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公子》(32)

　　肖丰命令一出，城顺分局在家值班备勤人员，还有各派出所值班人员，以及从家赶来的刑警、特警人员很快集合后出发了。肖丰这边脸上带着歉意对韩超迎说道：“韩处长，对不起，今天没让你玩尽兴。”

　　“哎，肖局，你我都是公务人员，我能理解，这样吧，我们杯中酒。”在韩超迎的提议下，大家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开始一一握手告辞。在与城顺分局几个领导握手时，韩超迎没忘了说：“我姐们儿拜托你关照。”张琦今天很开心，特别是在其他几位检察院和法院的女同志面前，韩超迎给她带来了荣耀。

　　花都遭到了开业以来第一次洗劫。花都老板如是说。由于部分小姐回家过节还没有返回来，即使这种情况下，被抓的小姐也有二百一十三人，客人抓走了将近七十人，因为质检局行动的时间早了点，客流高峰期还没有到。作为花都的服务人员，小妹和小弟，在包房里做工的抓走了，其他的没抓。

　　花都行动惊动了广东的大老板。他开始给相关保护伞打电话。不知为什么，他能得到的答复全是：等等，等事态降温后再说。这样的答复，让广东大老板非常气愤，他摔碎了电话。心里想，这叫什么玩意儿，收保护费时为什么不能等。保护费顾名思义是干什么的，难道这些人忘了吗？

　　没忘，收保护费的人其实心里也急。毕竟，船翻了大家死。这一古训谁都懂。但是，另一句古训大家也懂，那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当然，中国历史上产生最多的就是古训。广东大老板的古训是什么。鱼死网破，他不管了。不是等放凉了再说吗？好，放吧，看看花都之事什么时候能放凉？如何放凉？二百多个小姐，光是组织卖淫嫖娼这一件事，就得有多少个人头落地了。何况，这其中牵涉到毒品交易，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等等。这种事也是能放凉的吗？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首先要按住电视台。如果省电视台一曝光，必然会惊动省委领导，甚至是北京领导。社会上也会造成重大的舆论影响。这样一来，那可真就变成鱼死网破了。所以，又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因为商人死得起，政客死不起。商人在政治家面前，前者是光脚的，后者是穿鞋的。历史上从来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知道，在利益分配比例上，商人拿大头，保护伞拿零头。商人面对保护伞，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挣得多，喜欢哭穷。话虽这么说，账却不是这样算的。多劳多得劳动价值观在这是反的，保护伞帮商人赚了钱，拿小头不说，出了事还要比商人着急。

　　保护伞之间开始打电话：“老张啊，花都问题，任其事态发展下去，对谁而言都不利。”

　　“这我何尝不知道，问题是，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是谁，我要调查，知己知彼，方能必胜嘛。”

　　“老张同志，我认为眼下不要书生气太浓，而要当机立断，先把媒体按住再说，其他问题都是门都内部事务，怎么都好说嘛。”

　　“媒体那边是质检局姓项的一个处长捣的鬼，我已经和他们领导打过招呼了，我现在担心的是门都这边，听说肖丰那小子砸场子之前，一直在和杨文学的大秘韩处长喝酒。所以，我怕姓杨的在背后支持这件事，那样一来，问题可就棘手了。”

　　“老张，你说省媒体是姓项的处长搞的鬼？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点我查过了，质检局这次行动是他指示的，出了问题他怕担责任，所以给他的一个省台的亲属打电话，目的只是为了报复花都。”

　　“老张，这么说，本次行动，绝不是杨文学所为。纯属突发事件，十有八九是什么人为了泄私愤。”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不大了。”

　　“老张，杨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吧？”

　　“没有，他好像都不知道花都这回事。”

　　“噢，这样的话，那我们行动要快，争取今天就把这件事给化解了。还有广东那边放话来了，他们出三千万平息这件事。今天就会把钱拿过来，你和有关方面通个气，这个时候不能搞分裂，要精诚团结。”

　　“这我懂了。”

　　肖丰这边忙开了锅，他组织人先把被抓来的人分流到每个辖区派出所，连夜突击审查。安排完这一切后，他坐在办公室里，自娱自乐地喝起茶来，此时的肖丰喝得那叫津津有味。

　　办公电话响了，肖丰接起电话，听到了柳英的声音：“肖兄，怎么搞的？突然想起来袭击花都？”

　　“柳局，这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哎，这就怪了，是吴泽安打电话给我，让我去砸了花都的场子呀。”

　　“泽安？他起什么幺蛾子，这不存心捣乱吗？”

　　“柳局，我以为这事是您指示的呢？”

　　“肖兄，我有指示，会让他告诉你吗？”

　　“不过，柳局，这事虽然是泽安吩咐下来的，但我们局里行动，可是按着市局110指挥中心的意思办的。”

　　“肖局，事已至此，没必要追究了，现在上边有人很不高兴，我的意见是先把抓来的人放了，这件事要冷处理。”

　　“柳局，恐怕不好办，这事惊动了省电视台，另外又牵扯到市质检局的同志被暴力抗法，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了，这样草率放人，我可担当不起责任。”

　　“肖兄，我相信这件事你会有办法的。”“柳局，按说您的指示，我坚决执行，但这次各派出所的笔录都形成了。”

　　“肖兄，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业务方面的理由我想就不必说了，这件事，其实也不关我个人什么利益，花都这地方开这么久了，狂妄得厉害，敲它一下未尝不可，但一个小小的花都能如此狂妄，自然是背后有人罩着，为官者要以仕途为重，总不能因小失大。至于你说的什么笔录问题，我想这事好解决，待会儿我派人送点东西给你。看了后便知道了，作为同志之间，我柳英从来都是帮朋友的。”说完，柳英放下了电话。

　　肖丰放下电话后心里还在想。妈的，狗杂种，和我玩这一手，你以为我肖丰是干什么的，你让吴泽安暗示我，我就得去，砸了场子你一个电话让我放人我就放人，凭什么？不知道我肖丰是在为党工作吗？

　　凌晨一点半，肖丰还继续喝着茶。这时只听有人敲门。肖丰心里想，这么快笔录就出来了？

　　他喊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柳英的司机，“肖局，柳局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柳局说您看了就知道了。”说着，柳英的司机递给肖丰一个档案袋。

　　“坐吧。”肖丰接过档案袋后说道。

　　“不了，我还要去办事，肖局如果没有什么指示，我先回去了。”

　　“也好，你慢走。”

　　肖丰打开档案袋时，先掉出来一张卡。他拿着卡翻来覆去看了看，会意地笑了。接着，他又拿出档案袋的一沓纸，他看到是讯问笔录专用信纸，被讯问人黑子，讯问人被涂掉了。肖丰看着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肖丰在夜里三点钟，开始给派出所打电话。他在电话中，只说两个字：“放人。”

　　花都折腾了一夜，一切总算平息了。小姐们被放出来后，都跑得不知去向。今天花都没被抓走的只有两个人，可可和婉儿。这两个女人，一个中午和我在一起，就是可可。我下飞机后，在可可那里待到下午两点，干爹一个电话把她调走了。可可走之前，对我说让我留在家里等她，因为我的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女人。所以，我借故推掉了留在她家里的请求。

　　从可可家里出来，我给婉儿打电话：“婉儿姐，我是南南。”

　　“宝贝，你在哪？”

　　“我还能在哪，刚到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