光年等的言传身教对作者的成长、进步,有着刻骨铭心的影响。

在《我的亲情家风》一辑中,许多篇章都洋溢着浓郁的亲情、散发着温馨的爱意。难得的大团聚时的欢乐,家族亲人之间的互相牵挂……尤其是《从同窗情到钻石婚》一篇,作者写他和夫人从谈恋爱到结婚,以及婚后相亲相爱,互相关心,互相支持……写得趣味盎然,亲切动人,令人羡慕。

想说的话还有很多,限于篇幅,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