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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文学》2025年第3期|张楠:光环夺目在人世间(组诗)
来源:《胶东文学》2025年第3期 | 张楠  2025年06月09日08:18

红陶罐

古老的命题,它重新被审视

越过千年的沧桑,它在自身的完整中

收放寂静

火的烈焰隐喻为历史的幽深

纹理破译了古老的指纹

镜子成立着古老的光影

为此我们从不怀疑什么

诞生就意味着永恒,淬火的身体

柔韧在时间之中

骨骼与泥土架起的宽阔,装下的生活

大地之上的走动

它在举世瞩目

我们环顾于一些柔软和慈悲是它独自于世的

另一种孤独已有了上千年

陶 镯

风穿过时间的春秋,伸出的手也会又收了回来

它是时间的证物

苍茫于人世的事物在千年中传颂

火种引申着伟大的意义

酒曲发酵了一场醉意

智者活在智慧之中

我们寻找千年的面孔,隐去的面庞与嗓音

都与一件陶镯有关

泥土的众生也是他们的另一种存在

我站在他们的隔世之中,人间冷暖都在打开

去相信光的永恒

穿过世间的苍白

一只陶镯在泽泽发光

古老的影子倾斜向自身的探索

泥土的波纹

与光明流动

揭秘于古老的世界,它也在召唤世人

密 林

审视于一棵树也是一丛树

相同的事物在林中

繁茂

人间苍翠如玉,山水的语言在风中

发声,寂静属于草木的部分

引申向更深的命运

我们接过世事的浓郁,洗礼向自身

自然与万物统一为一体

草木的修辞沉寂为光

光影都在成立,朦胧于山水的

也有我们看不透的哲理

无需打探时

时间也在揭示真相。年轮绕行在树的内部

时间呈现的都是存在之物

草木燃烧着最大的根系生长

勃勃生机于现实

给予空间的想象一棵树也在大于

一片森林

汪洋之中都是诗句

木 荷

花朵纵深着火焰,白色的燃烧

在山野间

太阳的风暴成了花蕊的部分

光环夺目在人世间。我们为之所动

也在为之所爱

油亮的枝叶破晓着寂静的风声

本能的爱都如本能的喜欢

他乡的山水之志是一株木荷的

打开

我们懂得万物酝酿

事物可以毒攻毒,致以草木的修辞

也为药物和真理

花朵与叶子打破的常规都如密语

我们理解的美意更为深刻

接近于太阳的深处

光造就了世间的影子,爱与喜欢

都是生命的纠葛

雨水变幻了云朵,天空低在了水面

事物应变在流水之中

一场雨与另一场雨的衔接

老虎隐退了爪印,秋天有了凉意

蝉抽身了一次革命

渺小的影子也在伟大之中

雨水颠簸出不同的旋涡,确定的意义都在平衡

缺失。一条河流形成的流动

进入湖水的完整。纷争的词条静止在镜子的

明亮间,拴马桩挫败了苍老的面孔

马匹总是在越过障碍,雨水的蜿蜒低于

任何的陈述

重量被大海承载,一场雨在故乡也在他乡

火焰的潮湿扑灭了看不见的虚空

荒漠在雨水之外

沙丘上,干燥的空间已被我们忽略

雨水的矩阵都如迷宫

雨在不断地落下来

深究的事物都有它的位置

狼尾草

柔韧向着外部拉长,人间的鼎力

也会是草的筋骨

父亲曾在秋天割狼尾草,镰刀锋利

着白光

草和铁的较量好像没有输赢

后来晒干的狼尾草成为母亲手中的草绳

铮亮的镰刀挂在了墙上

多年来我遗忘了它们

一丛狼尾草在他乡的原野,它在风中摇动着

轻柔

它也在轻摇我的孤独

父亲早已不在了

向着天空说出悲苦都是无用之举

他乡我没有亲人。狼尾草收留了我的孤单

我在一丛狼尾草旁站了好久

我轻闻到了草的气息

也曾是父亲身上的气息

石 阶

磨砺在时间深处,向上的道路和向下的道路

是同一条路

我经过它,是一个陌生之地

人间输赢我也无需相告。我有死去的父亲

他不会来到这里。南方的路与他无关

石阶滚动着光阴,我的父亲已不在人间

他乡我捂着悲欢

山水的打探我不暴露什么。路的远处

还是山水

流水的清音是另一场雨

石阶有送出的昨天。道路诞生不同的一天

对我而言它是新的

过去也是新的。石阶一层又一层

脚步迈开的每一步

都是我未曾走过的路

没有父亲的孩子总是要事事小心翼翼

命运之中我的孤苦也可以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