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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毛毛虫的神奇生活 ——宫崎骏最新短片《毛毛虫波罗》

来源:文艺报 | 刘书亮  2018年08月15日10:51

宫崎骏执导的动画短片《毛毛虫波罗》自2018年3月开始在日本东京三鹰之森吉卜力美术馆循环放映。在宫崎骏的作品序列中,无论就哪一方面来说,这都是一部足够特别的作品。

《毛毛虫波罗》全片长达14分钟,主角是一只初生的毛毛虫,影片从它破卵而出开始,它在草木之上觅食和生活,遭遇危险的天敌,也经历了奇妙的旅行。影片对虫类的描写可以说相当大胆,虫子们蠕动着爬行的许多细节都被展现出来,甚至对毛毛虫的粪便和排泄也有相当大篇幅的夸张展示。在一定程度上,这对于在吉卜力美术馆观影的部分观众——那些害怕或不喜欢虫子的人——是一种强烈的精神折磨。而实际上,《毛毛虫波罗》的描写方式却带有足够的童真色彩。

影片中大量的奇观性画面,譬如阳光、空气中漂浮的微粒等等,都以独特的方式呈现了出来,看上去非常像高速摄影/慢镜头的画面——尽管动画影像归根结底来说并不存在“高速摄影”这样的概念。这种手法,从效果上能让观众在情感上认同波罗,好像在用一种与人类完全不同的视角观察整个世界。宫崎骏在《毛毛虫波罗》的制作中对三维动画技术的充分接受和使用(就连主角波罗的运动也是以三维动画完成的),让这种奇观效果得以完美展现。

在角色设计上,《毛毛虫波罗》也颇花了一些心思。影片把毛毛虫刻画为有着天真大眼睛的形象,主角波罗尤其像一个对世间一切充满好奇的可爱孩子;但与此同时,其他虫类角色,譬如毛毛虫的蜂类天敌,竟被设计成带有强烈工业感和科幻感外观的形象,它的眼睛像是一对扫描探头,整个身体则显得冰冷恐怖。这样的对比,更为观众对小毛毛虫的情感认同做足了铺垫。

《毛毛虫波罗》的一个独具特色之处是,片中的声音效果都是由日本知名搞笑艺人塔摩利用人声拟音完成的,听起来颇有喜感。这些声音包括波罗爬动的气喘声、空气中微粒碰撞的声音、小女孩骑自行车的声音,等等,乃至更多。值得一提的是,这种人声拟音并非什么新手法,几十年前就已经有过这样的作品,最为典型和知名的如尤金·法德仁科创作于1979年的动画短片《每个孩子》。然而,两部作品虽然同属用人的声音来模仿叙事情境中的声音,但观念并不相同。与《每个孩子》形成显著差异的是,《毛毛虫波罗》提供了非常逼真细腻的画面,但声音设计上却非常节制,有相当多的时间竟然全是空白,塔摩利的声音仅仅出现于一些零散但关键的位置。这就让影片的声音信息更为简洁集中,强化了对观众声音性引导,同时令整部片子看上去更加静谧,观众屏息凝神,仿佛在通过每一个镜头悄悄窥探这只小毛毛虫的神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