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人《玄鉴仙族》:多类型融合的修仙“刀”文
5月8日,由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中心、福建省作家协会和阅文集团主办的季越人《玄鉴仙族》作品研讨会在线上召开,福建省作协在线下设分会场。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主任何弘,福建省文联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林秀美,阅文集团副总裁、总编辑杨晨,以及许苗苗、周兴杰、张永禄、吉云飞、战玉冰、王秋实、王子健、贺予飞、许潇菲、赵世城、李太闲、龙虾舞牛、夜宵等专家、评论家、编辑、读者和网络作家等30余人参会。会议由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副主任朱钢主持。
何弘表示,《玄鉴仙族》在读者中反响很大,是对近年来网络文学幽默松弛风格主潮的一次跳离,对传统修仙文风格、对宏大叙事的一个回归。《玄鉴仙族》是“群像文”的探索实践,人物塑造很见功力,同时具备“语言自觉”,呈现了古典文学式的简练、传神的语言特点,更以幻想世界表达了对现代社会的理解和观照。季越人作为年轻的00后作家,在这一古老题材中创造出既雅正复古又别具创新意味的优秀作品令人惊喜,探讨这部作品也是为了更好地找到网络文学进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路径。
《玄鉴仙族》通过讲述李家几代人在宗门世家夹缝中挣扎生存,有血泪有痛苦却始终坚守本心的故事,为读者描绘了一群可敬可爱的李氏族人,是一部少见的家族修仙群像文。林秀美认为,季越人出生于福建,对于宗族观念与宗族文化等福建地域特色文化有直观的体认,他在作品中不仅仅关注家族世系的成长,对于宗族制度、传统文化也有较为深入的思考。《玄鉴仙族》注重吸收传统文化中瑰丽的艺术想象,故事情节雄奇诡谲、跌宕起伏,充溢着浓郁的中华文化元素和福建地域特色,充分体现了作者对优秀传统文化传承的自觉意识。
上海大学教授张永禄谈到,《玄鉴仙族》把修仙小说和家族小说结合起来,还融入了种田文、无限流等元素,实际上是对修仙文的的综合和创化,体现了作者“反类型”和“类型化合”的创作追求。族群修仙与集体成长和发展同频协调,是修仙类型写作的进化,也是作家才华的体现。
中山大学副教授吉云飞坦言,《玄鉴仙族》是一部让他心生惊喜赞叹的作品。明暗双线的设置与转换,以巧妙的结构使多主角被主流修仙文读者所接受;设定、叙事和人物全方位出彩,为基本是公共设定的“练气、筑基、紫府和金丹”“仙魔佛道之争”等修仙文核心设定赋予了新的意涵,叙事上大中小扣环环相扣,人物足以匹配设定的宏大与叙事的壮阔。新人创作的多主角群像文能有如此佳绩,是网络文学整体质量和读者品味不断上升的证明。
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助理研究员王秋实说到,《玄鉴仙族》兼具“古典性”和“现代性”。作者擅长写死亡,“死”成为人物最后也是最高光的一块拼图,人物通过死亡而完整,完成对初登场时所昭示命运的回应,形成红楼式的宿命回环。兼之文白相杂的语言,阅读体验近似古典小说。而“人”成为修仙的材料,成为家族延续的砖石,在强烈的外部危机挤压下,纷纷“自我工具化”以图家族的发展。这种异化,是典型的工业化、高度分工下的现代社会产物,这就映照了作品“现代性”的一面。
复旦大学中文系副研究员战玉冰表示:“《玄鉴仙族》整个故事的世界观,完全是一个人吃人的黑暗世界。”在这样一种残酷世界法则的运行之下,如果像传统修仙升级小说一样,将个体想象为不断遭遇挫折,但最后总能化险为夷,然后升级、成长、成仙的带有光环的主角,无疑是一种浪漫主义幻想,反而个体能力的有限与生命的脆弱才更具现实真相的意义。
首都师范大学艺术与美育研究院教授许苗苗分析,《玄鉴仙族》中,在家族整体绵延与血脉传承这一巨大而明确的目的之下,所有成员都是工具。人物生命脆弱,频繁被“刀”,这些人物的个性、特点、命运变化等都在为整个李家的发展服务,其中一些人物的死亡虽然引人唏嘘,却不会导致故事结束,反而提供家族发展的动力,可以说李家代代延续,工具人生生不息。略感不足处在于,为达成“群像”塑造,有过多角色匆匆死亡收场。“如果作者能手下留情,让一些角色并非直接死去而是默然隐退,则有望在网上为喜爱这部作品的网友开启巨大的二创空间”
读者龙虾舞牛认为,当文中的角色不可避免地走向生命的终结时,都会在他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事实上,他甚至有点喜欢上这种书中人物被“刀”的感觉了。通常读者会因为“主角光环”,在主角遭遇危险的时候有一个心理预期在,“Ta有‘主角光环’,肯定不会有事,而且一定会有收获”的想法是很自然的。而在《玄鉴仙族》中,当读者看着一个个喜爱的角色从咿呀学语开始,一路成长,最后却迎来被“刀”的结局,不得不说,非常容易有激烈的情绪激发。尽管这个家族最后也将迎来斗争和衰落的结果,但个体及其天性在前仆后继的奋斗、牺牲中是能得到体现的,或消亡或解放,这是很吸引人的一个点。
作者季越人坦言,在他的创作理念里,死亡是一个角色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更愿意给读者呈现的一个视角是整个李家本体,或者是陆江仙这个旁观者。因为小说是讲道理的,现实是不讲道理的,写作的关键在于怎样用讲道理的方法去实现不讲道理的效果。他之前从未写过网文,未来他将一边多学习多思考,一边多倾听读者的意见,写出更好的故事。
在总结中,朱钢表示,《玄鉴仙族》既对原有类型小说进行了变向和拓展,又在多类型融合中丰富叙述,挑战了过往的网络文学叙述模式,形成了难得的多层次密度和厚实的内容表达。人物命运跳离常识性的逻辑,是对“生命无常”的表达,也极大观照了现实中的生存状态和人生的复杂多变。小说映射了中国传统宗族伦理的光芒,又在批判中思考,在批判中重构,显现了作者对于传统文化特别是宗族文化的体察与文学性的表达。在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中,我们需要这样的作品以网络文学的方式,在虚构和现实之间架起思考和前行的桥梁,奉献特别的文化力量和人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