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活在鱼缸里的她》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苏·哈伯德  2020年12月08日08:48

 

《活在鱼缸里的她》

作者:[英国]苏·哈伯德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11月

ISBN:9787544781862

定价:58.00元

内容简介

她就像一条陷在金鱼缸里的金鱼,真实世界在玻璃的另一边。

丈夫突然离开后,她来到丈夫生前写作的小屋整理旧物。这位昔日再熟悉不过的身边人,竟有这些她从不知晓的过去;而她的心里,还有另一块不敢触碰的地方郁结着……

这里是世界尽头的爱尔兰凯里,住着想离风和海洋更近的他,替母亲放牧、玩着乐队但更想好好写诗的他,还有害怕一个人待着、靠工作寻求安慰的他。

活在鱼缸里的她,会不会因此有什么不一样?

作者简介

苏·哈伯德(Sue Hubbard),英国艺术评论家、小说家、诗人,文章常见于Time Out杂志、《新政治家》、《独立报》、《星期日时报》等。写有三本诗集、三部小说和一部短篇小说集。诗歌在BBC电台朗诵,长诗《欧律狄刻》横贯伦敦滑铁卢车站。《活在鱼缸里的她》是她的第三部小说。

目 录

公元520年 凯里

2007年12月29日,星期六

星期天

星期一

星期二

星期三

星期四

星期五

星期六

星期天

星期一

星期二

星期三

星期四

2009年6月21日

译后记

后 记

2018年春天,我应译林出版社之邀,着手翻译《活在鱼缸里的她》(书名直译为《雨歌》)。那时候,对我来说,苏·哈伯德还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便在网上搜索有关这本书、这位作者的信息。原来,苏·哈伯德是英国艺术评论家、诗人兼作家,除了艺术评论时常见诸报纸杂志外,她已出版三本诗歌集、三本长篇小说和一部短篇小说集。

这是一本充满艺术气息、诗歌般优美的小说,是哈伯德2018年的新作,亦是她的第三本小说。哈伯德自己说,当她第一次见到爱尔兰西海岸的那一刻,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立即爱上了那片土地。此后,她多次去爱尔兰,对爱尔兰日渐熟悉,荒凉的岩石、海滩、风雨中的田野沼泽,那个地方及那里的人们,一些故事、若干乐曲,慢慢沉入她的心中。那片美丽的土地,仿佛隔绝在当前这个后现代的世界之外,在这里,人的身体和灵魂都舒缓起来。作为一名作家,她怀着尊敬与不安之情,开始构思、创作这本小说。爱尔兰有太多优秀作家,哈伯德不愿自己的小说变成伪爱尔兰小说,她希望这本书是一个外人、一个英国女人写给爱尔兰这片土地的一封情书。

小说出版后,评论界一致好评。《卫报》称其为关于失落与告别的哀歌。《爱尔兰时报》说哈伯德对爱尔兰自然景观的描述准确、美好而动人。《伦敦杂志》称小说具有“独特而美丽的情感特质,其精致的文体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太纪事》称赞这部小说是“对爱、失落和为人父母的细微、动人的探索”。哈伯德本人也说这本小说反映了她永恒不变的主题:爱、失落和救赎。

而我读来,只觉得这是一本关于孤独的书,书中的人物,或因环境所致,或出于自己的选择,无不孤独。玛莎·卡西迪,失去了儿子和丈夫,这双重失落令她身份缺失,她不再是母亲,不再是妻子。她背负着过去的沉重负担来到爱尔兰,整理新近去世的丈夫的笔记、书信和日记,重新认识丈夫、解读婚姻、理解自己。离婚两次的商人尤金、一直单身的农夫派迪,都不愿跟女人走得太近,科尔姆还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而小说中的那些大家庭、少儿时期的友谊,只存在于回忆之中,存在于遥远的过去。只有孤独一直在叙述中回响;相反,不管何时,哈伯德笔下的人物走入社交场景,如尤金的新年晚会、布兰登的葬礼,或本地的小酒馆、集市,那些场景全都混乱无序,那些人个个局促糟糕。

小说除了现实生活中的四位人物之外,另有一条暗线,即中世纪远赴斯凯利格岛苦修的修士们。爱尔兰人的灵魂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修士们为什么要去到斯凯利格那寸草不生的岩石上寻找那种极致的孤独。他们在逃避什么魔鬼?他们逃避亲密,是不是因为爱太脆弱易受伤害?玛莎想人与人之间是何等晦暗不明。在我们的黑暗时刻,彼此之间能提供的安慰又是何等之少,别人无法回应我们内心最深处的需要。她与丈夫不正是因为对方无法安慰自己的丧子之痛而产生隔膜,越走越远的吗?慢慢地,她逐渐懂得布兰登在暴风雨中寻找港湾的需求。她理解修士们认为灵魂比身体更重要,他们否认物质上的需求是为了令自己更圣洁,更接近上帝。她慢慢地懂得,孤独,像水晶、像冰,自有其纯净之处,她学会独处。斯凯利格那块巨石屹立在海上,是许多世纪之前苦修僧侣们的路标,也是玛莎的路标,修士们的旅程就是玛莎自我救赎旅程的真实写照。每个人的心灵之旅,说到底都是孤独的,你陷落、迷失在过去,没人听得到你撕心裂肺的呼喊,只能靠自己摸索,抓住那根通往未来的绳索,奋力挣脱黑暗。哈伯德通过这本小说向我们展示真正的孤独意味着什么。

小说开篇的三句引言,分别来自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小说《到灯塔去》、莎士比亚的《冬天的故事》和爱尔兰谚语,这三条引言正是爱与失去的沉思与哀歌,在整本书中交织回响。从读到它们的那一刻起,它们也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与伍尔夫的《到灯塔去》一样,灯塔、没能履行但终将信守的诺言,是整部小说的核心隐喻,哈伯德引用了《到灯塔去》中的一句话,甚至将它写进自己的小说里。孩子是永远的孩子,留在过去;诺言是永远的诺言,以待实现。虚空,也不过只是个理由。在这个故事里,我感受到这些话语后面隐藏的痛苦与悲哀。然而,哈伯德没有止步于孤独与伤感,在美丽如画的爱尔兰西海岸,在偏僻的小村里,痛苦与悲哀得到了疏解,玛莎不但理解原谅了丈夫,厘清了自己今后的人生之路,更是敞开心扉,与儿子的替身、诗人兼音乐家科尔姆发展了一段忘年情谊;科尔姆开始追寻自己的梦想;派迪最终与妹妹生活在一起,保持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保住了爱尔兰古老文化。所以,这本小说不仅仅是失落与孤独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放手、疗伤和救赎的故事。

爱尔兰西海岸的景色是这本小说不可忽视的中心,就像约克郡的沼泽地区在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中的作用一样,它成为一种隐喻,是失去、渴望和欲望的隐喻。哈伯德是作家更是诗人,这种小说语言优美,不以情节取胜,而以文字见长。哈伯德写玛莎失去爱子时的痛苦,细腻真实,感人至深。透过她的文字,我们看到了冬天的爱尔兰、凯里地区那荒凉的景致、被雨水浸透的乡村田野,大西洋狂风巨浪掀起的海水似乎溅到我们身上。“雨歌”,是爱尔兰之歌。这部小说,是对逐渐消失的旧时光的一支赞歌。

由于译者水平有限,译文虽经多次检查,勉求忠实,不过,是否能完全呈现哈伯德充满诗人气质的优美文字,心中实在忐忑。这是一本安静、沉思的小书。如果有一天,读者在书店的某个角落、某个书架上与它邂逅,带它回家,阅读它,那译者耗费的时日,也就得到了回报。

陈新宇

2019年12月26日于多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