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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少年》:儿童视角下的农村缩影

来源:文艺报 | 张保弟  2020年01月13日07:49

《逐马少年》是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童年小说,它以改革开放之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包产到组、包产到户为背景,摹写了晋南南无村围绕“分马”,孩子们的驰骋梦想和大人们的务实做法,反映了南无村的村风村貌,是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农村的缩影。作家李晓虎在书中极尽对话描写,把孩子们和村民们活泼的语言形象地描摹出来,展现出鲜明而惟妙惟肖的人物特征,场景描写极具生活气息。

在“想马—分马—驯马—换马”的故事进程中,我们看到了友爱、规则的种子逐渐深植少年们的心灵,也看到了人与动物、人与人真诚的相处之道。孩子们之间的友谊、大人们之间的互帮互助是化解矛盾的关键。村民们在支书赵英杰率先垂范的影响下,思想觉悟得到提升,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同时,《逐马少年》还有一条暗线,村民们生活水平在提升,电视机、拖拉机等电气化、机械化在快速地改变着乡村的面貌。

“少年骑骏马,意气两相骄。驰骋春风里,人看满渭桥。”小说中村里的少年都爱骏马,都有一个驰骋梦,他们想象骑马飞奔在田野上、河谷中。但是现实是骏马只有一匹,最后能够分到谁家,是由村干部定的规则“抓阄”来确定的。这群少年起先不是很懂大人们的规则,他们暗自较劲,为此,赵小易和文兵打了一架,文兵和兵虎明目张胆地相斗,兵虎老找小易的茬儿,南无村和士师村的少年在绿河谷打了三仗……但他们这些把戏都改变不了大人们定下的“规则”。

一群少年各有各的性格:瘦弱的赵小易好奇心重、爱看书,擅长编故事、讲故事;短小强悍的青峰爱出风头,有点倔强、邋遢,有时混不吝;内心软弱外表强悍的文兵,爱惹事但又怕事,喜欢交朋友却又总是提防他人;瘦高的李建聪明又有领导气质,喜欢新知识但爱走捷径,兼具书生气和霸气;粗壮的兵虎蛮横而且爱当头领,天不怕地不怕,但怕失去朋友;天生乐天派的老三喜欢大笑,有点邋遢,粗枝大叶但人缘好。他们上课、放羊、斗羊、讲故事、下河游泳、在树林里打弹壳,玩得不亦乐乎。《逐马少年》中描绘的这群农村少年,在当代少年、尤其是城市少年来看,可谓奇特,他们解决问题的思维和方式在今天显得出人意料。

“驯马”是作品中的又一亮点。35号战马连同那匹又老又瞎的马被“有困难”的一家抓到了,村支书赵英杰也就是赵小易爸爸同意先与他家交换,等把马驯好后,再交换过来。驯马师傅福喜在村里原马房师傅老傅的帮助下给马套上了辕,拉上了车,这期间,福喜体察到了这群少年的心思,并且照顾到了每个少年,教他们骑马,几乎每个少年都圆了一个驰骋梦。

驯马过程中,当赵小易看到驯马师傅“狠抽”马时,希望师傅能善待骏马,驯马师傅后来在老傅的教导下,用手势配合力度,马就乖乖地听话了。心存柔软和善念的少年和大人们,让人和动物的相处充满温情。

作品中浓郁的乡村生活气息令人羡慕。农家小院里种着槐树、苹果树、枣树、榆树、西红柿等,在槐花飘香时节,青苹果和青西红柿也挂满枝头了。浇灌麦田的农忙时节,家里大人轮流吃饭,邻家女人把咸菜疙瘩当成牛肉,来向赵小易妈妈讨要,爸爸在院子里给兄弟俩讲“暴脾气和没脾气”的故事。赵小易给伙伴们讲“骑马大王和骑羊大王”的故事,抓阄场景中村里女人的调侃和笑声,祖孙三代一家六口人围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吃着香喷喷的槐花拨烂子,喝着金黄的米汤,听着“咩咩”的羊叫,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家长里短,多么惬意的农家生活。

战马驯好后,能套上辕,还能驾车,按照口头协议应该换马了。当赵小易知道第二天爸爸要去换马后,他跑到马房和骏马待了一个晚上,那种不舍与无奈交织在少年的心里。第二天天一亮爸爸牵着马,他尾随其后,村里的人走出院门,跟在爸爸身后,这是村支书的光亮时刻,他的行为感动了“有困难”的亮亮家,亮亮叔叔体谅支书家的付出,没有同意交换,同时村民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他们也为支书的行为点赞。

骏马再次回到了赵小易家里,少年的驰骋梦就是“不要大人的帮助,他要一个人骑”,这是《逐马少年》的结尾,也是赵小易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