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创作:理当注重孩子内心灵性的建构 2017沪港儿童文学研讨会举行,专家畅谈“儿童文学与生命教育”
儿童文学作家梅子涵说,生命挨近童话,世界就挨近童话。童话牵着日子的手,生命就很像童话了。他的这番话,某种意义上言明了日前于上海举行的以“儿童文学与生命教育”为主题的2017沪港儿童文学研讨会的意涵所在。
这一主题的提出,也无疑有着鲜明的现实针对性。据香港青年协会在今年10月份进行的一项调查表明,近四成受访的中学生及大专生表示,新学年的压力指数偏高,为同类调查 3 年来的新高。过半受访学生出现抑郁情绪的表征。香港儿童文学作家何巧婵了解到,该协会的辅导热线自去年9月开始,至今年8月,处理了逾1.9万宗与情绪及校园相关的求助个案,较往年有明显上升。
某种程度上,出现这些现象应归结于生命教育的缺失。在儿童文学作家简平看来,眼下我们的孩子对生命的价值,生活的意义缺乏应有的理解。“最近,我的朋友中发生了这样极端的两件事情。在亲人去世之后,一个孩子异常恐惧,非但不去参加追悼会,还把老人给他的东西全都扔掉了;而另一个孩子则是走不出失去爷爷的痛苦,根本不相信爷爷会死,觉得天塌下来了,所有的爱都被死亡带走了,精神压抑颓丧。”
要避免这样的问题,固然有赖于成人的身教言传,但通过文艺作品的感染,诚如香港儿童文艺协会会长、作家宋诒瑞所说,可能是更为有效的、感性的教育方法。简平表示,儿童文学创作理应注重生命教育,使之成为不可或缺的题材。“说到底,就文学本身而言,生与死,向来就是永恒的‘母题’,儿童文学虽然有自身特性,需要考虑到孩子的心理和接受能力,但是回避这个‘母题’显而易见是不明智的。所以,当我们的教育体系依然斤斤计较于分数的时候,文学家们则应以责任感和使命感,将生命教育纳入自己的创作范畴。”
话虽如此,眼下家长面临的一个难题是,手机正在成为一台消耗孩子们注意力的“老虎机”,让他们失去对复杂逻辑的理解能力和对丰富的文学修辞的欣赏能力,但孩子们对手机却显示出越来越严重的依赖倾向。简平举例说,最近发生的两起学生跳楼事件,都是因为家长没收孩子的手机,或是不让他们玩手机。而据今年广东省儿童网民网络素养状况调查显示,现在的孩子接触网络的年龄越来越小,3 岁玩微信,7 岁会网购,14 岁网络技能已全面超过父母。
而社会进步和科技发达带来的人际关系的剧烈变化,还有电子产品广泛流通且被使用造成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正越来越让很多孩子无所适从。香港儿童文学研究专家林彤表示,现在一通电话、一个按钮就可以解决日常生活所需,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频繁却冷淡,也正是人类渐渐失去追求灵性满足的重要原因。“从一本关于香港电车的绘本故事《电车小叮在哪里》里,我们会发现,小叮消失不见的原因,是因为内心出现了无力感、无意义感,然后衍生出无规范感、社会孤寂感,形成了自我疏隔感,最后,岛上的人等了很久,小叮一直没有出现。”
诚如林彤所言,小叮因为心理主观的状态影响了自己与社会环境中的人、事、物的关系。“小叮认为自己的生活毫无意义、生命没有价值,没有人重视它的存在、没有人在乎它的付出,所以选择‘疏离’。但小叮不知道,其实小岛上的居民们十分想念它,它在他们心目中有着不同的重要位置。小岛上的居民集体把挂满爱心纸条的气球飘上半空中,祈望唤醒意志消沉的小叮,‘爱’终于点亮了小叮的生命。由此可见,面对‘疏离’只有‘爱’能化解。”
正因为此,宋诒瑞直言,生命教育即是爱的教育。她质问道:“假如孩子爱自己的家庭、爱亲人、爱学校的师生、爱大自然、爱这世界,他就有积极的生活态度,就会珍惜生命。” 当然爱的教育并非空洞的所指,某种意义上,它指的孩子们内心灵性的建构。正如林彤所说,“生命教育”是生理、心理、灵性兼具的全人教育。“传统教育过于偏重重视儿童的知识和技能的学习,轻视内心灵性的培养,这种倾斜无疑影响了儿童的成长与发展。”
由此,宋诒瑞呼吁儿童文学与生命教育“携手”,儿童阅读与人生体验“对接”。当然,如梅子涵所说,儿童文学是生命教育的良好载体,在儿童文学里可以找到生命教育的丰富内涵和实施方法。但这种阅读还是要让儿童体验,不能由家长或老师包办代替,因此要讲究阅读方法和艺术。
儿童文学作家陆梅在《儿童时代》上开设专栏讲述“老圣恩的故事”,以二战为背景,也正是意图以讲故事的方式,唤起孩子们对自由和美好,生命与尊严的珍视。“就像古希腊史学家波利比奥斯所说,学会在命运中保持尊严的方法,就是:回忆起他人的灾难。”
中国福利会党组副书记季红星,上海市作协党组副书记、秘书长马文运,中国中福会出版社社长、总编辑余岚等出席会议并讲话。王轶美、唐池子、周蜜蜜、萧萍、吴姜爱媚、徐翠芳、周锐、许东尧等也作了主题发言。研讨会由中国福利会、上海市作家协会、香港儿童文艺协会、中国中福会出版社联合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