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侯志明《行走的达兰喀喇》:一束光唤醒了沉睡的柔软

来源:中国作家网 | 程红  2019年08月30日11:23

在我狭隘的意识里,男人是粗枝大叶的,大山一样粗犷坚定、棱角分明,要是当了行政官员的男人更应该指挥官一样,总揽全局、协调八方,一定是金戈铁马的汉子,是不怎么懂得情怀、绕指柔的。直到读完侯志明的散文集《行走的达兰喀喇》,我才为自己的偏见和狭隘深深地自责了。原来男人胸中不仅仅有千军万马和江河山川,更有人间至孝、至真、至纯、至美的爱与辽阔无边的情和义,他的文字如光照心扉,直抵心中的柔软。

母亲、父亲在每位孩子的心中都是最重要的人物,沐浴着他们的阳光雨露,纵情享受着他们的宽厚仁慈,我们悄然成长,尽管有的父母会因条件所限,不一定能让孩子泡在蜜罐子里长大,但爱子女的心都是一样无私无畏的,子女的感恩之心、孝顺之心也是父母付出的最好回报。《母亲》一文中写到:“离别四年后,见到母亲头发已经花白,皱纹又添了许多,而衣服依旧是那几件打了补丁的,我的心便立刻难受起来。”《父亲》中:“人老了,有时倒要说一些孩子的话。这些年每次回家,喝点酒后,父亲就会提起儿时我买酒的事,而且还问到我手上的伤痕。其实,我手上的伤痕早已不在了,而且从来就没痛过。可是我没有想到划在我手上的伤痕,却在父亲的心上一直没有愈合。”读着,我的泪水无声滑落,是温情的文字唤起了自己对父母的几多思念和无以报答的愧疚!从小生活在困难时期且条件艰苦的侯志明的父母,养育6个兄弟姊妹成长的不易更是毋庸多言,所幸因了父母的言传身教和自身的努力上进,兄弟姊妹都茁壮成长为能经风历雨的大树,也算父母的成功了。

妻子,人生中的伴侣,选择了就相濡以沫。没有奢华贵气的结婚仪式,甚至没有一间像样的婚房,却孕育了优秀的孩子和历久弥新的爱情。《写在第十八个纪念日》中倒有一份给妻子的珍贵礼物,一首小诗:“东北西南十八年,平淡无奇亦无怨;贫穷富贵何相干?情恒爱久到金关。”短短28个字,把夫妻结婚十八年走南闯北,遍尝甘苦,无怨无悔,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情义和愿望,以及对妻子的感谢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能与这样的男士相守一生的女士,也算有福之人啊!

儿孙,是自身血脉的延续,也是生命的另一种永恒。无论是给儿子的信中透露的舔犊之情,还是喜获一双龙凤胎孙子女那种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情,以及颇费周折给小孙孙买蚊帐一事,都可以看出侯志明先生当长辈的辛苦负责和乐此不疲。也就顺理成章明白了他在《父亲有句至理名言》中写的那句:“当爷爷好,但当爷爷没有当孙子好”的哲学语言,并咀嚼出其中的人生况味。

学校、工作单位甚至办公室里一株奄奄一息的花木在侯志明的眼里,都是活泼泼的生灵,爱在这里滋生,情在这里发芽。能让一棵尘埃覆盖的盆栽小花起死回生的男人,我无法不感动得心暖鼻酸。这爱,比阳光雨露绵绸深沉。读完《尘埃里的花》,你无法不惊讶于这位男士善良得能普渡众生的那颗慈悲之心,我情不自禁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自己的内心说了一句大实话:“多么有幸,我竟然认识他本人!”

异乡的风土人情在侯志明的笔下,款款朝我们走来,非洲的大草原、土著居民,岛屿哈仙,就像一幅幅美妙风景画,从字里行间钻进了我的脑海跟心窝窝,掩卷仍留下美美的回味。他在《爱你,哈仙》一文中描写:“十多个人围坐成一圈,当我们有节奏地拍着手,唱起那首丢手绢,丢手绢,悄悄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时,仿佛这首歌已隔世不唱了,也仿佛这首歌昨天还曾唱着。”想像一下,丢手绢的主角是十多位成年人,带着不曾泯灭的童心和纯真,与一个纯洁明丽的夜晚和谐共生,多美的情景,多美的心境啊!

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我也算亲历者之一。对侯志明所写的家国情怀感同身受。大灾面前,顾不得小家的内心煎熬、愧疚,加上抢险救灾工作的危险辛苦,身心的极度疲惫折磨没有摧毁正直、负责、有担当的他,所幸全家安好,好在祖国强大,人民团结奋进。

他在《痛定还痛》中写到:“一旦你经历了地震,地震注定将震你一生,不是对你的肉体,而是对你的灵魂;不仅是因为地震的灾难,更是因为所有的人表现出来的忠义、勇敢、恩情和爱。这些,最终都将酵化为一种乳汁,滋养我不死的灵魂”。是的,2008年5月12日下午14点28分的汶川大地震,震倒了校舍,震倒了家园,可是,危难,却给了我们见证大爱的机会,见证品德的机会,见证团结的机会,见证国家关怀的机会!而他的文字告诉我们,人生有伤,有痛,有甜更有苦。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它使人思索,使人坚强,使人更懂珍惜。他善意、大爱的文字,无疑能帮人们的心灵找到出口。

一天,父亲一脸认真地问我:“你们单位的同事写了一本叫《行走的达兰喀喇》的书吗?写得好啊。他一定是个孝顺宽容的人。”

想来他老人家是看了那本放在我床头柜上的书了。我说:“是的,爸爸。但说是同事好像不妥,他是我们单位新来的党组书记。我已经读了一部分文章,也是读得感同身受,经常会感动得流泪呀。”

父亲沉默一下,又极认真的对我说:“俗话说文如其人哪。你要好好工作,遇上这么一位宅心仁厚的好领导是你的福气呢!”我也极认真地点头应道:“好的。”

我已然读懂了父亲对素不相识的侯志明的那份尊敬和爱戴,当然他的形象也在我心中高出一大截来。

我想,世上所有的赞扬和大爱一样,应该都是指向善意、爱心、责任、担当的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古来稀的父亲、四十不惑的我、豆蔻年华的年轻人……应该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生而为人,懂礼、明义、孝顺、担当、感恩必将伴随一生的修行,有人严格自律如履薄冰、有人大而化之得过且过、有人不修枝蔓野蛮生长……于是就有了谦谦君子、中庸之士、自私之人……,这个世界也就分出了高下、善恶、美丑来。

毫无疑问,在我心中,侯志明当算谦谦君子。也是高大、善良、美好的代言人。记得刚来单位召开第一次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他用温和的普通话告诉大家有什么问题和建议请大胆直接告诉他,不要拐弯抹角,不然他会搞不懂。因为他是内蒙古长大的,跟少数民族打交道,说话都直来直去。既把大伙儿逗笑了,又让大伙儿放下心来,书记是位敞亮的人!

侯志明是这样的人,生性温和敦厚、性格敞亮阳光,为人为文皆真诚实在。所以他的书和他的言行举止一直是我为文、为人的遵循,虽然高山仰止,但我愿意并竭力逐渐靠近这束光亮。

静水深流,沧笙踏歌。愿《行走的达兰喀喇》是一束光亮,唤醒更多人心中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