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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说勘探现代都市的精神地貌 ——《邓一光南方短小说》分享会在深成功举办
来源:花城出版社 | 林菁  2025年12月04日10:56

11月30日,在南方冬意初临的傍晚,“人与城:南方叙事中的时代面孔与精神密码”分享会在深圳温暖开场。与会专家与众多读者们因文学而聚,济济一堂。此次活动由花城出版社与深圳市书都出版有限公司联合主办,在设计师、嘉宾主持韩湛宁的引导下,诸位嘉宾从不同维度,勾勒出《邓一光南方短小说》“南方叙事”的独特轮廓。

多维透视:关于南方叙事的文学解码

在致辞中,花城出版社副总编辑陈宾杰回顾了邓一光与花城社之间“绵延多年的文学之缘”,又从出版人的角度,谈到这一系列作品为“城市文学”提供了崭新的样本,它不但是一套属于普通人的“梦想档案”,更承载了一份深情的“时代见证”,让我们触摸到“有温度、有呼吸的时代脉搏”。

《花城》杂志原主编田瑛笑称自己很挑剔,眼光很高,也直言自己的惊奇:邓一光在短短十几年间创作出六十余篇南方故事,且好读与耐读,令人刮目相看。邓一光是如何通过特殊的想象力,使琐碎的日常的平庸的事情,比如求职、创业,焕发出文学的光晕而且好读?田瑛认为,恐怕评论家是需要研究这一点的,因为好读确实不容易。

评论家李德南则从空间、时间、人物、万物四个关键词解读。他指出,邓一光敏锐地抓住了深圳作为“新城市”的特质,常以“市民中心”等具体公共空间为题,将个人遭遇与公共议题巧妙连接。而这一系列作品的时间观是多层次的,既有“深圳史”的维度,也有更长时段的“宝安史”,乃至“自然史”的宏大视角。其笔下的人物群像纷繁,身份各异,“写作的时候,他心里面是有众生的”,这是一种“见众生”的写作胸怀。此外,邓一光的小说中充满了动物与植物,从自然的角度反观城市生活和人类文明,是百科全书式的写作。

李德南更进一步点出邓一光精神世界的复杂性,认为其作品中并存着“巴尔扎克式的‘粉碎一切障碍’”的英雄主义,与“卡夫卡式的‘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的怀疑主义,这两种声音在其文本中不断争辩,构成了深刻的思想张力。

刘洪霞则认为邓一光不仅书写了事实上的红树林、香蜜湖,更“创造了一个文学意义上的南方”。她指出,邓一光笔下的深圳“不仅是深圳,也可以是巴黎、纽约、东京”,他“以城市为方法,关注的是全球都市人的精神困境”。刘洪霞尤其精到地分析了“短小说”这一文体的创新,指出这不同于传统有头有尾的短篇小说,而是像罗丹的雕塑“一只大大的眼睛”,或明代家具的简洁线条,追求的是一种“状态”,“一声叹息”,是“小说创作的一种高级的呈现状态”。她借用卡尔维诺的“轻”来形容这种美学追求——以短小的形式,承载思想的重量。

青年评论家廖令鹏将邓一光比作一个在“城市与云中的奇妙探险家”,且提出一个尖锐而深刻的观点:在邓一光的小说中,我们熟悉的“典型人物形象”正在被解构。他笔下的人物是“边缘的、模糊的、动荡的甚至是分裂的”,他们真实地存在于我们身边,却又与社会“格格不入”。廖令鹏认为,想在现代化都市中塑造传统“典型人物”的作家,“可能还生活在一个社会的麦当劳化”中,未能深入城市的内核。邓一光作品的精彩,在于书写了“在现实当中存在着的,但是在我们的认知经验当中还没有形成的人”。

作为《邓一光南方短小说》的设计师,韩湛宁用视觉语言对邓一光文学世界做了一次深情译写。他坦言,作为北方人,南方植物那种“蓬勃的生命力”给了他最初的设计冲动。因此,整套书的封面与函套均以茂密的南方植物为基底,并从中抽象出图形,寓意一种“崭新的、未来的东西”,以此呼应邓一光文本的先锋性。函套则甄选一个荧光专色,来代表邓老师作品里那种强悍的生命力。他特别介绍了藏在书中的小册子和一套专属藏书票,称之为“与邓一光老师沟通的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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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声回响:城市记忆薪火相传

互动环节,场下两位“被写进小说”的嘉宾临场被主持人韩湛宁邀请现身说法,他们的分享让文学的虚构与现实生活产生了奇妙的共振。

学者胡野秋风趣地说自己从“文学的消费者变成了文学的消费品”,但他深感荣幸。他将邓一光誉为“深圳的文学地标”,认为平安大厦代表高度,深圳湾大桥代表速度,而邓一光的文学则代表了城市的“温度”与“精神的浓度”。学者南兆旭则从生态观察者的视角,感谢邓一光为深圳的“万物众生”立传:“在此我代表深圳的2万个物种,向邓老师致谢。”

在场的多位特邀嘉宾,也做了精彩的即兴发言。香港商报社长丁时照以家乡人的身份盛赞该丛书,并巧妙引用孔子“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之语,称其形式与内容相得益彰,有君子之风。陈跃红教授建议评论家进一步关注邓一光作品中真实与虚幻空间、小渔村和大都市之间、现实与文学人物之间的多重张力,强调应深入研究邓一光是如何在文学上进行创新的,认为其文学成就在中国当代文学中,值得被更充分地认知。《文化广场》原主编张清认为书名中的“南方”这一标签,巧妙地揭示了邓一光作为外来移民的观察者身份,及其全新的独特的审视视角。《书都》杂志总编辑魏甫华则从城市哲学出发,认为邓一光的小说赋予了深圳一种超越物理存在的精神生命。

而两位“读特”小记者的登场,让文学作品的探讨更添一层薪火相传的意蕴。四年级的小曾请教邓一光老师“如何提升写作能力”。邓一光郑重起身,称对方为“同行”与“同道”。他引导本质:“首先要问自己,人为什么要写?”他鼓励孩子要看清楚自己,看清楚环境,看清楚世界,并饱含深情地说:“整个世界都在听和等待汉语对他是怎么表达。记住这件事,你就会非常想去做这个调查,就能写好你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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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小记者小辜则从开场视频中捕捉到一份好奇:“您说‘短小说受一种神秘力量驱使,它在一瞬间产生,稍纵即逝’。这是一种什么神秘力量?您是怎么抓住这一瞬间的?”邓一光赞赏这是一个好问题。他解释道,这种“神秘力量”源于对“经验之外”的世界的尊重与相信,如同科学家相信暗物质的存在。最好的小说除了经验之内,还要遵从一件事,就是我们要去创造一个可能的世界。他充满期待地说:“你未来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很有创造力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当你相信它的时候,你就接近了这个神秘力量。”“我特别想等到我100多岁的时候,看看你们两位写的这个我写不出来的作品。”

因时间关系,分享会在意犹未尽的热闹氛围中落下帷幕。邓一光用他七卷本的“南方短小说”,构建了一座文学的深圳坐标,深度勘探了人类精神。正如广东省作协副主席蔡东所说:“邓一光老师的南方写作提供出一系列有美学意境、思想内核和现代气息的小说,方法上不是古典现实主义的,而是点染写意,流云之姿而暗藏力道,以灵敏的感知和飘逸的空白见称,读来余韵不绝,萦绕不散。”

而现场的所有参与者,如专程赶来的胡杨林艺术团杨团长与“透友”们,则用他们的思考与热情,共同证明了:当一座城被如此深情而深刻地书写,它便在与文学的相互映照中,获得了不朽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