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读书〉十年》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扬之水  2020年02月05日08:53

 

《〈读书〉十年》

作者:扬之水 

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9年08月

ISBN:9787530673393

定价:198.00元

编辑推荐

《<读书>十年》一书中除了记载扬之水经手编辑的书稿和文章之外,还详尽记录了扬之水十年间所读、所买、所收、所赠的书籍,对其中大部分著作都有十分恳切的评价和真知灼见。在读书之外,还反应了许多名家的小故事,从侧面了解到上一代学术前辈的生活状态和思想情趣。书稿也详细的记载了1986年到1996年饭店菜谱菜价和书店书价的变化,亦庄亦谐的见证了那十年间的生活历史。

内容简介

《<读书>十年》是根据扬之水进入《读书》期刊工作的十年间所记录的日记整理而成的一部书稿。本书稿通过扬之水的个人记录,详实的反应了1986年到1996年,扬之水本人的所思所想,《读书》编辑部的运作模式,扬之水与徐梵澄、金克木、张中行、启功等名家相与还的情境。是读者了解和研究那十年间文化界读书界的宝贵文献资料。在日记部分之后,我们又精心整理了吴小如、辛丰年等二十余位文化界名家与扬之水之间的一百五十余封书信,详实的反应了扬之水与这些大家之间或亲密、或敬重、或玩笑、或严谨的交往,是不可多得的一手资料。

作者简介

扬之水,出生于1954年,浙江诸暨人,原名赵丽雅。1986年至1996年担任《读书》期刊编辑。1996年起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工作,开始深入研究文物考古,用考古学的成果反向观照研究文学作品,著作有《诗经名物新证》《诗经别裁》《脂麻通鉴》《先秦诗文史》《中国古代金银首饰》《物中看画》等。

目 录

第一册 一九八六年——一九八九年

第二册 一九九〇年——一九九二年

第三册 一九九三年——一九九四年

第四册 一九九五年——一九九六年

第五册 友朋书札

前 言

十年日记 百科全书

杨早

《〈读书〉十年》是一本奇书。尽管看上去,它只是记录一位学者编辑生涯的日记选。

《〈读书〉十年》是扬之水1986至1996年间的日记选本,而本名赵丽雅的扬之水,正是当年“《读书》五朵金花”之一,稍明《读书》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化界位置的人,都知道这套日记的重要性,它还原了“可信的”那个年代。

日记内容无非是记事与记感两类。而自古得能流传的日记,不只能见出作者生平、性情,还要能从中看出交游、艺文、时事、世情,堪称一部“全书”。风行一时流传不衰的如《越缦堂日记》《缘督庐日记》《湘绮楼日记》都有这种特点。反之,流水账式的《鲁迅日记》就不够自足,需要读者、研究者以大量史料与想象来脑补。

自然,日记作者名气愈大,地位愈高,而愈易流布。但好的日记还要满足两条:一是作者并未自觉日记的传世可能,写作时不隐恶,不讳饰,不矫情。二是公布的版本也能少删、不增,尽量留其原貌。因此,日记之真伪与作者入世之深浅,有时恰成反比。史界重视的《忘山庐日记》《退想斋日记》,研究价值不输于名家手札。

再来就说到文笔。鲁迅在答太炎师问“文、学之辨”时尝言:“学以启人思,文以增人感。”将日记当小品写,原是古时常事。近代以还,私人日记功能性增加而审美性趋弱,往往只适合研究者爬梳史料,而无法讽诵咏读。世人亦不以美文视日记,然而日记的文学价值,无疑也是这份日记是否适于公共阅读、是否成为审美教育范本的一大标准。

全面、真实、文采,这些优点,《〈读书〉十年》俱全。作者有言:“当天的纪事,总还可以信赖(整理过程中,只有减法,绝无加法;极个别的字句之外,绝少改动),至少能够提供一点还原现场的线索。”这是真实。

说到全面,篇中片段,可作回忆录看,可作游记读,也可作精神生活史材料研究。如一九九〇年一月十一日的日记,便极见当时社会的精神生活状况:

“文学所的靳大成和许明拿来二百块钱,请《读书》出面邀请几个人,一起聊一聊,谈话题目是八十年代学术历程回顾。今天上午来了十四位,围绕论题讨论了一上午。午间我与吴方买来肯德基炸鸡,一人一份,算是午餐。饭后老沈来,大诉出版界苦经,于是上午大家所说的要走钻研学术一径,似乎也很难了。”(下划线为引者所加)

小小一段,三十年后再看,饶有趣味之处,非只一端。八十年代的终结与抱憾,九十年代的开启与彷徨,“出版界苦经”仍在诉着,“钻研学术一径”似乎越来越窄也还有人在走。而配上“肯德基炸鸡”,实事又像是某种隐喻,短短百余字,时代的风味浸润其间,至今不散。

时代是小炒,生活仍是主食,构成整部日记的烟火气息。一九八九年四月廿一日一则由听吴彬说香椿芽儿刚上市卖至八元一斤,这两天也得三四块钱(物价史材料!),忆起插队时吃香椿:

“更忆起插队时节在会青涧,春日里没一点儿油水菜蔬,只望着庄稼地里零星长着的几棵香椿树,每是我够下芽儿来,切成细段开水焯了,撒上盐,就是极香极香的好菜儿。有一回,几个人凑了一块钱,找着上头的老颠儿婶,换了十个鸡蛋,吃了一顿香椿炒鸡蛋,真是美死了。这也不过是几日里的事,过了这时节,更哪里寻一点点牙祭!”

这却是明末小品的风味。类似短章,日记中亦极多。

而《〈读书〉十年》更为读者称许之处,却在记“书”与“人”两层。作者彼时供职《读书》,又是痴迷阅读之辈,日记中购书借书读书谈书的记录,几乎到了无日无之的地步。有人说,将日记中提到的书名辑录出来,就是一部《八十年代京城精神生活提要》。

而“人”就更为丰富繁杂了。编辑、作者、朋友、师长、读者、亲人,北京的、外地的、国外的,一个个都在寻常日脚中凸显出来。其中尤以金克木、徐梵澄、钱锺书等时时请益的前辈,沈昌文、吴彬等日日相处的同事,面目最为生动。

作者曾于一九八九年六月十六日日记中自言:“《读书》这个‘小气候’是极为难得的,必当珍爱它。也许若干年后,我会写下关于《读书》的回忆录,那时想想这些小曲折,一定更会觉得有意思。”其实,《〈读书〉十年》已是绝佳的回忆录,从中不仅可以窥见各路学者的侧面音容,更有各饭馆的菜色,有日日经手的书单,也有车票点心唱片的价格。从《〈读书〉十年》中,我们至少可以还原出一部可信的生活实录,一辑精准的人物剪影,一册雅致的美文短章。

难怪黄裳看过部分日记内容后曾致信作者称:“因叹尊藏日记皆逸人韵事,可辑为一册,可惊俗目,又知足下为编辑时,辛勤周至,无怪为作者所胜赞,如此编者今无之矣。”

此次《〈读书〉十年》新版,又增入了“友朋书札”一辑,收二十七位师友信札计一百五十八封。这些师友,多为《读书》及《书趣文丛》的作者。除编著往来、书稿讨论等事务性内容外,各位师友点拨学问,平章人物,以至感慨时局,自书身世,长书短简,均能见出各人面目性情。这些信札,与十年的日记对读,更能见出“编辑”与“作者”之间肝胆相照、放言无忌的难得氛围。

可以说,这套日记,包括那些映照对读的书札,将是多年后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社会研究者的福音。我们有幸作为同代人先睹为快,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这些年,由于社群固化与学派分裂日益加剧,“知识界共识”成为某种可望不可及的理想,因此上一个“共识年代”(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被书写成某种神话,追忆之作也纷纷浮现,但回忆是那样的靠不住,而有资格回忆者又集中于当日的领风骚者,当年普通的精神生活与日常记忆反而隐没入黑暗中。《〈读书〉十年》则以无可质疑的忠实与复杂,全方位地复原了八十年代的知识生活。由于这套日记表面的琐碎与个人化,它出版后并未受到许多还沉浸于往日传奇的读者足够的重视。随着时间逝去的洗礼,回忆与传奇会渐渐褪色,真能留下的,怕还是这一部个人的真实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