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50)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后街那家小理发店后来黄了，我就到这家饭店来了，反正都是国营的，在哪儿干还不是一样？这是你儿子？”张小平说着，看着贾小二。

　　“小二，叫张姨。”贾明对贾小二说。

　　“张姨。”贾小二乖乖地叫了一声，但是在心里，他挺反感这个女人。

　　“这孩子真不错。今天张姨请客，爱吃什么告诉张姨。”张平很大方地说。

　　“哪能让你破费呢！”贾明说。

　　“没事，孩子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吃完你们就走，回头都算我的。”张平说着，又去迎接别的客人了。

　　“爸，张姨说的是真的？那我可点了。”贾小二说。

　　贾明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的张平，对他还是那么热情，加上张平的娇俏模样，让贾明看了心里特别舒服。经过了“文革”，见过了世面，贾明这时对张平能一如既往地对待他这个老相识不能不感到心动，更何况张平还不知道他是科长，一直拿他当秘书看待。这说明张平不是势利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交往啊！

　　贾明在心里感慨着的时候，贾小二已经点了自己喜欢吃的红烧肉、回锅肉、家炖鱼和溜里脊四个菜，当菜端上来的时候，贾明吓了一跳。“小二，你要把你爸押这儿啊？怎么点这么多菜？”

　　“爸，张姨不是说了她请客吗？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人家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啊？”贾明瞪着眼睛说。

　　“大人能骗小孩子吗？”贾小二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你这小子，真是不给我争气。我还是看看兜里的钱够不够。”贾明开始在兜里掏来掏去。

　　“我不管，反正你说让我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点了你又心疼钱，我先吃了。”贾小二才不管他爸有钱没钱，来了就要吃好。

　　贾明拿着钱让服务员给结账，服务员告诉他，“有人结账了。”

　　“什么？有人结账了？真是张平算的？”贾明有些发愣，不知道是跟服务员说话，还是跟贾小二说话了。

　　“我说吧，人家张姨说请客，不会骗咱们的。”贾小二这个时候开始转变了对这个张姨的印象，人家说到做到，这才是讲义气呢！

　　贾明却像欠了张平什么似的，走的时候，他到后厨见了张平，“谢谢你！”

　　“别客气，有时间常来。”张平将他们父子送了出来。

　　“对了，我在市局现在当治安科长了，你有事就来找我吧！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出出主意也好。”贾明觉得跟张平没必要隐瞒什么。

　　“行，我该叫你贾科长了，以后多关照。”张平热情地跟贾明父子告别。

　　“爸，以后我可以常来张姨的饭店吃饭吗？”贾小二问。

　　“这饭店又不是你张姨开的，不能再来了。”贾明很体谅张平，毕竟，人家张平也是挣工资的。

　　贾小二没再说话，他的心里还在想着回家后王兰子可能还会跟贾明闹，他已经习惯了父母之间的这种争吵，可是这些争吵的原因呢？这一次就是因为华剑家搬进了新家，虽然华剑的新家他没去过，可是他知道，一定比自己家强很多，否则他妈王兰子不会这样大吵大闹，还嫌他爸贾明没能耐的。

　　这个华剑，非好好整治她一下不好。

　　贾小二从小就欺负华剑，可是华剑一直不跟他计较，几次都让着他。这让他很失落，他欺负华剑的目的就是要跟华剑打一仗的，可是华剑总不应战，这让挑战的一方未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父子两个明知道回家还是免不了一场战争，于是，不约而同地躲到了外面。贾明嘱咐贾小二不要告诉王兰子他们去饭店吃饭是张平请客这件事，贾小二也清楚，如果王兰子知道贾明父子去饭店吃饭是个女人请的客，一定会从家里闹到饭店的，要是这样，人家张姨的一番好心就会变成了驴肝肺的。他跟贾明保证“打死也不说。”

　　贾明躲到局里去了，贾小二去找了段晓妮，商量着怎么整治华剑。

　　第二天放学后，华剑跟小杰背着书包，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家走。走到家属院附近的地方，有一堵大墙，这道墙里面是看守所，平时人们很少从这里走，都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跳出来个犯人，而且，不知道是谁给这里添油加醋地演绎了一段故事，说是在大墙的背面，每天半夜的时候都会出来一个小白人，跟鬼一样。这么一说，晚上这里就没人敢走了，白天路过的人也很少，能绕道的都绕道走了。

　　华剑跟小杰上学的时候每天都经过这里，华剑不信那些传说。一走到这里，小杰就觉得头皮发麻，大概是吓的。她总是拽着华剑的衣襟，华剑就劝她“别怕，有我呢！鬼来了咱拿书包揍他。”

　　“咱能揍过鬼吗？来无影去无踪的。”小杰瞪着好看的眼睛说。

　　“别怕。只要我在，鬼不敢来。”华剑挺起胸脯说。

　　“为什么不敢来？鬼还怕你？”小杰觉得好笑，忘记了了害怕。

　　“鬼是人变的，人要不怕鬼，鬼就怕人了。”华剑又说。

　　“反正鬼要是来了，你先不要跑，说什么也要带着我一起跑。”

　　“行，就这么说定了。”华剑应承着。

　　放学了，同学们背着书包往外走，华剑走到教室外，看到了背着书包站在不远处的小杰。

　　小杰看见华剑，高兴地拉着华剑的手，两个人跑跑跳跳地往外走，长头发在脑袋后面一飘一飘的，煞是好看。

　　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就来到了看守所大墙外，小杰一到这里就紧张，就在她拉着华剑的手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啊”的一声，松开了华剑的手，蹲在了地上，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头。

　　“小杰，你怎么了？”华剑焦急地问。

　　“有人打我。”小杰哭着说。

　　“别哭，让我看看。”华剑蹲下来，看着小杰用手捂着的地方。

　　“啊？流血了？这是谁干的？”华剑抬头看着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走，我带你上医院。”华剑看到小杰的前额头有个大口子，小杰蹲着的不远处，有一个石头块。

　　“好啊，敢在暗处袭击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华剑说着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贾小二的影子。

　　去医院给小杰包扎好以后，华剑送小杰回了家。小杰的妈心疼得哭了，小杰跟姐姐差了十多岁，是她妈妈四十多岁才生的孩子，她妈能不心疼吗？可是不知道是谁打的小杰，华剑也没看到，她不能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但在华剑的心里，却下定决心要给小杰讨个说法。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小杰的脑袋是缠着绷带的，华剑在校园里看到贾小二和段晓妮的时候，她格外注意地观察了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也觉察出了两个人的不自然，但是华剑什么都不能说，她知道那个石块其实不是打小杰的，是打她自己的，自己迟早也躲不过这一劫的。但是，华剑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又到放学时间了，小杰不敢再走看守所大墙外面那条道了。华剑劝说了小杰，她们还是手拉手地往那个方向走。这次华剑有了心里准备，对周围观察得很细，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很像爸爸华龙。

　　石块扔过来了，华剑机灵地拉着小杰靠到了墙上，顺着石块扔过来的方向，华剑跑了过去。

　　“原来是你们两个啊！”华剑已经看到了来不及躲藏的贾小二和段晓妮。

　　贾小二和段晓妮以为自己藏的很隐蔽，没想到华剑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而且还揭穿了自己。人怕揭疤树怕揭皮，被华剑一揭发，贾小二更加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就朝着华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