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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哥暗叹眼前这两人诗句的语气比他们大得多,但又不好说。就在这时,只听布衣少年道:“大家作的句子都差不多,分不出高低,大家应重新来联。”
林大钦笑笑:“那你们就再出个题吧。”
公子哥道:“就依这亭子和雨水为题。”说完,先自吟道:“人生旅途路漫漫。”
布衣少年接道:“问君能有几多烦?”
林大钦知道这两少年故意不说主题,是要把题扔给他和柯玉井,于是联道:“亭顶不补水不止。”
柯玉井接道:“五月雨水犹带寒。”
吟罢,柯玉井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两位少年钦佩起来,自己刚才还在为他们担心,没想到这两位少年竟也如此的有才华。想到此,柯玉井不觉惭愧起来,于是,冲那两少年道:“两位小弟才高八斗,玉井惭愧,我这就给二位让出地方。”说罢,就要走出亭子。
林大钦一见,急了,一把拉住柯玉井:“柯公子,你这是何苦?”
此时,不远处,一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之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见他连连颔首,脸上露出欣赏的微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坦荡荡人神共仰 长戚戚官民同忾
诗曰:
脚步未离桑浦山,三人同在有师焉。
苍天垂泪悲壮举,瑞霭添妆显巨岚。
非凡人物风尘外,自古英雄草莽间。
流寇行凶化日下,金针没羽救人还。
话说柯玉井刚要走出避雨的凉亭,却被林大钦一把拉住。只听林大钦埋怨道:“柯公子,你这是何苦,我们又没有输给他们!”
柯玉井冲林大钦微微一笑,甩开林大钦的手,执意站到亭子外,直把林大钦气得一个劲儿地跺脚,就连那公子哥和布衣少年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是目瞪口呆。
说也奇怪,就在柯玉井站到亭外的那一刹那间,只见乌龙止雨,天空放晴,一道彩虹高挂云天。
亭内的三人奔出来,仰首惊叫。
这正是:
热心感动天和地,彩虹一道书壮举!
林大钦一把抓住柯玉井的衣袖,颤声道:“柯公子,这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啊!”
林大钦话刚说完,只听那布衣少年气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然后作声作调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不是上天有情,而是柯公子有情!”
此次,林大钦没有再反驳,他仰首望望碧蓝的天空,心中甚是觉奇,虽未看到天上有什么异样,但林大钦的心里着实还是吃惊非小。林大钦心道,要么这柯公子的善情真的是感动了上天,要么就是这柯公子并非凡夫俗子……一时间,林大钦对刚才的异象也猜不出什么端的。不过,林大钦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大仁者修治天下,以今日天象来看,这柯公子他日绝非等闲之辈。
“公子,天放晴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正当林大钦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布衣少年在对公子哥说话。
公子哥没有回应布衣少年的话,而是径自走到柯玉井面前,双手一抱拳,笑道:“柯公子人品才华人神共睹,敢问柯公子家住何方,日后也好登门打搅。”
柯玉井连忙回礼,道:“公子言重了,我乃潮州井里村人氏。”
公子哥笑道:“柯公子过谦了。”言罢,又冲林大钦一抱拳,“在下孙三,还未领教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林大钦回道:“姓林,名大钦。”
孙公子笑道:“原来是林公子,林公子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得以相见,幸会!幸会!”
站在一旁的布衣少年道:“林公子的学问,薛老爷都不敢小觑,怪不得刚才要联诗欺负我和孙公子。”
林大钦一听,显得十分的委屈:“这联诗明明是你提出来的,怎么倒怪罪起我来了?”
孙公子忙过来解围,用手一指那布衣少年,对林大钦道:“这位是在下的家人,名唤孙庆,刚才多有冒犯林公子,还望多多恕罪。”言罢,转过脸去,对孙庆道,“还不快向林公子道歉?”
那孙庆一脸的不悦,刚要过来道歉,被林大钦止住。林大钦对孙三笑道:“这孙庆实在是有趣,何罪之有?”
孙公子听林大钦这么一说,忙连声替孙庆谢过。
几个年轻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太阳渐渐西斜,孙公子提出要家去,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先是孙公子领着孙庆一同离去,接着,柯玉井亦向林大钦辞别。林大钦有些不忍,一再邀请柯玉井家中玩耍,柯玉井便将今日是如何瞒着阿爸偷偷前来听学之事向林大钦说了,林大钦便不再坚持,把自己的住址告诉柯玉井,希望他日能前来一同读书上进。柯玉井答应了,于是两人依依惜别。
却说柯玉井独自一人急急往回赶,眼看着就要走到村庄,忽见一匹快马从自己身边疾驰而过。正惊异间,就听身后马蹄阵阵,柯玉井转过身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十余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正由远及近而来,转眼间,为首的一匹快马已行至柯玉井身旁。柯玉井见那马上之人,剃着光头,一身奇装异服。只见此人忽然从身后拽过一张硬弓,搭上箭,用力一拉,前面那马上之人应声摔下马来。
柯玉井一见,甚是惊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此人真是胆大妄为,竟做起这杀人的勾当。就在柯玉井惊讶之际,后面的几匹快马也都陆续赶到,他们围着那倒地之人转了几圈,随后,个个仰面朝天狂笑。笑声未落,光头手持利剑忽地朝那地上之人的头颅砍去。
眼见着就要手起剑落,地上之人即将身首异处,恰在此时,就见一块石子飞来,正中光头持剑的手腕,光头就觉手腕一阵剧痛,他怪叫一声,急忙收剑。其余人等脸色大变,急忙四下去寻是何人所为。
大道上,柯玉井凛然而立,怒目而视。
众匪徒忽然醒悟,各执兵器,催马直奔柯玉井杀过来。柯玉井本是读书之人,刚才之举实为正不容邪,才不思后果抛石相助,这回儿见众匪徒提马向自己冲过来,不免心下慌乱,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柯玉井心道:“今日我命休矣!”
众匪齐齐举了兵器纷纷向柯玉井的头顶砍来,眼见就身首异处,忽然,斜刺里飞过一顶斗笠,那斗笠如一阵旋风一般,在几个匪徒的头顶上一阵狂旋,将他们手中兵刃俱各扫落。众匪徒好不吃惊,没待醒转过来,一道人影飞至,柯玉井定睛看时,一英俊男子的宝剑已抵住光头胸口。
柯玉井仔细看那青年男子,但见他浓眉高鼻,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手中一柄长剑闪着逼人的寒光。真个是英姿勃勃,仪表不凡。
匪徒们一见这阵势,早已软了三分,没了威风,一个个提马狂奔,一哄而散,只眨眼的工夫便都不见了踪影。
那英俊男子径直走到那倒在地上之人身旁,蹲下,仔细地查看伤势。此时,那人紧闭双眼,已是晕了过去。英俊男子伸出两指放在他的鼻子底下探了探,一旁的柯玉井道:“他尚有气息。”说着,亦蹲下身去,指着那人身上的伤势对英俊男子道,“他刚才并未受伤,他身上的伤应是早些时候留下的。”
英俊男子冲柯玉井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