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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心宝石》:一曲理想主义者的长歌

来源:文学报 | 张宗刚  2019年08月03日09:41

李永生的长篇小说《观心宝石》,展示了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进入大学的年轻人的成长历程。小说以一块际遇神奇的宝石为线索,串联起种种跨越不同社会发展时段的故事,由此映射人世悲欢,透析不同时期的社会风貌和人们的精神面貌。通读《观心宝石》可知,理工科出身的李永生是有小说家天赋的。该作在风格上既有长篇小说的厚度和分量,也具轻阅读文本的魅力,亦即意大利小说家卡尔维诺所谓的 “轻逸”。从叙述、语言、结构、形象诸角度观照,《观心宝石》以轻逸之笔,书红尘百态,写人性风景,运思细腻,格调高洁,充分展现了时代中一幅幅包含着众生面影的真实的“浮世绘”。

《观心宝石》通体发散着知识分子气质,带有鲜明而强烈的自叙传成分。主人公林阳是一个内心纯良、才思敏捷的理想主义者,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家部属设计研究院工作,因表现突出,很快被提拔为业务处长。不久林阳写下洋洋万言的改革方案,大胆质疑现行机制,被院领导吴祥运等设局构陷。林阳愤而辞职下海,成为一名既富且仁的儒商。林阳最后毅然放弃所有,赴偏远地区投身教育,在大彻大悟中走向个体的华枝春满之境。

执着、虔诚,大概是所有理想主义者的特点。为了传说中那块能照见人心的“观心宝石”,林阳从小到大都孜孜以求。传统名著《西游记》告诉我们,“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取经的过程,即是修心悟道的过程,惟有战胜心魔,方能成就人生。明乎此,我们可以把《观心宝石》视为一部关乎“心学”修炼的现代文本。当然,它同时也是一部转型时代的轻逸史诗,不事张扬地写出了中国社会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变迁,具有了某种社会学的深度和意味。

小说多用线性推进方式,不玩“复调”一类噱头,却自有其横云断岭之美,清浅可人之趣。全书30万字,分成32章,每章篇幅皆为八九千字,布局之均衡、排面之整饬,仿佛用尺子量过了一般,彰显严谨和精密。小说人物多而不乱,人各有貌。

“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陆机《文赋》),李永生有一颗敏感细腻的文心,而敏感,正是一个写作者必备的素质。他对世态人情的观察,对世相种种的发掘,以及对季节、物候、自然风景的感应,都有独到处。如写林阳高烧退后:“拉开客厅的窗帘,窗外一片阳光明媚。一夜大雨压消了暑水,雨水洗过的天空一派澄澈。”即景抒情,以物写心,情景交融;写葛家岩工程则是:“一路澎湃的江流裹挟着漩涡和泡沫冲出西陵峡的谷口,本想继续演绎着放荡不羁、气势奔腾的生涯,却不料在这里被彻底改变了形态。江水像撞了线后的运动员惯性地向前跑了几步就此放慢了脚步……”视角清奇,动静相宜,有顾盼生姿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