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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远是个美人窝》创作谈:挽回时光的方式
来源:《收获》 |  武茳虹  2021年07月22日08:58
关键词:武茳虹

这篇小说其实缘起于多年以前,在此也要感谢这个游戏给我带来的快乐,那种沉浸式的体验使人剥离了现实的压力,并且满足了一个话痨的需求。因为发言时间可以口若悬河,且还要顾及话语中有没有逻辑漏洞,可以体验一种纯粹的说话的快乐。所以在无人可说话时,我就常常打开这个游戏的app。而它让我喜爱的原因,大概也是在一段离别的时光里和朋友在一起经常玩。当时我显得有些浑水摸鱼——用术语来说,是一名划水玩家,技术不佳,所谓人菜瘾大。后来我勉强修炼得技术过关,已然真正喜欢上了这个游戏。人挽回时光的方式有许多种,大概写作是一种不太便捷且可疑的方式,而玩游戏就显得含蓄了一些。

游戏里女巫、预言家、猎人这样的角色,带着一种古老的气息,各种角色的相互猜忌和倾轧,常常会产生一些碰撞,它使我联想到那些富于魔幻气息的故事和想象力飞扬的世界。

我想象中的宛远,大约是一个空旷而神秘之地,它规律地运行而无视人的往来。一天晚上我看到以前随手写的一个片段,于是将这个故事扩充了下,写了个开头,大约一两千字,而后搁置许久,始终难以推进。后来因为写坏了一个小说,怀着某种洗刷印象的决心,又把目光转回了这个小说,总算将这个故事写完了。

故事的开头大概夹杂着一种故弄玄虚的气味,每天夜晚会有人死去的设定也来源于游戏,这样故事的节奏更容易推进一些,便将以前的开头续了下去。写小说时常常不知道要写什么,总是在写的过程中才找到方向。我在一篇叫《儿子》的小说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写作的艰辛,但后来那篇小说还算满意,大概是在那篇小说中磨了磨耐性,学到了一点改的方向。后来写这篇小说的过程中反复调整,不得不承认短篇小说对精度的要求,似乎只要有一个细微处描写的情绪不对,就总感觉差点意思,这对于一个习惯了顺着感觉写的人来说是有难度的,所以也很高兴它能被接收。

我曾写过一篇关于沙漠的小说,后来得知那篇小说可以在《收获》发表,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刺激,时至今日我都难忘当时的欣喜,感谢《收获》赠予我这份人生中难言的喜悦。记得五年前我将自己刚写完的一篇四万余字的小说,邮寄给了上海市巨鹿路675号,那也是我的第一篇小说,当时怀着的仅仅是单纯的向往和尚未遭受写作锤炼的稚气。人生难得有心无忧惧的时光,而如今我只是浅薄地尝到了一点写作的难度。在此感谢老师对我写作的指导,谢谢老师对青年学生付出这样的耐心和宽容。

夏季是闷热而使人回味的季节,大概离别也常常发生在这个时候,写完这篇创作谈时,楼里的人已离开不少,地上摆满了行李,时不时能听到行李箱的轮子驶过的声音。写完这篇创作谈我应该去收拾行李,常常感到收拾行李是一件无从下手的事,也是最容易悔恨买书的时候,以前搬书时常常说我以后一定要少买书。这话听起来很有文化,但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买来装点一下书架。搬行李的时候书籍显得格外沉重,也不得不敬佩写书的人写书的速度比我读书还快——当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正如离别适宜祝愿,结尾则适宜拔高,希望以后我也能多读一点书,如同在游戏中尽兴地感受另一个灵魂里激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