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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冶力关·共阅山水情”——《人民文学》“人民阅卷·临潭行”暨文学期刊“进乡村”捐赠活动在冶力关池沟村举行
来源:中国作家网 | 崔沁峰  2025年07月31日15:24

为促进优质文学资源直达基层群众,以文学助力定点帮扶县乡村振兴,7月22日下午,“相约冶力关·共阅山水情”——《人民文学》“人民阅卷·临潭行”活动在甘肃冶力关池沟村举行。作家刘庆邦、宗利华,《人民文学》副主编陈涛结队,在田间、溪边、林下,与基层作家、读者、干部群众面对面开启了一场“进行时”的文学交流。

陈涛在主持中介绍了《人民文学》作为新中国第一本文学期刊的发展历程和“人民阅卷”活动深入十余个城市、走进直播间、邀请读者“回家”等活动的开展情况。他表示,此次深入乡村现场举办“人民阅卷”活动,正是希望创新活动形式,使优质文学资源直达基层民众。

中国煤矿作协名誉主席、作家刘庆邦分享了发表在《人民文学》2025年第4期的作品《金边柏》的创作历程,表示故事来源于真实生活体会,通过艺术的创作,目的是实现对社会和人文的观照。山东省作协副主席、作家宗利华围绕发表在《人民文学》2024年第5期的作品《奥卡姆剃刀》分享创作感受,并结合在临潭冶力关调研的感受,肯定了池沟村在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中发生的蝶变。活动中,主持人与作家生动且专业的创编交流,引发现场读者积极参与。

来自临潭及周边合作、玛曲、临洮、漳县等县市的60余名读者报名参加活动,除了专业作家外,读者职业涵盖机关工作人员、教师、警察、导游、学生、农民等,热爱文学的人们相聚,聆听文学名家分享,阅读刊物,畅谈体会,热烈互动,显示出基层文学土壤的丰厚。

在阅读分享环节,临潭作家花盛分享了1998年初次在《人民文学》读到刘庆邦短篇小说《春天的仪式》的情景,27年来他一直与《人民文学》心灵相守、精神陪伴,不断获得精神滋养。他表示,今年第4期的《金边柏》构建了一则现代人命运无常的多重寓言,以微观生态折射宏观社会,有深刻的社会批评和存在主义思考。

冶力关中心小学英语老师万红红准备了长达三千字的阅读体会。她在一口气读完了刘庆邦的《金边柏》后 ,认识到抗拒命运是本能,但“树挪未必死”,应接受命运的“移栽”,认识并珍视自己身上的“金边”,在“新土”里寻找生机。从宗利华《奥卡姆剃刀》中,她体会到一种“痛快”,认为小说里那把“剃刀”,是给现代人“断舍离”的武林秘籍。

在提问环节,冶力关镇关街村文化干事侯清泉问到《神木》中人物名字是否有隐喻,刘庆邦表示作品人物名字的确经过了一番琢磨,详细分享了关于起名字由浅入深的四种层次,并建议小说人物姓名的选取要留有想象空间。

合作一中高中生王瑞鑫围绕作文写作“写不出细节”的困惑提问。刘庆邦回答说,细节描写是小说的重要支撑,支撑情节推动故事发展,支撑人物刻画人物形象。细节可以通过观察生活获得,观察身边的一切人、景、物,切身体会,便会有新的感想。

活动期间还举办了文润临潭 •乡约池沟——《人民文学》“人民阅卷•进乡村”期刊捐赠活动。《人民文学》向冶力关镇各乡村捐赠期刊300册,为临潭图书馆各乡村图书流通站捐赠期刊700册,丰富干部群众精神文化生活。

此次活动是中国作协办公厅、甘肃省作协、临潭县委县政府主办的“文脉铸魂·文学赋能——文学助力乡村振兴临潭行”活动的一部分,池沟村是中国乡村旅游模范村,是中国作家协会派驻第一书记的联点村,经过脱贫攻坚、乡村振兴发展,尤其是十余年来持续不断的文学助力,成为中国乡村文化振兴的样板。参加活动的还有甘肃省作协专职副主席王熠,甘肃省作协副主席、甘南州文联主席赵凌宏,临潭县委常委、副县长张磊,中共中央西北局洮州会议纪念馆馆长薛兴及冶力关镇有关领导,池沟村村社干部、志愿者及多家媒体代表。(文字/崔沁峰 图片/朵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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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阅卷·临潭行活动读者发言摘编

7月22日下午,“相约冶力关·共阅山水情”——《人民文学》“人民阅卷·临潭行”活动在甘肃冶力关池沟村举行。中国煤矿作协名誉主席、作家刘庆邦,山东省作协副主席、作家宗利华,《人民文学》副主编陈涛结队,在田间、溪边、林下,与基层作家、读者、干部群众面对面开启了一场“进行时”的文学交流。来自临潭及周边合作、玛曲、临洮、漳县等县市的60余名读者报名参加活动,除了专业作家外,读者职业涵盖机关工作人员、教师、警察、导游、学生、农民等,热爱文学的人们相聚,聆听文学名家分享,阅读刊物,畅谈体会,热烈互动,显示出基层文学土壤的丰厚。

现摘录部分读者发言如下:

石亚丽:

金边柏的形象让我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特殊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群体背影。那些从城市奔赴乡村、边疆的青年们,何尝不是一棵棵被命运“移栽”的柏树?他们带着理想与知识的“金边”,投身于陌生的广阔天地。环境的巨大落差、劳动的艰辛、精神的困顿,都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恶劣土壤”。然而,正是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中的许多人,如同顽强的柏树,努力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将青春甚至生命融入那片土地。他们的奋斗、牺牲、奉献,以及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迷茫、挣扎与最终的沉淀升华,都赋予了“金边”更深沉、更复杂的历史内涵。它不仅是知识的象征,更是青春热血、时代印记和一代人精神涅槃的证明。金边柏,无声地诉说着那段历史的厚重,也提醒我们铭记那份在艰难困苦中依然闪耀的理想主义光辉。

花盛:

刘庆邦通过金边柏的遭遇,构建了一则关于现代人生存困境的多重寓言。这棵带着城市印记的柏树在乡村墓园中的挣扎,象征着我们每个人在现代化进程中遭遇的身份焦虑、环境适应与社会暴力。小说以植物的命运映照人类的命运,以微观生态折射宏观社会,其深刻的社会批判性与存在主义思考,使《金边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乡土文学,成为一面照见现代人生存境况的明镜。在这个意义上,金边柏不仅是一棵树,更是每一个在现代化浪潮中寻找立足点的现代人的精神象征。

敏奇才:

《金边柏》延续了刘庆邦老师细腻写实与深沉抒情相融合的写作风格,同时凭借特定意象与精妙叙事手法,用寓言式的描写展现出独特的艺术魅力。小说以农村生活为背景,通过对“金边柏”这一植物的细致入微描写,包括柏树的形态特征以及村民对其的态度,原生态植物的排斥、排挤和无视,生动地还原了乡土社会的物质环境与风俗人情。这种对乡土的写实描绘与细节雕琢,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刘庆邦老师“贴着土地写作”的鲜明特色。文中对人物动作与语言的精准刻画,赋予故事强烈的在场感,使平凡的场景也充满了张力。

“金边柏”在小说中具有双重意象。作为稀有树种,它象征着乡村传统中那些“珍贵却易被忽视”的价值。在精神层面,它隐喻着主人公在时代变迁中的命运,暗含着人对自然的掠夺以及生存的被动性。此外,小说还通过自然与人的对照,以树木的坚韧与人的脆弱形成鲜明反差,深刻揭示了生命在环境压迫下的挣扎。

万红红:

《金边柏》中最震撼我、也最“接地气”的角色,是那个只露一点头、年年被割却依然顽强生长的楮树根。它没有金边柏的出身和“金边”,它的生命来源甚至有点“卑微”(喜鹊粪便带来的种子)。但它活得通透、坚韧、充满智慧。它坦然接受自己的“野”,明白生存的残酷(年年被割),却更懂得“根扎在坟里”就没人能彻底消灭它的生存之道。它用亲身经历告诉金边柏(也告诉我们):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抗争,一种胜利。真正的生命力不在于起点高低或环境优劣,而在于向下扎根、向上突破的韧性。

楮树根简直是我们底层生命力的最佳代言人。它让我想起田间地头那些踩不死、割不尽的野草,想起生活中那些面对巨大困难依然乐观坚韧的普通人。它没有大道理,只有最朴素的生存哲学:接纳现实(“我们是野生的”)、利用规则(“他们忌讳刨坟”)、积蓄力量(“根扎到坟里”)、永不放弃(“偏要活下去”、“新芽儿又快发出来了”)。这种“野草哲学”在当下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尤其具有启示意义。

杨小霞:

读《奥卡姆剃刀》时,我总想起课本里《一个豆荚里的五粒豆》。王四季、邱五常和孟博超就像三颗不同的豆子,有人选择在阳光下扎根,有人却在黑暗里迷失。就像那粒落在裂缝里的豌豆,真正的价值不在于环境,而在于自己的选择。韩先生说的“奥卡姆剃刀”,让我想到《丁香结》里的道理:生活就像丁香花,有解不开的结,但简单的快乐出处藏。座头鲸唱歌不是为了炫耀,就像我们笑出声来,往往不需要理由——只是因为心里住着自由的风。故事里的画和戏,其实都是生活的镜子。就像课本教我们的,真正的成长,是学会在复杂的世界里,守住一颗简单的心。

禄晓凤:

《奥卡姆剃刀》超越了普通反腐小说的框架,触及了更为普世的存在议题。邱五常的职业困境在于:作为社会剃刀的使用者,他必须削除腐败分子,而这些“冗余”恰恰是他血肉相连的兄弟。小说中反复出现的“佳城”意象(王四季为自己准备的墓地)暗示着每个人都面临的存在困境——我们终将面对自己一手建造的生命居所。

孟博超的悲剧则展示了当代人的异化过程。从欣赏艺术的青年到占有艺术的贪官,他逐渐将文化符号异化为权力资本,最终在父亲“自作孽,不可活”的书法前崩溃。这个曾经的理想主义者,在权力迷宫中迷失。王四季的自杀是小说中最富哲学意味的设定。他的临终视频不仅是对两位兄长的告别,更是对生命意义的终极思考。当他选择自我剃除时,实际上完成了对奥卡姆原理最彻底的实践——以消失来解决所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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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文学》2024年第5期|宗利华:奥卡姆剃刀(中篇小说 节选)