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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转换“沙变金” ——阿拉善防治荒漠化启示

来源:中国民族报 | 殷耀 于嘉  2017年09月11日09:50

阿拉善左旗一名工人在收获沙漠肉苁蓉。 邓华摄

“沙海绿洲清泉,天鹅留恋金色神殿,苍茫大地是家园……”一曲《苍天般的阿拉善》唱出大漠的神奇和秘境的苍茫。内蒙古自治区最西端的阿拉善盟是干旱少雨、沙化严重地区之一。多年来,当地干部群众克服困难、因地制宜、科学治沙,用密织的林带锁住流动的黄沙,以市场意识和现代手段走出一条“点沙成金”、治沙致富的新路。

茫茫沙海添绿洲

阿拉善盟是我国生态脆弱区,乌兰布和、巴丹吉林、腾格里三大沙漠横亘其境内,一度趋于“握手会合”。

“过去,房前屋后都是沙丘,羊没有草吃,人也生活不下去了。”阿拉善左旗巴彦诺日公苏木牧民王翠英回忆说。

恶劣的环境和艰苦的条件没有击碎人们建设绿色家园的梦想。上世纪末,阿拉善盟20多万名干部群众坚定“人进沙退”的决心,义无反顾地大规模造林,为后来的科学治沙积累了经验和教训。

从1992年起,林业部门在广袤的腾格里沙漠边缘实施飞播造林。如今,置身其中,只见花棒、白刺等沙生植物随风摇曳,曾经的荒芜大漠焕发出勃勃生机。“现在草木多了,风沙小了,生活也变好了。”王翠英说。

在巴丹吉林沙漠南缘、阿拉善右旗境内的雅布赖山脚下,几年前人工播撒的柠条、白刺等沙生植物种子,变为茁壮成长的树苗,形成一道道绿色屏障,对阻止巴丹吉林沙漠与腾格里沙漠“握手”发挥了重要作用。

阿拉善盟林业局局长陈君介绍,依托三北防护林、天然林保护等工程,全盟对3000万亩天然乔灌木林实施封禁保护,辐射带动9700万亩林草植被恢复;在三大沙漠周边采取飞播、封育、人工造林、退牧禁牧等工程,腾格里沙漠东南缘、乌兰布和沙漠西南缘形成防风固沙的锁边林带。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第二大内陆河黑河上游和中游气候变化、用水量增加,导致大河断流、湖泊干涸、风沙肆虐。2000年,国家启动黑河流域水量统一管理调度,给黑河下游的额济纳绿洲和黑河尾闾湖东居延海带来了新生。

东居延海连续13年不干涸,水域面积扩大到42平方公里左右,栖息的鸟类由2010年的14种增加到目前的73种,数量也由数千只增至3万余只。如今,堪称戈壁奇景的这片大湖,碧波荡漾,鸥鹭齐飞,游人如织。世界三大胡杨林之一额济纳胡杨林,面积由2000年的39万亩增加到44万亩。

沙窝窝长出“金蛋蛋”

前些年,由于风沙大而扔下草场、另谋出路的农牧民,看到发展的前景,在政府的引导下纷纷回到嘎查,参加合作社,种植梭梭和肉苁蓉,实现生态保护和经济效益双赢。

58岁的郭新军是阿拉善左旗吉兰泰镇哈图呼都格嘎查的一名牧民。17年来,他围封、补种了上万亩梭梭林。“这片林子能抵挡风沙,在梭梭根部嫁接肉苁蓉能挣钱,沙窝窝里长出了‘金蛋蛋’。”他说。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郭新军家的房前屋后多为沙丘,天然植被退化严重。“羊没有草吃,卖不出价钱,收入也没了来源。”郭新军说,新世纪以来,当地鼓励牧民参与人工造林,学习肉苁蓉、锁阳等中药材嫁接技术,片片绿洲渐渐恢复,群众收入明显增多。

掌握肉苁蓉嫁接技术的郭新军尝到了甜头,他把家里的300多只羊和70多峰骆驼全部出栏,一门心思种起梭梭,嫁接肉苁蓉。2016年,他家收获3000多公斤肉苁蓉,纯收入约17万元,而放牧时全家年收入仅2万元左右。如今,郭新军组织大家成立了专业合作社,带动40多户牧民从事梭梭和肉苁蓉种植业。

阿拉善盟科技局局长王柱芳说,全盟吸引了48家企业投资沙产业,近5年投资24亿元,建设了梭梭、白刺、黑枸杞、沙漠葡萄、沙葱、双峰驼、白绒山羊等23个种植养殖基地,从业农牧民超过2万人。沙产业经营性收入占从业农牧民纯收入的40%左右,沙产业已成为大家增收致富的新路子。

当地还利用“沙漠之舟”骆驼,开辟出新的经济增长点。坐落在阿拉善右旗的骆驼产业科技园,集骆驼良种繁育、驼产品加工、驼文化传承、专业合作社联营于一体,液态奶、骆驼奶粉等20多种产品已投入生产。

转型成就绿色梦

地广人稀、生态脆弱,既非粮仓、又非牧场,这是阿拉善盟的自然条件。当地明确生态定位,推进工业集中发展、农业收缩发展、牧业适度发展,增强了发展的协调性和可持续性。

阿拉善盟农牧业局局长魏雄会说,全盟按照农业收缩、农村整合、农民集中的思路,实施退耕还林还草,严禁新开耕地,将耕地控制在30万亩以内,把198个行政村整合为170个、209个自然村整合为29个,减少人对自然的破坏。在畜牧业领域,全盟以牧业适度发展、牧区合理布局、牧民兴业守边为思路,严格落实禁牧、休牧和草畜平衡制度,加强双峰驼、白绒山羊等优良畜种保护,推进畜产品加工业精深化、高端化发展。

以往,阿拉善盟工业遍地开花,技术较低端,同质化严重,造成资金分散、资源浪费,环境压力大。2015年,当地按照园区集中、产业升级、环保达标的思路,撤并一批小而散、环保不达标的工业园区,关停水资源缺乏地区多家小工厂以及贺兰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周边的煤矿、洗煤厂等。阿拉善盟依托产业基础、资源优势和较完备的节能环保设施,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发展石墨深加工、精细化工等产业。

阿拉善盟还大力实施全域旅游、四季旅游发展战略,推进旅游与文化、体育、城镇建设、对外开放等深度融合。眼下,一系列活动将在金秋时节陆续举办,比如阿拉善越野e族英雄会额济纳金秋胡杨节、巴丹吉林沙漠文化旅游节、玉奇石文化旅游节、阿拉善骆驼节等。

2016年,越野e族英雄会吸引了全国31个省(区、市)近8万人参加,还有来自美国、日本、法国等17个国家的1500多人参加了汽车、航空表演展示,实现旅游收入5.42亿元。

[国内关注]

欠的生态账,迟早都要还

最近,中央环保督察组向各省反馈督察情况,通报了一些地方政府不作为、乱作为问题。比如,企业超标排放,政府却帮其弄虚作假;政府以会议纪要形式违规干预环境执法;饮用水源一级保护区内违规建别墅,政府为其补办手续……为啥明知故犯?一些干部甚至振振有词,说怕影响经济发展。

这种错误的政绩观,市场可能还不小。有些地方面对环保督察,不但不清理“土政策”,甚至出台新的“土政策”,原因就是担心会影响经济增长。问题是,持有这种想法的人,往往只算了财政税收的小账,而忘了算污染对当前生活及后世子孙的影响这笔大账。

其实,只要把眼前的蝇头小利和生态修复放在一个天平上称一称,马上就能看出这种借口的荒谬之处。最近,媒体报道了桂林地区采石挖沙的教训,几年来创造的税收不过约100万元,而生态修复却花了近1000万元。“山水名片”遭到破坏,当地干部都连连叹息:“真是得不偿失。”

现在算经济发展的账,就要把生态修复的成本算进去,否则,不仅这一代人要承受生态破坏之苦,子孙后代还要花更高的代价去修复和改善生态。

修复和补偿生态是系统性工程,不只要修损伤、补不足,更要找到新的替代发展方式。已然亮起红灯的生态区,在补历史欠账、发展欠账的问题上不能含糊,要在体制机制上形成合力,明确补偿与修复的标准、加大财政投入、完善法律法规等,想办法走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发展模式,否则容易走上老路。

—— 《人民日报》:“学会平衡发展与生态”

要严查生态破坏背后的利益勾连

三江源作为养育下游数亿中国人的水源地,其生态价值不言而喻。此前由于矿产盗采等原因,三江源地区生态环境不断恶化,冰川退缩、湖泊骤减,成为中国西部土地荒漠化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最近,《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虽然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内的矿点都已被叫停,但开矿造成的山体沟谷仍旧大量裸露,采坑没有得到修复,正在形成的污染继续扩散。

可从目前的报道看,三江源的生态修复几乎处于停摆状态。以治多县为例,该县国土局从2014年开始向上级主管单位申请3800万元的生态修复经费,3年过去了,竟至今还没有批复。

生态修复一拖再拖,使得三江源未愈的“伤口”进一步恶化。而且,时间拖得越长,生态损害的程度就越深,修复的难度越大,成本越高,与此同时,修复的效果也更差。修复三江源生态,要秉持谁破坏、谁修复的原则,让采矿业者买单。

在生态修复外,对三江源生态破坏进行问责,同样不可或缺。在一个重要的自然保护区内,竟然长期存在大规模盗采乱象,这背后是否存在利益勾连或监管失位,显然需要查究。唯有惩前,方能毖后。

—— 《新京报》:“三江源生态修复和追责,不宜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