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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的猴神大叔》:寻亲与“复归”

来源:文艺批评(微信公众号) | 卡比尔·汗  2018年05月04日09:36

这部电影,虽然是2015年就已经在印度上映,并且之前已经在国内引发过下载热潮。可现在来看,在三月初档大片云集的挤压中,它的票房纪录依旧可观。较之《摔跤吧!爸爸》《国际巨星》13亿和7亿的票房,《小萝莉的猴神大叔》也突破了2亿8千万。作为一部买断片,几千万的票房足以回本,因此他的表现是不俗的。据导演卡比尔所说,这部电影在印度与巴基斯坦都受到了普遍的欢迎,本片更是成为印度电影票房史上第四位,斩获42亿。在该片中,也让我们初步认识了与米叔同为印度三汗的萨尔曼·汗。一改往日“印度成龙”的打星形象,在本片中所塑造的虔诚善良的憨愚形象大获成功,更凭此片获得他从影以来最高的评价。

影片的线索很简单,就是走失与回家。巴基斯坦小女孩沙希达6岁了仍然不能开口说话,她的母亲带着她去印度德里的大清真寺祈愿。结果在深夜沙希达独自下了火车,而已经跨越国界线的母亲自然无法返回。故事就围绕着小女孩的走失与回归而展开。后来沙希达在印度德里遇到虔诚的哈努曼神信徒帕万,善良与忠诚的信仰使帕万不忍丢下小女孩,便将他带在了身边,并想要帮她找回失散的家人。在经历大使馆闭馆、旅行社诈骗等挫折后,最终没有护照的他决定亲自送小女孩回家。

在两人相遇和回家的路上,因为宗教、政治等历史原因的偏见面临了种种苦难。帕万既要承受带着种姓偏见和沙文主义的准岳父的怒火,又要躲避因被怀疑成间谍招来的巴基斯坦警方的追捕。可也正是在这个路上,他也感受到深藏在因政治与宗教被分割开的两国人民深厚的认同与情感。最终帕万自己也抛弃了宗教偏见,以一种包容坦然的态度,面对不同教别、行为的人们。

这部电影最被人所称赞的莫过于对宗教、国别的超越,以一种“大爱”来试图消弭印巴两国根深蒂固的矛盾。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本片往往被诟病为印度的“主旋律”。似乎在情节安排与人物设置上,影片宣扬的大爱依旧是有限度有选择的“超越”。比如为何不是一个巴基斯坦男子将印度女孩送回家?在本剧结局的高潮中,为何只表现了巴基斯坦人民砸破了边境线的大门奔向印度?或者说,小女孩从失语到重新获得语言这一过程本身也蕴含着丰富的意味。

以上问题的提出当然不是一种指责,而是试图进行一种现实维度的思考。印巴冲突是真正的殖民历史留下的问题。在英国退出印度后,反抗成功的印度内部存在两股强势的政治力量,一股是由甘地影响下的国大党,另一个就是在真纳影响下的穆斯林民族联盟。而这种政治对立,最终在英国干预之下,以宗教的形式体现出来,也就是后来的“宗教建国”。自建国这一天,不同宗教的人们纷纷赶往自己所属的教区,期间还发生了多起武力冲突。之后东西巴基斯坦与印度摩擦不断,期间东巴基斯坦被印度干预独立成孟加拉国,而克什米尔地区也因国民宗教信仰与统治所属的不同,成为巴基斯坦和印度主要冲突的来源。而电影中沙希达的家乡正是被设定在这附近。在影片中,巴基斯坦的山脉一直是镜头刻画的重点。可这种对山脉的凝视,似乎会产生一种另一层面的现代欲望。

同时,在电影上映的2015年对印度来说是很有意思的年份,如果我们看与之相近几年的印度经济状况,大概会有所了解。自2010年—2016年,印度经济的增长率分别为10.26%, 6.638%,5.484%,6.64%,7.179%,7.934%,6.7%增长率一直保持在5%以上的高速度,尤其是2012年开始,印度经济开始不断加速。2015年增速甚至达到7.9%,接近8%的水平,也正是这一年,中国GDP增速自1990年以来首次跌破7%。这种单纯的数据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一种增速与发展的情绪,这种自信也一定也会在印度扩散开,并参与到印度的自我想象与地缘政治的建构之中。似乎到了重新审视自己的时候了,可被印度视为后院的巴基斯坦一直在起火。从近一时期的印巴交际,印度已经在转移战略眼光后,有限度地转变了对巴基斯坦的政策。而这种想要复归的情绪,也就在《小萝莉的猴神大叔》这部电影中得以体现。

当然这只是一个维度,电影的火热自然也来自其制作团队的精良和民众间朴实情感的展现。在电影祭拜猴神的歌舞片段中,我们似乎能感受到一种特有的宗教与生活完美融合的形态,一种欢乐与蓬勃的生命气息随着舞蹈与音乐的节奏持续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