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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顿庄园”挣脱束缚而走的女性,都在她笔下找到自己的自由

来源:文学报 | 袁欢  2019年04月23日12:32

被称为“当今活着的英语作家中最会讲故事的作家”的萨拉·沃特斯,她对于历史和女性,有着精准的把握。相比于重现历史真相,她对那些“被历史遗落的,历史不曾记录的人群”更感兴趣。

从“维多利亚三部曲”《轻舔丝绒》《灵契》《指匠》,到将故事背景挪到一战、二战时期的《守夜》《小小陌生人》《房客》,萨拉·沃特斯的写作经历了一个转折性的变化,其中不变的在于执着地将一个个淹没于时代下的“她”故事,以虚构的方式呈现在世人眼前。

目前,世纪文景已将萨拉·沃特斯的六部作品全部引进国内出版。近日,作家、翻译家于是做客陆家嘴读书会,和读者分享了她眼中的萨拉·沃特斯以及其笔下的女性与历史书写。

萨拉·沃特斯执迷于书写女性对于身份的探索,在她的作品中,女性对女性的情欲不仅仅是一个元素,更是非常重要的推动力。作为一个历史研究者,为何会转向小说写作?她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博士期间做历史研究论文的过程让她感到沮丧,作为学者只能局限于少量的历史材料,但她意识到,若是成为小说家,则可以在调查研究之上自由安置小说,用想象力弥补那些空白。

出于此,第一部小说《轻舔丝绒》可以说是她自身的写照,关注女性的情欲。于是认为“这是一部关于情欲、自由、成长和蜕变的小说。”到《灵契》《指匠》,萨拉·沃特斯完成了她对于维多利亚时代的朝圣,同样的双女主的结构,宏大的格局、详实的细节中设置戏中人生、虚掩与真相。于是指出,“维多利亚三部曲”遵循了英国的传统书写脉络,尤其是在塑造经典女性形象上。“从夏洛蒂·勃朗特、艾米莉·勃朗特、伍尔夫到沃特斯,通过不断打破禁忌实现女性自由,传承维多利亚时期之美来自人的灵魂的浪漫的理念。”

作为一个研究型的小说家,“维多利亚三部曲”已显示出萨拉·沃特斯的个人特色与技巧,她的历史小说给予了许多小人物,尤其是女性角色发声的机会。让她们从幽暗的角落来到舞台中央,写她们对身份的探索、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她们在面对选择、拥抱变革过程中所面对的困境与焦虑。“历史像一块块石头,有很多没有被光照亮的缝隙,小说家要做的就是通过人物、故事,让这些缝隙见到光、填补缝隙里的空白。萨拉·沃特斯将长久被忽略的女性对女性的情欲引入以爱情为中心的小说叙事模式里,说出故事的另一层讲述方式。”于是说。而作家的写作通常需要突破自我,沃特斯也不例外,《守夜》代表了她的转型。她试图写更为现代的故事。她舍弃了维多利亚小说里面的那种浓墨重彩,开始转向另外一个年代——二十世纪战争前后,选择这个年代,“因为我对女性在二战中的经历很感兴趣。战争打破了日常生活,男人都上前线了,反而会给女性带来一种兴奋感和机会,特别是年轻女子,而到了战后,社会的束缚又回来了”。

沃特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小说采用剪辑的方式,利用回溯再回溯的结构,相互穿插,更加偏重于一对一的人物矛盾,描写了四个命运交错的伦敦人的故事,由战后的1947年,回溯至1944年,再抵达一切开始的1941年。

“小说中战时与战后,一个是废墟,一个是重建。被唤醒的是女性的自觉和被需要的能力。萨拉·沃特斯选取了一个特殊的场景进行了文学架构。”于是提及自己采访沃特斯时说道,这部作品对于沃特斯来说是一个挑战,她摸索了许久才找到小说的支点,所幸结果还不错。《房客》则源自于真实事件,一反早期作品中宏大的布景,从监狱、疯人院、哥特古宅、乡村宅邸抽身,写到一户普通人家,从平淡无奇的楼梯口,写尽爱欲、焦灼与意外的碰撞;《小小陌生人》则完全是哥特式的一面,一个完整的鬼屋的故事,在超现实与现实的中间地带,加入了对于英国阶级的深入思考。萨拉·沃特斯在传达除了女性爱情之外,对更大主题的野心。之前在作品中一再“反类型”的她,开始拒绝自己惯用的传统故事结构,转向“真实”与“虚假”之间的灰色角落。

萨拉·沃特斯是一个高度影视化的作家,她着迷于情节、悬疑设置,有着高超的讲故事技巧,她将新元素带入了传统写作中,很好地平衡了经典性、文学性与可读性的关系。从六部作品中,可以看到她的变与不变,不断探索观察人性路径的努力与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