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如此
多年前,我写过一篇《我不是画马的人》的文章,表达了我对马和画马的一些感想,同时也是试图撇清“马”对我的艺术创作的符号化限定。但是我依然被符号化了,尽管我画了很多罗汉、怪石,还有人体和花鸟,并在写章草书法。——这让我有些许的尴尬,但仔细回想,我这几年花时间最多的事情还真就是马,没办法,天性如此吧。
我喜欢非常态的马。奔跑中的马,我画的很少,一个原因是这种姿态的马已经被前人画滥了,了无新意,也没有挑战性。另一个原因是我发现,马其实更多的时间是静态的,低头吃草或者河边饮水,或者缓步前行。我还喜欢卧马,尤其是在草地上打滚的马,这是马最自在最生动,也最难把握的姿态,古人称之为“滚尘”,我觉得特别有境界,它隐喻了中国文人蔑视权贵和世俗的性情,也表达了他们追求自由和洁身自好的理想。古希腊的色诺芬说过:“马是一种美妙的生物。只要它展示出自己的光彩,人们就会目不转睛而不知疲累地看着它。”这句话,契合了我对马的偏爱。
前年,我回故乡呼伦贝尔,忽然有了想买一匹的马的冲动。一个家里有万亩草场的朋友,还有在浩特陶海牧场工作的文友愿意为我实现这个愿望,答应帮我寄养,甚至可以给马装上电子定位设备,让我在两千公里之外的北京随时明了马的行踪。但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首先我不可能经常回去,而马是需要主人陪伴的,没有近距离的呵护,它永远不会属于你;其次,电子定位在我手机里的显示不过是一个符号,我无法真切地感受和观察马的动态,更不可能了解马的情感和心理。马是比牛、羊,甚至骆驼更通人性的驯化动物,我这样自作主张地与它建立一种主仆关系,我觉得对不住它,也自私。所以,我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还是在我的纸上,笔墨里“养”马吧,就像古代的“叶公好龙”一样,让我的马存在于我的内心和想象之中。
风鬣霜蹄之一 纸本水墨 69cm #139cm 2018年 私人收藏
世界名马系列二:忧伤的奔跑 纸本设色 40#40cm 2019年
青山白马图 33#65 纸本设色 20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