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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那个真正的莎士比亚?

来源:文汇报 | 傅光明  杨冀  2019年10月28日13:47

《莎士比亚》[英]尼克·格鲁姆 文 皮埃罗 图 傅光明 杨冀 译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

今天,莎士比亚被世界各地的人们演出着、阅读着和学习着。何以人们会有如此兴趣——或者说,更重要的,——何以人们会对一个生于斯特拉福德、早在400年前就已去世的英国作家有兴趣?莫非因为他常被说成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换言之,他超越了时空,成为具有全球重要性的人物。为能理解这一现象,我们先要问一句:“谁是那个真正的莎士比亚?”

这本漫画版《莎士比亚》以巧妙的形式、精炼的文字,带领读者去认识那个著名的“威尔”,并发出吁请:“真正的莎士比亚,请你识别自己!”

莎士比亚的手稿和书

莎士比亚没留下手稿。

据已故威廉·毕晓普爵士的专门了解,装满这位“伟人”散页和手稿的两个大箱子,在沃里克一个无知的面包师手中(他娶了莎士比亚的一位后裔),像木料和垃圾一样随意散落,到处乱扔,直到全部在大火和那个镇子的毁灭中耗尽。

还有些书被认为是他写的:培根《随笔集》的签名副本、弗洛里奥的《蒙田》、一本祈祷书,以及本·琼森出品的一张剑桥地图。当然,这些传说的最终结果是,原稿都是伪造的。威廉·亨利·爱尔兰(1775-1835)是最臭名昭著的伪造者之一,他展示出法律文件、书信、情诗(里边还夹着一缕莎士比亚的头发)、一份《李尔王》手稿及两部新剧:《沃尔蒂格恩》和《亨利二世》。

吟游诗人的遗物

莎士比亚离开斯特拉福德之前,可能曾和来自附近彼得福德的几个人斗酒,随后在一棵山楂树(“莎士比亚的华盖”)下酣睡。这棵树被开发纪念品的猎头弄成碎片。这位吟游诗人留在斯特拉福德的遗物,有铅笔盒、手杖、两双手套、鞋拔、胸针、戒指、桌子、勺、盐瓶、半品脱杯子、墨水台、时钟、打圆盘游戏用的台板、椅子和条凳。

他的椅子逐渐消失,因为要把它切成片做成纪念品,直到18世纪末,被一位波兰公主买下。

斯特拉福德的旅游业明显从中受益。1769年,演员大卫·加里克第一次在这里组织莎士比亚庆典。后来,1860年,斯特拉福德通了铁路,1864年,大约三万游客参加了在这里举行的300周年纪念庆典。此后不久,庆典变成一年一度的活动。

纪念品和国家遗产

最著名的遗物是“新地”花园里的那棵桑树,据称为莎士比亚亲手栽种。但弗朗西斯·加斯特里尔牧师砍倒了这棵树,之后不久,又拆除了整座房子——这令莎迷们十分沮丧。

当地一位木匠买下了这棵桑树。

他把余生都花在把这棵树当木料,雕刻纪念品和小装饰品上。

莎士比亚被葬在斯特拉福德圣三一教堂(按78年后一位参观者所说):“他安眠于17英尺深的地下。”

据说,墓志铭是他自己写的:

好朋友,

看在耶稣的份上

请不要掘我坟墓

移骨者将受诅咒

护佑者永得祝福

现在的石板是原石的复制品,18世纪中期时更换的。

事实上,对莎剧的评论多于《圣经》。在全英国家课程大纲里,莎士比亚是唯一的小学生必读作家。19世纪末,美国的学校和大学也广泛在课程中讲授莎士比亚。

美国的教育以英国文学为基础——因此,是以莎士比亚为基础。

莎士比亚崇拜

“莎士比亚崇拜”(“bardolatry”)无所不在。(这个词由萧伯纳发明,亦作Shakesperotics或者Bardbiz。)莎士比亚出现在报纸头条和卡通漫画里,出现在雪茄上,或朋克摇滚乐中(“性手枪”乐队主唱约翰尼·罗登曾说:“我爱《麦克白》——它是一件华丽的污秽品”)。莎士比亚出现在邮票、T恤衫和徽章上,甚至用来做某些信用卡里的全息图。在BBC第四广播电台一档长期访谈节目《荒岛唱片》里,被送上荒岛的人获准为他们的田园生活选十张唱片、一件奢侈品——

“……除了《圣经》和莎士比亚,可再带一本书。”

莎士比亚的辉煌

托马斯·德·昆西(1785-1859)在其笔调怪异的《论〈麦克白〉中的敲门声》一文中,欣喜若狂地总结说:

……像太阳和大海,星星和花朵,像霜和雪,雨和露,冰雹和雷鸣,只有我们自己的能力完全屈从于您,才能领会这些……我们在对您的发现之路上走得越远,越能注意到更多证据,在粗心的眼睛看来只是件意外的事,那里恰恰有您的设计和独具匠心的安排!

哦,伟大的诗人!你的作品与众不同,简直就是伟大的艺术品,但也好像是自然天成……

传记事实和虚构

莎士比亚第一位真正的传记作者,是他的第一个像样的编辑,尼古拉斯·罗伊。

1708年,罗伊为莎士比亚写传,1709年,为《莎士比亚全集》作序。这部传记成为18世纪莎士比亚的标准生平。

埃德蒙·马龙后来声称,罗伊笔下的传记事实不超过11处……其中八处有错,一处可疑,剩下的只有莎士比亚的受洗和葬礼是真的。

关于莎士比亚生平,只能确定到这个程度——他生于斯特拉福德,在那儿娶妻生子;之后去伦敦,在那儿开始当演员,写诗、写戏;再回到斯特拉福德,立遗嘱,去世,被埋葬。

退休后的莎士比亚回到斯特拉福德。显然,他放弃了写作。最后这段日子的唯一文本是他的遗嘱,因其中对妻子安妮的遗赠很奇怪,引发许多推测。他在两行遗嘱之间加了这样一句:“我把家具中第二好的床给妻子。”这是整份遗嘱中唯一提到她的地方。这是一种故意冷落,并设法否认她对他的财产有任何控制权吗?

遗嘱认证不到一个月,1616年4月23日,莎士比亚去世,享年52岁。

显然,他患了热病,或染上了伤寒。按斯特拉福德一位医生的说法,莎士比亚生病时,和德莱顿还有本·琼森把酒言欢,他喝过量了。

莎士比亚的拼法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莎士比亚名字的拼法变成今天这样,是由于印刷商犯错。莎士比亚签名时,总写Shakspere或者Shakspeare。由于k和 蘩(长s)连在一起不好印刷,因此,莎士比亚致南安普敦伯爵的献词,签的是William Shakespeare。这个拼法从18世纪末开始,成为惯例。

一个“私人的”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能量巨大,它的丰盈、富饶、茂盛,更不必说它的心理强度,诱使批评家们把这当成一部个人化的戏剧。

莎士比亚的独生子叫“哈姆尼特”(Hamnet),“Hamnet”与“Hamlet”(哈姆雷特),是同一个名字的不同拼法。哈姆尼特死于1596年,年仅11岁。

不难看出,在某些方面,莎士比亚在家庭剧《哈姆雷特》中涉及了儿子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