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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天下·新世纪散文精品文存》:以文为鉴 可观天下

来源:人民日报 | 李舫  2020年01月07日09:00

《观天下·新世纪散文精品文存》   李舫主编;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

中国是文章大国,中国散文更是源远流长,浩浩汤汤,在殷商时代初具特质,发展到今天已成为中国文学重要门类。自由、开放、包容、博大,是中国散文的独特气质,它植根中国大地,元气蓬勃,淋漓酣畅。

特别是新世纪以来,中国散文呈现喷薄的生产态势、磅礴的创作力量、多元的文化禀赋、厚重的文学积淀,是中国文学中不可忽视的力量。由此我们想到编选一套新世纪以来的优秀散文选集,并且以“观”与“天下”之间的动静、起承、转合,命名为《观天下·新世纪散文精品文存》。

观天下,其实亦是一种天下观。江山盛文藻,风流亦吾师。昔者,老子观道,张衡观天地,陆羽观茶茗,鬼谷子观兵势进退,司马迁观史海沉浮,徐霞客观山川纵横,曹雪芹观人情厚薄……但有如兰之心,如炬之眼,世间万物,莫不可观,每观一物,莫不有所得。因此,中华文化时有天光迸射,奇绝突进——在漫长历史的某个节点,在广袤大地的某个角落,忽然就会有人源于一生默默积累,也源于一时灵感驾临,观天下事,察世间理,洞幽烛微,豁然开悟,由此写下灿烂篇章。

于世道有补益,于人心有润泽,于时代有启悟——这是“观天下”的主旨,也是“天下观”的追求。《观天下·新世纪散文精品文存》分为《何不就叫杨绛姐姐?》《鹤梦不离云》《辛亥年的枪声》《在土地上睡着和醒来》4卷,共收录文章85篇。这些文章,每一篇都可圈可点,无论是观人文、观世事,还是观历史、观山水,均厚积薄发,有所创见。

在这套文存中亮相的作家,有文坛宿将,有中坚力量,亦有青年才俊。王蒙、贺捷生、蒋子龙、冯骥才、丹增、叶廷芳、杜书瀛、莫言、贾平凹、张抗抗、阿来、麦家、叶兆言、周晓枫等作家,风格迥异,各有妙趣,纵横浩荡地连接起新世纪以来色彩缤纷的散文长廊。

贺捷生的文章如夜半啼血、呼唤东风的子规,有着挥之不去的悲壮。每每读到贺捷生的文章,我们都更加怀念在民族危难之际高举义旗、为新中国诞生浴血奋战的先辈们。往昔岁月沧桑,犹忆血火峥嵘。在贺捷生的文章中,那些柔韧而刚强的叙事,那些凝聚生死、牵连命运的革命历史细节,令人震颤,更令人振奋。

蒋子龙每一部新作诞生,都会以雷霆之势引发关注。40多年前,他携“改革文学”横空出世,真实、立体、多元地记录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历史方位和社会路向,他笔墨沉着,舍我其谁,赞美中蕴含忧患意识,讴歌里不失批判精神。40多年来,他不仅是改革的记录者、见证者,更是改革的参与者、实践者、推动者。

带着敦厚的憨笑,拖着沉重的脚步,阿来从他身后敦厚沉重的高原走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坚定;他的神情,有些清冷,但是沉着;他的笔锋,有些滞涩,但是厚重。阿来的目光掠过高原,掠过天空,掠过河流,他是时代执着的记录者。

20世纪80年代末期,凭着一鸣惊人的中篇小说《枣树的故事》和“夜泊秦淮”系列,叶兆言登上中国文坛。不管是饱蘸笔墨,追忆秦淮遗事,还是淋漓抒怀,编织市井传奇,叶兆言内心都有一股“摄身凌青霄,松风拂我足”的傲岸。然而,熟悉叶兆言的人都知道,他内心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匍匐,对普通人总有忍不住的关怀。

小说家龙一其实也是散文高手。他的每一部小说和小说中的人物都呈现特别的精致——精致的设计、精致的描摹、精致的工艺、精致的结构。他像一个耐心的银匠,专心致志“潜伏”在自己的写作中,在方寸之地挥舞笔墨,搅动山河。与他惊心动魄的小说不同,他的散文闲散、舒缓、优雅,每一篇都像一株精心侍弄的花草,安详,茁壮,清香拂面。

……

“观天下”是一套书,也是一种人生观、世界观的呈现。这些作者、这些文章,代表中国新世纪散文的一组群像,更折射中国新世纪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文化历史的方方面面。在每篇文章中,我们不难体悟作者的苦心与雄心;在每篇文章外,我们更需要思考宇宙的奥妙和人生的真谛。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在未来的某一天,当风吹皱了我们的容颜,吹皱了我们的心事,也许能让我们在喧嚣中专注倾听的,是这些无法被时光抹去的奥妙和真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