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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诗可以这样写

来源:文学报 | 韦泱  2018年06月26日11:00

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眼下耕耘在儿童文学花圃中的老作者,年届九五高龄的任溶溶以及圣野、孙毅,堪称沪上“三宝”。他们不但生活得充满乐趣,每年还有新著奉献给小朋友们。这不,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任溶溶的童诗新著 《没法讲完的童话》,无限感慨涌上心头。这部原创的童诗集收录了长长短短七十多首儿童诗,充盈童趣,诙谐而幽默。

任老的童话诗中看不到一丁点的说教成分,都是实实在在的情景和生动有趣的细节。写儿童诗,最忌写得成人腔,干巴巴地说道理。在任老的童诗里,做人做事的道理,已被生活的场景与情怀所取代,读者找不到一句说理的文字,但一首首读下来,有回味,有余韵,让人体会到“弦外之音”的哲思。《两个狗朋友》中没有一句写要爱护动物、做动物好朋友等,结尾写道:“那就好吧/我和同学在楼上温课/让它们两个/在下面院子里玩得好快乐”,展示出一幅和谐图景。

任老有自己独到的童诗语言。有人说,诗歌是抒情的。这当然没错。但童诗未必,任老写的童诗,是一种反抒情的诗,如同把说理藏匿起来一样,他把抒情也藏到了文字的背后。他的童诗,全由大白话串成,先看看诗的题目:《活着要做出点事情》《一路吃过去》《看电视广告》等等,明白如话,通俗易懂。用口语写诗,最能显出儿童诗的特点。表面上看来,有的诗句不太符合成人习惯读法,但却有着儿童的口吻,都规规矩矩地写诗,哪还有童趣、童心呀!其实,任老的语言,是经过几十年实践的最纯净的儿童语言。他早年做过语言文字规范化的工作,还以“任以奇”的本名,出版过专著《北方话新文字基础读本》等。所以,任老写儿童诗,是返朴归真,是化繁为简,以最简单、精炼的“白描法”,来表现儿童眼中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

最后说说童诗的新视角。任老笔下不少题材源自他的童年。走过了95个人生之年,他却依然对自己的童年怀有清晰的记忆和亲切的重温。他以自己的生活来启发小读者认识那个年代,如《回忆小时候演戏》《爷爷的奖励》《我从小听故事》。他还从现实社会生活中,来捕捉当下儿童的情趣,如《嘴刁的小朋友》,写一个小朋友,从挑食到“样样他都吃进口”的饮食变化过程,针对性强,有很及时的现实意义。在忆旧与现状的两类题材、两种视角的交织下,体现出任老丰厚的童诗特点。

任溶溶的童诗,与传统的童诗有诸多不同处,是一种炉火纯青的历练,是一种功到自然成的探求。他让我惊喜地发现,童诗也可以这样写!

(《没法讲完的童话》任溶溶/著,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8年5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