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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上了辽宁舰
来源:中国艺术报 | 孙晶岩  2023年09月19日07:39

我在海滨城市烟台出生,儿时的我最喜欢坐在岸边痴痴地遥望大海,看轮船在海上航行,云卷云舒,心旷神怡。童年时写的第一首诗就是大海和轮船。

我曾经在美国的圣地亚哥参观过美军退役航母“中途岛”号,当时我就想,要是我军也能有自己的航母该有多好!不久前,我和几个军旅诗人一道应邀登上了盼望已久的辽宁舰,与广大官兵进行文学联谊活动。辽宁舰的海军官兵列队鼓掌欢迎我们的到来。走进会议室,迎面是一行醒目的大字“永远忠诚,永争第一”。我们聆听辽宁舰杨繁军政委介绍舰队的情况,观看了关于辽宁舰的汇报短片,与航母文学社的骨干进行了座谈交流。我向官兵们赠送了自己的长篇报告文学《北平硝烟》《西望胡杨》《中国看守所调查》等书籍,受到热烈欢迎。杨繁军政委向我赠送了黑色的舰帽,我头戴舰帽,显得英姿飒爽。

接着,杨政委就带领我们穿越舷梯登上甲板,天公作美艳阳高照,金风送爽玉露生凉,海鸥围着舰艇展翅飞翔,仿佛一幅壮美的油画。只见高耸的舰岛护送着银燕凌云,宽阔的甲板迎接着归来战鹰;粗壮的阻拦索时刻坚守着使命,灵巧的鱼雷诱饵随时准备向敌舰发起冲锋。看到我国的首艘航母如此壮观,我的心欢跳雀跃,既有欣喜激动,更有自豪兴奋。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有晴空万里,也有电闪雷鸣。我乘船过琼州海峡都晕船难受,而辽宁舰的官兵多次远航,出海会遇到更大的风浪,舰艇在狂风巨浪中颠簸,他们要忍受多大的痛苦?为了保卫祖国的海疆,他们无怨无悔,他们是我国新一代航母舰员,是海军的精英,当祖国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勇敢地加入航母阵营,从东北到海南,从渤海、黄海、东海到南海,能够征服大海的人是真正的勇士!

辽宁舰上的官兵唤起了我对军营太多的眷恋,太深的情感。我对这艘现代化的舰艇充满了感情,兴高采烈在飞行甲板上做着起飞的手势,容光焕发在八一军旗下合影;我在飞机库里观看战士们训练,满怀深情与水兵们促膝谈心。望着威武的水兵方阵,我的眼前幻化出交叉蒙太奇,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新兵时代,那时候我是一个14岁的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兵,充满青春朝气。我把目光瞄向了辽宁舰上的几位女兵,我与她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点,也有很多不同点。共同点是满怀热望,满怀理想,青年从戎,热爱军营,勇于奉献。女中校郭志芳1979年出生,山西五寨人,在辽宁舰上担任某部门教导员。她的家在海南,孩子年幼,上舰已经多年,她无暇陪伴孩子,只能把孩子托付给亲人照料,孩子生病了,过生日了,她这个当娘的只能遥望月亮思念骨肉,却不能守候在孩子身边,有时候几过家门而不入。她属羊,可性格却像猛虎,她曾经写下这样的诗句:“这,是我的船,我深情地抚摸这一寸寸钢铸的土地,你用坚韧厚实的躯体,将我有力地托起……”这诗句令我感慨万千。

张鑫玲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兵,高挑的个子,匀称的身材,当时装模特绰绰有余。她1991年出生于内蒙古通辽市,2013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南海舰队,后来辽宁舰到我军三大舰队挑选人才,把她选调到辽宁舰,她在舰上已经工作了多年,光荣入党。她心很细,看到与我同行的诗人张若青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寸步不离地搀扶着张老师,体贴周到。我把自己的著作送给她,她喜笑颜开地说要好好拜读。她很朴实,脸庞红扑扑的,像田野上的一株红高粱,她的眼神清纯干净,与她聊天,总觉得她的身上既有草原的寥廓,也有一股独特的海洋的气息。

27岁的杨莉是安徽六安人,重庆大学安全专业硕士毕业,她爱舰如家,喜欢诗词、书法,还珍藏了朋友画的画,全力以赴做好本职工作。辽宁舰上的女兵个头很高,不化妆也非常靓丽,她们美在学识,美在气质。这些女兵虽然年轻却巾帼不让须眉,她们每天早晨六点起床锻炼身体,完成严格的军事训练,还跟随航母出海远征,亲眼见证在南海举行的航母军事演习;辽宁舰首次对香港市民开放,她们目睹香港市民登上舰艇热泪纵横的感人场面,自豪不已。

我与她们的不同点是这些女兵的文化素质比我当新兵时有了很大的提高,辽宁舰的官兵40 %是硕士和博士毕业,士官中也有很多大学毕业生,视野开阔,多才多艺,令我自愧弗如。辽宁舰官兵以兴趣为牵引,写了1000多首诗歌,出版了诗集《我的名字叫辽宁》。会议室里,一场“我的名字叫辽宁诗意青春诗歌朗诵会”开始了,主持人郑堃、任颖琦身穿白色的海军服登场,显得风姿绰约。我倾听官兵们朗读自己写的14首诗歌,观看了水兵马吾列提表演的精彩的哈萨克族舞蹈,欣赏了李家文唱的歌曲《前进吧,辽宁舰》,精湛的诗词,优美的舞蹈,嘹亮的歌声,给我带来了极大的艺术享受。舰上的生活丰富多彩,官兵们不仅有文学社,还成立了健身者联盟、骑行俱乐部、学习书法篆刻的桅下书院。他们热爱诗歌,写的都是现代诗,表达了自己对军营、军舰的热爱,对人民的忠诚。这些诗文采飞扬,充满了兵味儿,令人心动。与他们联谊时,我登台朗诵了高立元将军《写给辽宁舰上的女兵战友》的诗及自己写辽宁舰的词《卜算子·辽宁舰放歌》,赢得一片掌声。

我曾经采访过南海守岛部队,临行前,水兵们送给我很多虎斑贝,我始终珍藏着,每当我看到虎斑贝,就想起那些椰子树下质朴的水兵,他们用生命守卫祖国的海疆。

有文化的军队才有战斗力,诗词歌赋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缩影,写诗是用跳跃的思维、唯美的心境来描写世界。辽宁舰的官兵热爱诗歌,他们在政委李东友的带动下,成立了航母文学社。登辽宁舰,我们不仅把优秀的诗歌奉献给舰员,更重要的是在航母播种先进文化的火焰。通过文学交流,我们发现了很多来自军营一线,洋溢着生活激情触摸时代的好诗,这些诗歌既是对舰员火热生活的高歌吟诵,也是对航母光荣使命的真情礼赞。诗歌朗诵会刚刚结束,舰员们就拿来文房四宝请我们题字。诗人王琳挥毫泼墨,看到舰员们如此喜爱书法,我也挥毫用颜体楷书写下几张条幅,送给可爱的水兵们。

当霸权主义逞凶世界,唯有大国利器能缚苍龙。海域广阔才有海洋优势。航母在海洋整整驰骋了一百年,中华民族做了百年的航母梦。豺狼的坚船利炮给我们留下千年遗恨,炎黄子孙绝不容许强盗继续横行。我国现在有三艘航母,辽宁舰、山东舰、福建舰,正式服役的是辽宁舰和山东舰。要想保卫辽阔的海疆,向海而兴,必须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

夜幕降临,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辽宁舰,告别时,我和官兵们紧紧拥抱。再见了,辽宁舰,愿你鹏程万里,永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