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杨海蒂:海岛交响乐
来源:《壹读》2025年第9期 | 杨海蒂  2025年09月02日08:13

奏鸣曲

山海相连的尖峰岭,是举足轻重的一段乐章,是辽阔深邃又欢快奔放的奏鸣曲。

浩大得漫无边际的尖峰岭,森林覆盖率高达98%,植被完整性名列全国前茅,生物多样性位居世界前列。铺天盖地的壮阔林海,将尖峰岭美成了仙境,山、海相连的自然造化,赋予它雄大深沉的气质。一切妙然天成。卓尔不群的尖峰岭,一个巨无霸的天然物种基因库,中国唯一山、海相连且自带热带雨林的风水宝地,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个以热带雨林为类型的国家森林公园,入列“世界生物圈”保护圈,获评“中国最美十大森林”(之一),不断吸引着国内外专家、游客前来考察、观光。

美丽的尖峰岭。庄严的尖峰岭。以前观赏美国敢死队勇闯南美雨林的枪战片时,我对原始神秘的热带雨林充满了向往,当我听从命运的召唤来到了海南岛,就迫不及待想要去往尖峰岭,而当一干文友相约寻找“诗与远方”,我们不谋而合异口同声喊出的是“尖峰岭!”

尖峰岭,我来了!我像欢快的蜜蜂飞往鲜花盛开的旷野,满心憧憬踏上新奇的旅程。

跟随清风和溪水,我们攀登尖峰岭。越往上越见幽深,翡翠似的山林中,山野气息的热带树木,展现着独特的身姿与风情;风骚艳异的奇花异草,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新鲜饱满的各种野果,向远道而来的客人点头致意。

森林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蝉鸣鸟啾,更显出尖峰岭的静谧空灵。

尖峰岭以“山壁陡峭、壮如毛尖、刺破青天”著称。踩着地上积得厚厚的枯枝残叶,高一脚低一脚进入到热带森林。由于海拔梯度的变化,尖峰岭产生了各种形态的雨林,它们以匪夷所思的方式聚到一起,组合成植被垂直分布带,乔木、灌木、藤萝、蕨类、苔藓高低错落,生动立体地呈现于我们眼前,展示着大自然堵可思议的运转法则:伟岸的乔木刺向缈缈长空,“欲与天公试比高”,它是生物进化的伟大标志之一;婆娑的灌木厚皮树、芒箕、铺地蜈蚣等,密密匝匝拥挤成堆互不相让;攀爬到树上缠来绕去的藤萝,疯狂地往上空生长;强劲的野草、矮小的蕨类、地毯般的苔藓,则牢牢抓住土地,顽强地体现出另类的生命姿态。仔细察看之下,我有了新发现:各类植物虽然貌似全是绿色,其实叠加递变各不相同。大自然所支配的一切,永远是那么巧妙和谐。

一面巨大的银镜闪入眼帘。到了,镶嵌在山腰的尖峰岭天池,热带雨林里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高山湖。四周群峰环绕,湖畔群花争艳,湖面倒映着群山,白云映照着湖水。金色的阳光从云层间洒落,照耀着澄澈剔透的湖水,湖水流光跃金波光粼粼,犹如一匹闪闪发亮的绫罗绸缎。我想起梭罗的瓦尔登湖,明白了他为何要弃绝浮华回归自然。面对一尘不染的尖峰岭天池——传说中南海观音的沐浴净身圣地,我虔诚地许下心愿,我相信,我所心想的,我所期待的,将一一成为现实。

尖峰岭山中有湖、湖中有岛、岛上有洞。“南海仙山”尖峰岭天池的美景风光使旅游海报相形失色,在此地待上一整天的念头非常强烈,但尖峰岭还有太多的地方要去游览,还有太多的事物要去见识,这不,更为诱人的热带雨林正在向我们招手呢。

尖峰岭保存了中国整片面积最大的热带原始森林,在这片浩大的热带雨林中,生长着大量珍稀、濒危得国家级保护植物,其中有树龄千年的“通天树”盘壳栎,有起源古老的残遗植物海南粗榧,有外形酷似梅花鹿、被当地黎苗同胞奉为神树的鹿树……最著名的是古老永恒的植物桫椤。人们提起远古时代,桫椤与恐龙总是成双成对出现,它们是爬行动物时代的两大标志。地球经过数万年演化,恐龙早已绝迹,无数个漫长的时代过去后,古老的蕨类也几近灭绝,“木本蕨类植物”只有桫椤硕果仅存,活成人们所称的“植物活化石”,可见其生命力是何等顽强。真是活久见。要见到桫椤可不容易,而在尖峰岭热带雨林里,以群落的方式分布着三大种类的桫椤树:白桫椤、黑桫椤、大叶黑桫椤,树龄200年以上的桫椤就有三棵。远远望去,桫椤就像一柄柄撑开的绿伞,也像一把把超大的蒲扇。在这里,我恍若回到混沌未开的上古时代,可以尽情想象史前的时间,可以凝神聆听来自远古洪荒的跫音。

一直以来,人类与森林相依为命,医治疾病的中药也需要森林。热带雨林里很多植物可以用作药材,世上许多的药材来源于雨林。海南岛有“南药之库”之称,可入药植物约2000种,达全中国药材的40%。我们在尖峰岭雨林中行走,触手可及的“野草”竟然大多是草药。长期以来,尖峰岭向国内外源源不断提供大量药材:“抗癌先锋”海南粗榧,别名“倒吊金钟”的牛大力,四大著名南药槟榔、益智、砂仁、巴戟,还有沉香、灵芝、金银花、鸡血藤等……尖峰岭出产的吉贝、槟榔、沉香、降真香,是海南岛加入世界贸易的珍贵物品。

不只是草药漫山遍野,每天都有各种花朵在尖峰岭迎风绽放。开着美丽小白花的盾叶苣苔,是海南植物特有种,“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就是生命的力量。海南马兜铃,花色绚丽、花型独特、花朵玲珑,好看得令人吃惊。尖峰霉草、尖峰马兜铃、尖峰水玉杯,都是近年发现的新植物种类,形似红色灯笼的尖峰水玉杯仅见于尖峰岭,植株极少十分罕见,它的发现,丰富了海南热带雨林的植物多样性资源,也证明了尖峰岭森林生态环境的优良。

植物种类的多样,自然生态的完好,为野生动物的栖息繁衍提供了庇护所,豹猫、原鸡等一大批国家级保护动物,在尖峰岭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在密林中穿行,惊飞起很多昆虫。尖峰岭雨林中,昆虫军团浩浩荡荡,如果没有天敌的存在,它们在这里会生活得很惬意。然而,对于小小的昆虫来说,捕猎者无处不在,雨林的生物多样性,使得小鲜肉们危机四伏。昆虫最大的敌人是鸟类,蜘蛛、蜥蜴、壁虎、毒蜂也是它们的死敌,躲避天敌是昆虫最重要的生存法则,它们必须想办法保全自己,隐身术就是它们的花招之一。昆虫大多是伪装高手,擅长巧妙的拟态、变色伪装术,手段更高明的虫子还很会装死。在2019版的《国家动物保护名录》中,尖峰岭叶、同叶晋身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新贵,叶就是极其狡猾的伪装大师,无比的耐力、持久的静默能使它躲过种种危机和灾难。

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只为了吸引昆虫前来授粉,而比花朵还要美丽的蝴蝶,前身却是丑陋的昆虫。蝴蝶幼虫是许多捕食者垂涎欲滴的美味,逃脱厄运的幼虫长大成蛹,然后破蛹而出化蛹成蝶,最终完成华丽的生命蜕变。大自然的恩赐让蝴蝶成为“会飞的花朵”,它们四处起舞炫耀美貌,除了南极洲,地球上到处有它们翩跹的舞姿。海南已发现的蝴蝶种类超过650种,居全国首位,其中包括一百多濒危、珍稀、海南特有种。极为罕见的金斑喙凤蝶,是世界上最名贵的蝴蝶,被列入国际濒危动物保护委员会R级(顶级),是中国特有珍品、唯一的蝶类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享有“国蝶”“蝶中皇后”“蝶之骄子”“梦幻蝴蝶”“世界动物活化石”美誉,它可是尖峰岭的常住民。

我在尖峰岭见过很大的树胶,比我平日里吃的果冻还要大。树胶是一些昆虫的美食,叶和阳彩臂金龟最心爱的食物就是它。昆虫类大象级别的阳彩臂金龟,也是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别看它爬行时动作迟缓,飞起来可就判若两人了。除了步甲、螳螂等吃肉,绝大部分昆虫是素食者,就连张牙舞爪的赫氏锹甲、貌似强悍的瑞奇锹甲也不例外。

观林海日出,是尖峰岭上不可错过的项目。傍晚,我们登上顶峰。一朵朵白云迎面扑来,山峰仿佛飘浮在云层上。晚霞把天边映照得通红,夕阳的余晖将我们浑身镀上金色,渐渐降临的夜幕则给山林染上一层浓重的墨色。尖峰岭上空气负氧离子极高,林间弥漫着花草树木的芳香,来一次惬意的深呼吸,我简直想唱歌。文友们跳跃着喊叫着,举起双臂在空中疯狂地挥舞。我们搭帐篷露营,摘下树枝铺在地上当床垫,无论男女都开怀畅饮,个个比平日里酒量大增,据说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和泉水无比纯净。篝火熊熊燃烧起来,男同胞闹着要捉老鼠来烧烤,说尖峰岭的每条生物链都绿色无害,被女士们口诛笔伐,只好悻悻然作罢。

晚霞渐渐隐退,夜幕悄悄降临,月亮和群星升起,皎洁的月光洒满幽暗的山谷,清辉笼罩着沉静的山峰,嶙峋的群山万壑变得柔和。海南的星星数量很多且特别干净,尖峰岭上的星星似乎伸手可摘。此时此刻,红尘中的喧嚣全然消退,世界呈现出空灵之美,耳畔只有昆虫低鸣花朵低语,有时也听到树上果实掉落地上的声音。城里未曾有过的这宁静安逸,让我感受到全身心的放松,我静静地仰望苍穹,凝视天空中闪闪烁烁的星辰,体味着德国哲学家康德的心声:世上最美的东西,是天上的星光和人心深处的真实。

黎明时分,我虔诚地迎接启明星的显现。山上氤氲着一层薄雾,像一条透明的长纱巾,环绕着山峰轻轻飘荡,我们仿佛在云中漫步。尖峰岭云海翻涌,云雾变幻万千,宛如人间仙境,让人捉摸不透。朝霞从顶空撒下轻柔的光线,森林笼罩在柔和的晨曦中。庄严的时刻到了!顷刻间,壮丽的红日一跃而出,橘红色阳光穿越云朵的缝隙,万丈光芒照耀着大地。“朝阳甫出,而山已明”,随着第一缕阳光跃过地平线,森林里更是显得生机勃勃,万物生灵迎接着朝阳,共同奏响美妙的森林晨曲。远方,壮阔的海面碧波荡漾,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山、海之间气象万千。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唯有梭罗那般的切身感受:“整个身体只有一种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吸取着快乐。”

音画交响诗

在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交响乐中,鹦哥岭是一首音画交响诗,是全曲的抒情中心。

森林气质各不相同。鹦哥岭森林气质粗犷彪悍,与它高大的山体和特别的位置有关。山形酷似鹦哥嘴的鹦哥岭,是海南第二高峰,是海南陆地的中枢,是海南岛重要的水源保护地,是海拔落差最大、自然景观最丰富的景区,是海南最年轻、陆地面积最大的国家自然保护区。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王安石这段话我们都背诵得滚瓜烂熟,因为“险以远,则至者少”甚至许多地方人类从未踏足,原生态的鹦哥岭美极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树林:有的树上开满鲜花,有的树上挂满兰草,有的树上长满灵芝,有的树上布满苔藓;野牡丹花身段低些,在阳光下楚楚动人。没有最美,只有更美。

踩着地上厚厚的雨林苔藓,每一脚都像踩在松软的地毯上。

往更远处走,往更高处行。山路两旁是遮天蔽日的五针松,间杂着鹦哥岭特有的高山杜鹃花,山崖下是欢欣跳荡的溪涧,溪畔是赏心悦目的梯田……越野车左转右转转过无数的弯道后,把我们带上了鹦哥岭腹地中的高峰村——海南岛海拔最高的黎族村落,南渡江(其中一源)就发源于此。崎岖的山路、茂密的森林、美丽的河流和纯朴的村民,共同将高峰村构建成一方世外桃源。鹦哥岭孕育了无数河流湖泊,密如蛛网的河流,星罗棋布的湖泊,塑造出丰富的地形地貌,影响着全岛的气候,主宰着海南岛的水系形态,为动植物提供不竭的水资源。为了保护水资源,为了对热带雨林实施整体保护,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核心区域内的村庄都要整体迁移,地处生态保护最核心区域的高峰村,已于三年前启动了生态搬迁。世间再无高峰村,取而代之的是海南第一个生态移民搬迁村:银坡村。

国外有一门岛屿生物地理学,该学科认为生态复杂性与动植物种类具有“正相关关系”,的确,有一种隐秘的力量维持着大自然的平衡。鹦哥岭为生物多样性创造了条件,成为我国重量级的生物物种天然基因库,国家级保护动植物、世界性“濒危”“易危”物种极多,新记录的动植物数目遥遥领先,其中的伯乐树只能在鹦哥岭上觅得仙踪。在鹦哥岭采集到的塔丽灰蝶新亚种,命名为“塔丽灰蝶海南亚种”,此发现也是一个中国新纪录属。鹦哥岭昆虫种类极多,珍稀昆虫不计其数,极为珍稀的水生昆虫中华鲎蜉和海南巨黾就选择在此地刷存在感。蛇蛉是生态环境指示性物种,只能生活在原生林中,它的发现无可辩驳地证实鹦哥岭始终保持着原生状态。

鹦哥岭不仅鸟类繁多,而且数量庞大,观测记录到的鸟类超过海南森林鸟类总数的90%,被视为“海南林鸟多样性”代表地。鸟儿在这儿生活乐无边,不用忍受寒冷、不愁食物匮乏,也不必长途迁徙当候鸟,它们幸福得四季放歌,唱出大自然中最动听的声音。在鹦哥岭,随处可见小鸟跃上枝头,翻飞间露出色彩斑斓的翅膀,这是它们最鲜亮的求偶广告。观赏鸟儿真是一种享受,不过在我眼里小鸟基本上是一个模样,这鸟那鸟傻傻分不清。行家里手可就不同了,他们眼力非凡,什么鸟什么样一目了然。读到过一位“鸟叔”写的神文,他在鹦哥岭看到的鸟儿有:黑枕王鹟、印支绿鹊、银胸丝冠鸟、红头咬鹃、褐胸噪鹛、栗颊噪鹛、黑喉噪鹛、灰喉山椒、白喉冠鹎、灰头鸦雀、红翅鵙鹛、纹胸鹪鹛、红尾歌鸲、斑尾鹃鸠、塔尾树鹊、纯蓝仙鹟、绿鹊、冕雀、山皇鸠、大盘尾、小盘尾、黄冠啄木鸟等,还有海南特有种海南画眉、海南柳莺、海南孔雀雉,以及极为罕见的“全球性易危”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海南山鹧鸪、海南虎斑鳽。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古人诚不我欺也。鹦哥岭是观鸟拍鸟经典景点,每年春季,鹦哥岭的最佳观鸟时节到了,海内外游客、摄友、鸟类发烧友也会如期而至,不少震撼级“大片”随之问世。

“植物天堂、动物乐园”鹦哥岭,还栖息着许多不同寻常的野生动物。

长着大翅膀拖着长尾巴的海南鼹鼠,是一种会飞翔的树栖动物,属于野生动物海南特有种,是鹦哥岭最具标志性的动物之一。它具有超灵敏的嗅觉,白天躲在树洞里,轻易不露尊容,夜里才出来探头探脑,确认没有危险后开始活动。即使遇到异常情况,它也非常镇定,迅速钻入地下,身体依然灵巧。顺便一提,在情报界,“鼹鼠”有着特殊的含义,指名义上为某情报机构工作、实际上却是积极为敌方情报机关效力的间谍,也就是神通广大又臭名昭著的“双面间谍”。

五颜六色的毒蜘蛛暗藏杀机,阿霞曾教我如何躲着它们走。圆鼻巨蜥凶猛好斗,阿刚曾说它其实欺软怕硬。大蜈蚣是灌木丛中的暗杀高手,我知道公鸡、蝎子和蚂蚁是它的死敌。最让我害怕的是蛇,盘在树上的一条横纹翠青蛇,把我吓得魂不附体落荒而逃,当地小伙伴见状哈哈大笑,他们司空见惯满不在乎。

花花绿绿的蛇,是自然进化的神奇产物,一亿多年后,沧海早已变桑田,蛇依然横行天下,既会爬也会飞,能蛰伏也能出击。它是西方的神话动物,正是源于古希腊神话传说,蛇成为全世界的医药标志。黎族中的“美孚黎”也认为蛇是有神力的,同样将蛇视为图腾,在文身或文脸时都会刺上蚺蛇状的花纹,因此“美孚黎”也被称为“蚺蛇美孚”。通体翠绿的毒蛇竹叶青,一招致命的蛇蝎美人金环蛇银环蛇,地球上体型最大的蟒蛇,世界上最长也最危险的剧毒蛇王眼镜王蛇……都在鹦哥岭找到了它们的伊甸园。

蛇只能在地面上伏击,而它的天敌蛇雕却在空中虎视眈眈。蛇雕栖居于深山密林,在高空盘旋飞翔时鸣叫似呼啸,让我不由想起梭罗笔下的那只鹰:“它并不是很孤独,倒让它底下的整个大地显得很孤独。”蛇雕的海南亚种也是中国特产亚种,是仅分布于海南的留鸟,主要栖息于鹦哥岭,属于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蛇雕体型虽小,却是个狠角色,捕蛇的方式很血腥,享用大餐的样子很雷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人类臆想出来的意象,蛇雕将整条蛇生吞确是血淋淋的事实。也许你没听说过蛇雕,至少知道“饮鸩止渴”这个典故吧?没错,古人说的“鸩”就是蛇雕。

雨林中有很多长相怪异的动物,独特的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造就出海南独特的两栖爬行动物,它们具有独特的环境适应能力。蛙类的模样千奇百怪,但在黎族人心目中,在水里生长的蛙,拥有强大的生存能力,是一种神物。《蛤蟆黎王》书中传说青蛙有神性善巫术,能喷出毒气令人昏迷,曾打败五指山的官兵,因而被推举为新黎王,因此,在黎族文身、服饰图案中有许多蛙的形象,在称为蛙锣的铜锣上也铸有蛙纽。黎族还认为蛙能避邪,能给人带来好年景,甚至能左右风调雨顺,所以“砍山栏”烧山时必须听到蛙鸣,否则会触犯神灵造成减产。

海南蛙的种类多达几十种,它们是大自然中不可替代的一群:圆头圆脑的海南湍蛙、体型超小的小湍蛙、极耐高温的海南海蛙、长相诡异的海南拟髭蟾、体型窄长的海南溪树蛙,以及细刺蛙、海南疣螈、眼斑小树蛙、鳞皮厚蹼蟾等,它们在鹦哥岭各有生存之道。海南小姬蛙,多好听的名字,这种玲珑可爱的小姬蛙,是首次在鹦哥岭发现的新物种。鹦哥岭树蛙在鹦哥岭被发现、被确定为新种并以发现地命名,是一件举足轻重的事情,标志着它得到了全世界分类学者的认可,以后世界上此类物种都将被称之为“鹦哥岭树蛙”。树蛙智商很高,雌蛙结群将卵产在水坑边的树枝上以免被天敌吃掉,卵在树上孵化成小蝌蚪,蝌蚪掉进坑里长大成蛙,宝宝顽强求生的毅力和本领令我叹服。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多美的画面和意境,我在鹦哥岭体验过:入夜,山林万籁俱寂,唯有蛙声如雨。这种奇妙经历终生难忘。

鹦哥岭以让人难以置信的自然美景,以奇特的地质、水文、生态景观,吸引着国内外专家经常前来实地考察,也吸引着无数海内外旅游探险家慕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